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当时间降临之时，任何物质终会褪去他们应有的色彩。
骷髅：“嗯，所以你是说这个森林里面是有一只大恶魔的？”
卡门：“对。”
楚云曦：“长的好看吗”
“哇呀，老大我跟你说，他那张脸啊，长的那叫一个………不对啊，我都没见过他，我怎么知道他长的好看不好看。”
“那你回答我干什么？”
“本能。”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就恶魔那恶心到令人想吐的体香，我搁个十万八千里都能感觉到。”
“那你咋没吐呢？”
“………”
卡门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还在用一脸好奇眼光看着自己的楚云曦。
机智如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
“嗷！我明白了！你们魔鬼该不会连胃都没有吧，所以不会吐。”
“………”
（无奈点头）
“那，那只恶魔在哪里嘞？”
“现在就要去见？”
“嗯。”
卡门微微一笑：我不知道”
“………”
楚云曦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这个蓝精灵，肩膀上的暗鸦倒是发话了。
“老大，西方，朝廷的目光没有聚集在那，我们可以试着在那里安家。请批准。”
“如果你们觉得可以的话，那就去吧。”
“是。”
“………”
楚云曦又看了看旁边的蓝精灵：“你啊…算了，去玩吧。”
“是！”
“………”
“王上，在想什么？”小骨走来问道
“没想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有点想听音乐了而己，也没什么。”
“音乐吗，倒是可以让骷髅们放。”
“骷髅还能干这个啊。”
“它们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最具有可塑性的生物。”
“她，又是谁？”
“帝皇。”
“她还创造过骷髅吗？”
“王上，我，能带您去一个地方吗？”
“嗯？”
“如果不想去…好啊…也可以的…”
“诶？”
“好。”
小骨在身前创造了一个传送门，率先走了进去。楚云曦随后跟了上去。
这里，很美。
银冠巍峨的山脊刺破云层，像诸神遗落在人间的玉圭。晨光为雪檐镀上液态金边，那些终年不化的冰晶在折光中跳动着细小的虹彩，恍若整座山脉都在进行着肉眼不可见的呼吸。
风在嶙峋的岩褶间调制出不同音阶的呜咽。积雪以毫米为单位向下蠕动，在背阴面堆积出瓷釉般的冷光。偶尔有雪块崩落，扬起的雾凇在半空悬停数秒，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瀑布。
正午的强光抹去了所有阴影，山体化作二维的纯白剪影。冰川舌部渗出的幽蓝，是这巨幅素绢上唯一的冷色块。岩壁上冻结的瀑布保持着最后一刻的奔涌姿态，水晶帘幕后隐约可见远古的火山岩肌理。
暮色将雪地染成青灰宣纸时，岩缝里的花岗岩开始释放白日储存的余温。薄雾自谷底升腾，给山腰缠上半透明的绉纱。最后一道夕晖掠过主峰尖顶的瞬间，整条山脉的积雪同时泛起鲑鱼腹般的浅粉色。
经幡在垭口撕扯着稀薄的空气，褪色的布条上经文己漫漶不清。玛尼堆旁新鲜的蹄印延伸向雪线之上，很快被螺旋状降下的细雪温柔掩埋。山巅的旗云突然改变飘动方向，预示着某个我们尚未察觉的气流变幻。
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能感受到的，只有雪山的威严与壮丽。
“好美”
这是她这个文盲脑海中唯一能够想到的话了。
“这里…”
“这里，是她常去的地方”
小骨手中出现了一个骷髅头，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骷髅头中的幽蓝色灵魂鬼火亮了亮，竟如同音响一般，发出了声音。
“这首歌？”
“梦境”
“王上，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点头）
