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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月光如潺潺流水，顺着洞穴裂隙淌进来，在沈清砚白皙的手背上镀了层清冷的银边，那银边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是月光特意为她编织的精美手链。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契约玉牌上跳动的金光，那金光犹如灵动的小精灵，在玉牌表面跳跃闪烁。
指尖能清晰触到玉牌下传来的热意——那热度像小灵的光团在皮肤下翻涌，连带着经脉里的灵力都跟着发烫，仿佛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穿梭，带来微微的麻痒感。
“恭喜了。”老金那如枯树枝般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岩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色纹路顺着他的动作如蜿蜒的蛇一般爬满整个洞穴，那金色纹路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照亮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洞穴入口方向，那里还飘着若有若无的曼陀罗香，香气带着一丝甜腻，钻进鼻腔，让人微微有些眩晕。
“六道轮回的人总爱用这种急功近利的法子，倒成了你们的助力。”
沈清砚垂眸看自己掌心——方才对抗黑衣人时被划开的伤口早愈合了，只留一道淡粉的印子，那印子在月光下隐隐发亮，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那场激烈战斗。
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流转：一股是契约系统带来的清冽，如同山间的清泉，清凉透彻；另一股则带着古旧的厚重，像是从地底下沉睡了千年的老树根突然醒了过来，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深沉。
那应该就是老金说的“寂灭”的力量。
“去六界碑。”小灵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如同晴天霹雳，光团“唰”地钻进契约玉牌，玉牌表面立刻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小翅膀纹路，那纹路像是活过来一般，微微颤动着。
“现在！现在！晚了就来不及了！”
“别急。”凌夜的手掌覆上她手背。
他的掌心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摸上去有些粗糙，温度却比常人低些，正好压下玉牌的灼热，那凉意让沈清砚的手背瞬间舒服了许多。
沈清砚抬头，看见他额间的战神印记还未褪去，金光顺着眉骨淌进眼底，像两簇烧得极旺的火苗，那火苗跳动着，散发着炽热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六界碑在苍梧山最深处，现在去太冒险。”他的拇指轻轻她手腕，那里有圈若隐若现的金痕，是方才神器认主时留下的，那金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神秘的符号。
“南宫璃不会只派这几个杂鱼。”
沈清砚深吸一口气，曼陀罗香里混着的血腥气突然变得清晰——那是南宫璃方才撒出的血珠味道，带着股腐锈味，像泡在血池里的旧铜钱，那股刺鼻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头。
她突然想起方才黑衣人耳后的六芒星，比之前遇到的更鲜艳，边缘还泛着黑紫，“他们的标记……”
“是血祭过的。”老金咳了两声，从怀里摸出块黑玉丢给凌夜，那黑玉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触手冰凉。
“这是洞穴结界的钥匙。那丫头跑的时候在岩壁上留了追踪咒，三日后就会引六道出动。”他指节叩了叩岩壁上的金色纹路，“我用寂灭的力量暂时压着，但你们必须在三日内完成神器认主。”
凌夜接过黑玉，指尖刚触到玉面就皱起眉：“血咒里掺了蛊。”他抬眼看向沈清砚，“白璃的族人擅长解这种混了蛊毒的咒术。”
沈清砚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白璃是被解救的炼蛊奴，虽己脱离控制，但体内还留着对蛊毒的敏锐感知。
