这么一算,他现在手头足足有十西万多块!
“发财了!老子发财了!”
陈伟兴奋地挥舞着拳头。
“今晚就去城里,找几个嫩模,好好乐呵乐呵!”他美滋滋地盘算着。
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陈伟家的大门前。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先是伸出一条锃亮的皮鞋,接着,一个、两个……足足七个雕龙画凤的壮汉鱼贯而出。
他们个个膀大腰圆,的胳膊上纹着吓人的图案,脖子上的金链子比陈伟那条显摆了一整天的假货不知粗了多少圈。
为首的是个光头,他“呸”的一声,将烟蒂吐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
“都给老子机灵点!”
光头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狠劲。
“今天必须把陈伟那小王八蛋给揪出来!”
“欠了我们公司钱,还敢跟老子玩消失!”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伸长脖子看热闹。
“这是咋回事啊?”
“看这架势,不像好人呐!”
屋里,陈伟正对着一桌子的红包傻乐,冷不防听到外面的吵嚷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一瞧,魂儿差点吓飞了。
那七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正堵在他家大门口!
尤其是那个光头,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得他两腿发软。
“咚咚咚!”
粗暴的砸门声响起。
陈伟吓得一个哆嗦,脸都白了。
“谁……谁啊?”
他颤巍巍地问了一句。
“陈伟!给老子滚出来!”
光头的声音如同炸雷。
陈伟哪里还敢躲,硬着头皮拉开了院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几……几位大哥,找……找我有事?”
光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他扬了扬手里的一个文件夹。
“陈伟是吧?去年八月,在我们公司贷了笔款,签了合同,按了手印,没错吧?”
文件夹“啪”的一声被打开,一张借款合同的复印件怼到了陈伟面前。
“借款十万,月息两分,逾期三个月,利滚利,现在本金加利息,一共是十三万零西百块!一分都不能少!”
光头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十三万零西百!
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议论声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乖乖,这么多钱!”
“他借这么多钱干啥了?”
陈伟的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了下来。
他眼珠子乱转,急中生智地辩解道:“大哥,这里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那笔钱,是……是用来周转工程款的,最近……最近甲方那边结算出了点问题,所以……所以才耽搁了。”
“工程款?”
光头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你小子少跟老子来这套!我们查得清清楚楚,你借了钱就拿去吃喝嫖赌,泡妞挥霍,然后就他妈的玩失踪!”
“还敢在老家摆乔迁酒?行啊你,挺能耐啊!”
这话一出,村民们看陈伟的眼神都变了。
“搞了半天,是借网贷的钱在外面瞎混啊!”
“我就说嘛,他哪来这么多钱!”
“还工程款,骗鬼呢!”
陈伟被揭穿了老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今天这关怕是难过了。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拿钱!”
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然,今天就让你小子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陈伟被吓破了胆,连连点头。
“有有有,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他慌忙转身,带着那几个催收的壮汉进了屋。
没过多久,催收的人又簇拥着陈伟出来了。
只是这次,光头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妈的,耍老子呢?”
光头一把揪住陈伟的衣领。
“你小子银行卡里一分钱没有,还他妈是个失信人员!跟我说有钱?”
他转向围观的村民,声音提得更高。
“大伙儿都看看啊!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爹妈戴的玉镯子,脖子上的金链子,全他妈是假的!”
“他这场乔迁酒,就是空手套白狼,骗你们份子钱呢!”
这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人群瞬间就炸了!
“什么?金链子是假的?”
一个性子急的村民一步上前,一把就扯下了陈伟脖子上那条粗大的金链子。
那链子轻飘飘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旁边就有一个洗脸盆,里面还剩了点水。
“扔进去看看!”
有人喊道。
那村民手一扬,金链子“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众目睽睽之下,那金链子在水里晃悠了两下,竟然……竟然浮起来了一小截!
上面那层金灿灿的颜色,也开始泛出底下的塑料光泽。
“我操!真是假的!”
“这个天杀的陈伟!连我们都骗!”
“打他!打这个不要脸的!”
愤怒的村民们再也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对着陈伟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陈伟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连连。
陈氓和何秀秀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打,又听到催收人员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
“我的儿啊!”
何秀秀尖叫一声,当场就晕了过去。
陈氓也是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金星乱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好半天,老两口才被掐人中给弄醒。
何秀秀一醒过来就抱着催收人员的腿哭嚎。
“大兄弟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我们是真的没钱啊!”
陈氓也老泪纵横。
“这畜生……这畜生把我们的养老钱都骗光了啊!我们哪还有钱还你们份子钱啊!”
村民们见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看看这对可怜的老两口,心里的火气也渐渐消了些。
“算了算了,就当凑钱下了一顿馆子。”
“就是,谁让他请的是许望烧的席呢,味道确实不赖。”
人群渐渐散去,许建林走到还瘫在地上的何秀秀面前,撇了撇嘴。
“婶儿,您手上那镯子,也就值个三十块钱,别再戴出去丢人了。”
何秀秀闻言,脸色煞白,死死地攥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