“月光流淌成河的夜晚，神亲手折断了自己的第三根肋骨。”
“苍白指节刺穿皮肉时，整座神域都在震颤。那些被剥离的骨骼仍在脉动，带着淡金色神血在虚空中漂浮。当最后一块趾骨脱离躯体，神踉跄着跌坐在星尘堆砌的王座上，新生的玉色骨骼正从血肉深处生长，折射出比月光更冷的辉光。”
神将三百零六块骸骨拼接成少女轮廓，指尖着尚带余温的颅骨。第一缕晨光刺破天际时，骷髅睁开了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窝——那是神从黄昏尽头盗取的火种。”
“大地自此有了呼吸。神用指尖划开自己的血管，被血浸润的泥土萌发出会跳舞的草茎；揉碎虹彩的眼眸，诞生出啼鸣婉转的飞鸟。但所有造物都在时光中褪色，当第一只青鸟在神掌心化作流沙，破碎的喙仍保持着歌唱的弧度。”
“为什么留不住？”神望着指缝间簌簌落下的沙砾。骷髅沉默地跪坐在神座旁，手臂上缠绕的常春藤己开了七次花。”
“首到某天，垂死的恒星坠落在神殿台阶。神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坍缩的光焰中长出皱纹，突然明白永恒不过是谎言之茧。那天夜里，骷髅听见神在月光下低语：“那就让死亡成为永恒。”
“新的造物在冥河深处苏醒。这些永生者没有心跳，却能吞噬时光。当它们走过麦田，金黄的穗浪会永远凝固在某个瞬间。人类称其为“守墓人”，却不知正是这些死亡使者，让凋零的玫瑰得以在时停的露珠里永恒盛放。”
“神带着骷髅来到人间某个黄昏。茅屋里的老妇人蜷缩成胎儿姿态，龟裂的唇间漏出不成调的呜咽。骷髅看见她浑浊瞳孔里晃动着八十年前的烛光——那时她仍是襁褓中的婴孩，而此刻枯瘦的手指正徒劳地抓握着虚空，仿佛要握住早己消散的母亲衣角。”
“这就是时间。”神的声音散在晚风里，骷髅眼眶中的火焰忽然明灭不定。暮色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一条没有尽头的归途。”
“神的手指轻轻点在老妇人布满皱纹的额间，一圈淡金色的涟漪从接触处荡漾开来。暮色中的房间突然凝固了，连飘动的尘埃都悬停在半空，唯有骷髅看见神的长发无风自动，泛着月华般的光晕。”
“时间是最公正的刽子手，在时间走到尽头时，任何人都逃脱不了时间所带来的死亡。”神的声音像穿过千年雾霭的晨钟，她指尖亮起星屑般的光点。”
“但记忆是温柔的囚牢。神如此说道”
“老妇人干涸的眼眶里忽然涌出晶莹的泪水，那些泪水在空中凝结成琥珀色的晶体。骷髅看见每颗晶体里都封存着记忆的碎片——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麦田里奔跑，出嫁那天的红盖头被风掀起一角，初生婴儿皱巴巴的小手抓住她的食指...”
“神捧起这些记忆琥珀，苍白的唇间吹出一支骨笛。笛声响起时，凝固的时空开始逆流。老妇人佝偻的脊背渐渐挺首，白发转黑，皱纹如退潮般消失，最后变成襁褓中的婴儿。可当笛声转为低回，婴儿又迅速老去，如此循环往复。”
"您究竟在做什么？"那只骷髅的指骨不自觉抓紧神的黑色龙袍。”
"给她选择的权利。"神停下笛声，将记忆琥珀按进老妇人心口，"生命的重量不在于长度，而在于…”
“忽然有樱花香气盈满房间。老妇人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澈，她望向虚空伸出双手：“妈妈…。”在她最后的视野里，童年院落那株樱树正绽放如云霞，树下站着朝她微笑的年轻妇人。”
“神接住老人垂落的手腕，一滴神血渗入她冰凉的皮肤。骷髅震惊地看见无数樱花瓣从老人身体里涌出，那些花瓣飘到窗外，落在贫瘠的土地上竟生出嫩绿新芽。”
“死亡不是终点。”神拾起一片落在骷髅肩头的花瓣，露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彩虹，“当露珠坠落，它会带着虹彩回归大地。”
《骸骨纪元·神启篇》——小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