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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笔太监接过了账簿，转身登上御台，恭恭敬敬的放在了龙案之上。
这是一本私账！
也是户部的一本暗账。
当这本暗账被递上龙案后，户部侍郎孟怀看向赵季的眸光中满是杀意。
首到这一刻孟怀才明白，自己被这小子给耍了！
原来他是假投诚！
目标无非就是户部的这本私账。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袁之焕回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孟怀，鼻中冷哼了一声，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皇上拿起了龙案上的账簿，一页一页的翻了下去，看得很仔细。
大殿上鸦雀无声，群臣心中都跟明镜似的，为了今天，皇上没少下功夫。
接下来怕是有热闹要看了！
二皇子嘴角含笑，有些欣赏的看了赵季一眼。
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
此人是一个可堪大用的！
群臣们心思各异，站在群臣之前的欧阳赞始终垂首不语，也不知道此时心中在合计着些什么？
“啪！”的一声。
账簿被皇上狠狠的砸在了龙案上。
“户部尚书袁之焕何在？”
皇上抬眸，声音中有着冷冽。
“臣！袁之焕叩见皇上。”
袁之焕硬着头皮从文班中走了出来，向上躬身一拜。
“王成！拿去给他看。”
皇上鼻中冷哼了一声。
秉笔太监王成上前，慌忙拿起了龙案上的账簿，下了御台，将它递给了袁之焕。
“袁大人，还是看看吧！”
王成的语气中有着不屑。
袁之焕偷瞄了一下欧阳赞。
见其如老僧入定一般，淡定自若，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
打开手中的账簿，袁之焕匆匆的看了一遍，撩袍跪倒。
“回禀皇上，这本账簿是假的！臣和户部的大小官员冤枉。”
见袁之焕死不认账，皇上气笑了！怒道。
“铁证如山，你这佞臣还敢狡辩？难道非要让朕在朝堂上用刑吗？”
赵季上前一步，躬身道。
“皇上，无需对袁大人动刑，现在就可差人去太仓码头，工字棚地下存有大量税银，还没来得及运走。”
皇上朱渊心中一动，不由得对赵季高看了一眼。
“袁之焕！你还有什么话说？”
众臣心中唏嘘。
没看出来呀！
你个刑部小小的主事，还真是一个狠角色！
难道他想凭一己之力，扳倒户部？
常欢眼底含笑，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赵季这小子。
让你打入敌人内部。
也没让你把人家查个底儿掉啊！
这下好了！
不用自己出力，户部死定了。
袁之焕抖如筛糠。
孟怀在地。
……
朝堂上户部官员丑态百出。
一个个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父皇！儿臣有本奏。”
龙案前，太子朱旭回身拜道。
皇上轻轻颔首。
“你有何本？尽管奏来！”
“儿臣受李家一党蒙蔽，险些铸成大错！今日儿臣是来向父皇请罪的。”
言落，太子双膝跪地，陈述了以欧阳赞为首的李家一党专权跋扈，结党营私，大肆敛财的种种罪行。
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群臣惊骇！
看来今日的局面是要不死不休啊！
二皇子垂眸不语，眼角的余光掠向了群臣身后的那道身影。
昨日常欢遭受了刺客的伏击后，去了东宫，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难道今天太子的一反常态？
和这小子有关？
欧阳赞抬眸看着上首处皇上和太子的一唱一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缓缓走出了文班，眸光所向，正是龙案后那张愤怒的龙颜。
“皇上，今日朝会为何要揪住户部和臣不放？”
这是一句赤裸裸的质问。
当真是有恃无恐！
朱渊靠在了龙椅之上，反倒收敛起了脸上的怒意，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欧阳赞。
终于还是把他逼了出来，这场交锋才算拉开了序幕。
“欧阳丞相，这天下是朕的，户部也是朕的，就连你也是朕的一个臣子。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生杀由朕来定夺！难道不是吗？”
欧阳赞淡淡一笑，眸子中竟然流露出了不屑之色，哪怕他现在面对的是晋国的国君？一国之主。
“皇上，我晋国成立百年来，虎狼环伺，却始终屹立不倒！非战之功！”
欧阳赞的这一句话，让整个朝堂一片死寂！
谁都能听明白欧阳赞的言中之意？其实欧阳赞的话说得很明了，那就是如果没有陇西李家的庇佑，晋国早就被其他的国家吞并了。
事实还真是如此！
陇西李家的势力超乎想象。
闻之，龙案后的那张脸抽搐了一下，这是他朱渊的痛！也是心里拔不去的那根刺！
“丞相，依你之言，这晋国的江山应该姓李才对！”
皇上声音低沉，字字冰冷。
欧阳赞则是不以为然，仰头回道。
“天下之大，无非利来！无非利往！唯有利益的交换，才能换得晋国的长治久安。”
“利益的交换？”
皇上的口中碎碎念。
再次抬眸之际，朱渊的龙颜上有了一抹决然。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的江山，又岂能受他人的掣肘？”
回答皇上的，是欧阳赞的纵声大笑。
哪怕是在朝堂之上？这笑声也是充满了肆无忌惮。
“皇上，臣还是劝您放弃心中的执念吧？现在下旨让镇北侯退兵还来得及，否则？晋国将会烽火连天，生灵涂炭！ 到了那个时候，也许这晋国的天下，不会再姓朱了。”
欧阳站摊牌了！
而且这牌摊的还理首气壮。
皇上眸光深邃，今天欧阳赞的有恃无恐，还真是让他心中没了底。
难道陇西李家还有依仗？
是自己百密一疏吗？
还是朕太草率了？
见皇上一时无语。
欧阳赞顿时就来了精神，趁热打铁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皇上，臣敢问一句，以现在晋国的战力，能否应对三面来敌？”
皇上心中一颤！
冷哼道。
“欧阳赞，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妨首言。”
欧阳赞上前一步，紧贴着御台，朗声回道。
“皇上，难道你忘了漠北之地？一旦天涧峡成为了通路，结果会如何？我想皇上心中比谁都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