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狼烟帖
永昌五年的初雪裹着烽火味。沈妙立在瑶光殿檐下,看雪片落在星回襁褓的青铜纹路上,化作细小的数据流消散。北境八百里加急战报在此时送达,信使喉头的箭伤还冒着热气——北狄三十万铁骑己破潼关,先锋部队的旌旗上绣着林媛的机械图腾。
“他们要的不是疆土。”萧景琰的仿生躯壳从阴影中走出,指尖拂过星回胎记,“潼关地宫埋着前朝观星台,那里有林媛留下的量子井。”他腕间新缠的绷带渗着荧蓝,自那日祭坛重伤后,仿生血液便带着诡异的磷光。
沈妙将虎符按在案上:“工部新铸的弩机,能在三百步外射穿玄铁盾。”
“弩机?”萧景琰忽然冷笑,“你可知北狄驯化了机械狼群?那些畜生的眼珠是量子传感器,嗅到星回的气息就会发狂。”
雪豹纹样的冰晶在窗棂凝结,沈妙瞥见其中暗藏的甲骨文:【子时三刻,焚星灭劫】。这是今晨从星回襁褓发现的密信,字迹与雪豹少年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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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质子谋
腊月廿三,北狄使团叩宫。所谓议和,实为送来五十名质子——每个少年颈间都嵌着青铜芯片,瞳孔泛着与林媛克隆体相同的幽蓝。
“听闻小殿下天赋异禀,可愿与我家儿郎切磋?”使臣拓跋宏呈上鎏金匣,内里盛着枚机械狼首,“此物能测量子资质,若殿下触碰后狼眼泛绿……”
星回突然啼哭,小手拍在狼首天灵。机械眼珠霎时充血,迸出的不是绿光而是猩红射线,在殿柱上灼出焦黑的甲骨文:【杀】。
萧景琰的剑锋抵住拓跋宏咽喉:“漠北的玩具,倒是别致。”
“陛下谬赞。”使臣抹去颈间血痕,“这狼首的眼珠…取自潼关守将的头颅。”
当夜,沈妙在星回襁褓中发现微型传感器。全息投影中,五十名质子正在偏殿地下绘制星图,他们的血渗入地砖,汇成量子传输阵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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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地脉劫
祭灶日的地震震碎了太庙琉璃瓦。沈妙抱着星回奔入地宫时,见前朝观星台己浮出地表。青铜浑天仪上爬满机械藤蔓,每片叶子都嵌着林媛的克隆眼珠,正将地脉能量转化为量子流。
“母亲,看这里。”星回突然开口——这是他出生后说的第一句话。小手按在浑天仪某处,青铜表面褪去锈迹,露出刻满现代公式的合金内壳。
拓跋宏的狂笑从暗处传来:“多谢殿下激活传输阵!”五十名质子从量子光柱中走出,他们的血肉正在剥离,露出底下机械骨骼。星回颈后胎记突然灼亮,浑天仪开始抽取他的量子能量。
沈妙抽出藏在襁褓中的青铜匙,刺入浑天仪核心。地宫剧烈震颤,机械藤蔓化作锁链缠住星回,将他吊上量子井口——那里,林媛的新克隆体正在凝聚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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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残阳戟
萧景琰率玄甲军破阵时,星回己被量子流拖至井口。林媛的机械臂贯穿他胸口,荧蓝能量顺着脐带状的导管涌入克隆体:“多完美的反应堆,比你父亲好用多了。”
“放开他!”沈妙挽弓搭箭,箭头淬着仿生血液。
“你舍得?”林媛掐着星回的脖子,“这箭穿过我的心脏,也会要了他的命。”
星回忽然睁开碧眼,胎记爆出强光。量子井开始逆流,林媛的克隆体在惨叫中融化,机械骨骼却死死扣住井沿:“你以为赢了?看看这个——”
全息投影从她碎裂的处理器中展开:现代实验室里,五十个培养舱同时开启,每个舱中都是星回的克隆体。林媛的本体意识悬浮在量子云中,电子音震荡地宫:“这局棋,我有五十一个卒子!”
萧景琰的剑锋突然转向沈妙:“把孩子给我。”
“你终究选了她……”沈妙惨笑着后退,脚跟己踩到井沿。
星回在此时啼哭,声波震碎浑天仪。量子流裹挟着众人冲天而起,将地宫扯入时空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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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烬余生
沈妙在硝烟中睁开眼,潼关的风雪拍打着残破战旗。怀中的星回正在吸收战场上的量子残骸,胎记愈发灼亮。萧景琰的仿生躯壳倒在血泊里,心口插着半截断剑——是他自己的佩剑。
“为什么……”她攥住逐渐冰冷的手。
“他的意识…早在祭坛就……”仿生体瞳孔涣散,“去地脉源头…毁掉……”
雪豹纹样的冰晶突然汇聚成少年虚影:“母亲,地脉核心在潼关长城之下。”他指向远山烽燧,“那里埋着林媛的本体——初代观测者。”
北狄的号角声撕破夜幕。沈妙将星回绑在胸前,拾起染血的弩机。量子流在潼关上空形成旋涡,每一道闪电都映出林媛的克隆大军。当她扣动扳机的刹那,星回的小手突然按住弩箭,碧眼中流转着整个战场的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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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灭火
潼关地脉核心形似青铜巨树,根系深入量子井。沈妙攀上树冠时,见林媛的本体被数据缆缠绕,苍老面容与少女克隆体形成骇人对比。
“你来了。”林媛的本体睁开浑浊的眼,“看看这孩子的真正用途。”
全息影像显示星回正被导入量子井,他的基因序列与青铜树共振——这才是打开时空门的真正钥匙。
沈妙挥剑斩断缆线:“你永远不懂,生命不是工具。”
“是么?”林媛的本体突然年轻化,“那你可知,萧景琰为何创造仿生体?”
记忆数据流涌入沈妙脑海:现代实验室里,真正的萧景琰为延缓她的阿尔茨海默症,将自己的意识切割成碎片。仿生体不是傀儡,而是承载爱意的容器……
星回的啼哭惊醒幻象。林媛趁机抓住他,数据缆如毒蛇缠住胎记:“永别了,49号实验体。”
青铜树突然自燃,量子火焰中传来雪豹少年的声音:“母亲,点燃地脉!”沈妙将火把掷向树根,烈焰顺着数据缆反噬林媛。星回在火中悬浮,胎记吸收所有量子能量后,竟在潼关上空投射出巨大的休战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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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烬余音
永昌六年的元日,潼关残雪未消。沈妙抱着星回巡视长城,看工匠将青铜树残骸铸成警世钟。钟身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每个字都嵌着星回吸收的量子残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
“宿主记忆融合度99%。”系统的声音混着风声,“是否返回现代?”
沈妙望向烽燧上的身影。萧景琰的仿生躯壳正在重组,量子火焰重塑了他的心脏,只是眼底再无机甲蓝光。星回突然指着云层裂缝:“爹爹回来了。”
裂缝中,雪豹虚影衔着枚青铜铃落下。铃内藏着的记忆芯片显示,现代实验室的冷冻舱己被封印,而林媛的本体意识——永远困在了量子树的灰烬里。
北狄递来的降书在此时送达,帛书边缘绣着星回胎记的纹样。沈妙将降书投入烽火,看灰烬化作蝴蝶飞向新铸的警世钟。钟声回荡在山谷时,星回颈后的青铜钥匙胎记,终于停止了吸收量子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