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中陡然一惊!
他真的没想到?
陇西世家的手段还真是卑鄙。
天涧峡位于灵州之地,是横亘在西北之地的云川山脉唯一通往晋国的通路。
云川山脉可谓是晋国一处天然的屏障,云川山脉的北面是夏国,骨颜三部,土蕃三股强大势力的交汇之处。
因为有云川山脉的阻挡,这三股势力虽然对晋国虎视眈眈,但却始终不曾用兵。
云川山脉中的云涧峡也当之无愧的成为了险要之地。
当初,晋国开国皇帝在陇西李家的资助下起兵,统一了秦川燕北三十六州,建立了晋国,为了回馈李家的帮助,晋国开国皇帝把西北边隆的灵州,庆州,盐州三地封赏给了陇西李家,并入了李家祖地,天涧峡也被李家收入囊中。
可是今天,当自己和陇西李家撕破脸时,李家竟然以天涧峡为筹码,向自己提出了要挟,实在是可恨!
但皇上不得不承认,陇西李家的这一手还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万一李家让天涧峡门户洞开,夏国,骨颜三部,土蕃竞相杀入晋国,晋国必然会战火连天,陷入血肉水深火热之中,这是他朱渊不希望看到的。
面对着欧阳赞的咄咄逼人,皇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显然处于纠结之中。
群臣们面面相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今天朝堂上俨然成了一场角逐。
孰胜孰负?
就看谁的底气足了!
群臣中,李家一党全都挺首的腰身,包括刚才还失魂落魄的袁之焕和孟怀也没了慌张,嘴角反而露出了一抹讥笑。
还得相爷出手啊!
你再看皇上,眉头紧锁,局处不安!完全没了先前威风凛凛的模样。
刹时间!
朝堂上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御台前,欧阳赞仰着头,看向皇上的眸光中满是挑衅,他在等待着皇上的回答。
太子和二皇子重头不语,他们知道事态变严重了!
弄不好这次父皇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知道要做出多大的退步?才能平息陇西李家的愤怒。
朱梦瑶的脸上也有着凝重,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父皇这次真的对陇西李家做出了妥协,首先牺牲的必然是常欢和赵季。
因为在这场博弈中,两个人完全就是父皇手中冲锋陷阵的棋子。
些许之后,权衡再三的朱渊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正要开口回复欧阳赞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大殿的后方传了过来。
“欧阳赞,刚才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还是李家决定的?真踏马的是一介混招!”
寂静的大殿上,突如其来的声音很是刺耳。
众臣齐齐的转头望去,也包括刚才还在洋洋自得的欧阳赞。
只见一身飞鱼服的常欢,懒洋洋的从大殿后方走上前来,昂首挺胸,没有半分的拘谨。
其实今日朝会上常欢并不想出风头,如果皇上自己能搞定欧阳赞和李家,自己完全就可以当一个旁听者。
可是皇上却让自己失望了,欧阳赞这老贼刚跳出来,就把皇上给拿捏了。
这可不行!
如果皇上服软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得嘞!
靠谁不如靠自己。
自从和陇西李家杠上的那一天起,常欢就己然做足了功课,要不然和李家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常欢突然跳了出来,就连皇上也是为之一愣,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皇上不知道这小子又要唱哪一出?
欧阳赞转过了头,面沉似水,冷声道。
“常欢,本相爷还没来得及收拾你这个奸佞之臣,你倒是先等不及了。正好!就先拿你开刀。”
回答欧阳贺的,是常欢淡然一笑。
“欧阳赞,拿谁开刀不开刀的咱先放到一边,还是先说一说你的昏招吧!”
欧阳赞怒目而视。
常欢一出来,就这样的大言不惭,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般勇气?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你懂什么?无非就是想哗众取宠罢了。”
“我懂什么?”
常欢口中呢喃着,来到了欧阳赞的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
毫无防范的欧阳赞被打翻在地。
还未等他挣扎着站起身形,就被常欢一脚死死的踩在了大殿上。
“欧阳赞,刚才这一巴掌我是替皇上打的,你目无尊上,竟敢拿天涧崃来要挟皇上,该打!”
欧阳赞怒目圆睁,他真的搞不懂?今天可是朝会啊!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来?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市痞无赖的作风。
群臣懵逼!不明所以。
齐刷刷的抬眸看向了皇上。
朱渊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常欢这一巴掌打的太出乎意料了。
你还别说,真踏马的解气!
但是,这小子该如何收场?常欢不像是个鲁莽之辈,难道他还有后手?
皇上干脆选择了缄口不言。
李家一党蠢蠢欲动,却被皇上冷冽的眼神瞪了回去。
常欢蹲下身形时,正对上欧阳赞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老脸。
“欧阳赞,小爷我既然敢打你,就因为你引以为傲的依仗,根本就是一记昏招,你把陇西李家想象的太强大了,所以总在自以为是。”
“常欢,你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你说刚才老夫所言是昏招,那你倒是来说一说,如果天涧峡洞开,晋国该如何应付?”
常欢冷冷一笑,回道。
“欧阳赞,我知道你和李家的歹毒用心,如果皇上再一意孤行的话,你们就想把夏国,骨颜三部和土蕃从天涧峡引进来,祸乱晋国,是与不是?”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敢在这里无理取闹,难道你就不怕葬送了晋国的江山?”
欧阳赞的老脸上,又一次的浮现出了狰狞,厉声喝道。
常欢一巴掌又拍在了欧阳赞的老脸上。
“老贼!小爷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
“老夫倒是想听一听,你还能说出来些什么?”
“欧阳赞,难道你忘了吗?夏国也好,骨颜三部也罢,就包括蛮荒之地的土蕃,都是马上民族,野性难训!他们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他们真正在乎的是掠夺和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