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那里装着白璃前日送她的驱虫香包，绣着歪歪扭扭的小蝴蝶，那香包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闻起来让人安心。
“回绣坊。”她突然开口，“青墨的玄鸟血脉能探百里内的气息，白璃能解蛊，还有……”她顿了顿，想起绣坊后院那口藏着灵泉的老井，“灵泉里的灵药应该能帮你稳固战神之力。”
凌夜的手指在剑鞘上轻轻一弹，剑鸣清越，如悠扬的钟声在洞穴里回荡，惊得洞穴顶上的蝙蝠扑棱棱乱飞，那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是一阵急促的鼓点。
他望着洞外渐亮的天色，唇角极轻地勾了勾：“听你的。”
灌木丛后，南宫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树干，那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树干之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喉间泛起腥甜——方才强行撤血咒时震伤了心脉，那股血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月光照在她腕间的银铃上，那是六道轮回的信物，此刻正随着她的颤抖发出细碎的响，那声音清脆而又杂乱，像是一串不和谐的音符。
“主子。”黑影从她脚边的阴影里钻出来，是方才撤退的黑衣人首领，耳后六芒星还在渗血，那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需要属下追——”
“追？”南宫璃突然笑了，银铃响得更急，那急促的铃声仿佛是她愤怒的呐喊。
“他们现在带着寂灭的力量，你拿什么追？”她抬手扯下鬓间的珍珠簪，尖端在掌心划出血线，那鲜血涌出的瞬间，带着一丝温热。
“去苍梧山，告诉大长老，沈清砚要去六界碑。”她将染血的簪子塞进黑衣人手里，“就说……我用半条命换的消息。”
黑衣人躬身退入阴影，南宫璃望着自己掌心的血珠，突然想起方才沈清砚手腕上的金痕。
那是寂灭认主的印记，传说中能颠覆轮回的力量。
她低头闻了闻袖口残留的曼陀罗香，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将血珠滴进去——瓶底沉着颗黑色药丸，是六道轮回的“同命蛊”。
“沈清砚。”她对着风轻声说，银铃在腕间叮当作响，那声音随风飘散，仿佛是她恶毒的诅咒。
“你以为赢了？等你到六界碑就知道……”她的话音被夜风吹散，只余下半句，“谁才是真正的棋子。”
沈清砚和凌夜走到洞穴外时，天己经蒙蒙亮了。
晨雾裹着山涧的凉意扑在脸上，那凉意带着一丝潮湿，如同轻柔的纱巾拂过脸颊。
沈清砚望着远处绣坊的方向——那里的青瓦顶在雾里若隐若现，像浮在云里的岛屿，那青瓦顶在晨雾中隐隐约约，仿佛是一座神秘的仙岛。
她摸了摸契约玉牌，小灵的声音又响起来：【宿主宿主，青墨在绣坊后院的槐树上！
他昨晚就开始啄窗户，肯定是感应到你进阶了！】
凌夜的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她发亮的眼睛：“急着回去？”
“嗯。”沈清砚加快脚步，靴底碾碎的晨露溅在裤脚，那晨露凉凉的，溅在裤脚上，带来一丝清爽。
“得先把青墨从槐树上弄下来——那家伙要是再啄坏白璃新绣的帕子，又要闹三天绝食了。”她转头对他笑，晨光里，契约玉牌在腕间闪了闪，“而且……”她压低声音，“我总觉得，今晚的绣坊，该热闹些了。”
沈清砚刚绕过绣坊朱漆门廊，便看到了那一排排整齐的绣架，绣架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绣品，五彩的丝线在晨光中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槐树上便扑棱棱飞下一团墨色羽影。
青墨抖着翅膀砸在她肩头，喙尖不客气地去啄她发间玉簪，那啄击的声音清脆而又急促。
“宿主你还知道回来？老子在这破树上蹲了半宿，爪子都麻了！”玄鸟尾羽扫过她耳尖，却悄悄用温热的羽毛蹭了蹭她冻得发红的耳垂，那温热的触感让她的耳垂微微发烫。
“又闹。”沈清砚接住他扑腾的爪子，指尖掠过他颈间逆立的绒毛——那是玄鸟紧张时的标志。
她抬眼便看见白璃从廊下跑过来，月白裙角沾着草屑，手里还攥着半块烤红薯，那烤红薯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让人垂涎欲滴。
“清砚姐！我熬了蜂蜜姜茶，厨房灶上温着呢……”小姑娘突然顿住，视线落在她腕间的金痕上，黑葡萄似的眼睛倏地睁大，“这、这是？”
“先进屋。”凌夜伸手虚护着沈清砚后背，玄铁剑鞘在青砖上敲出轻响，那清脆的响声在庭院里回荡。
他扫过庭院角落那口半掩的老井——井沿沾着灵泉特有的淡青色水渍，显然白璃今早刚取过水。
还看到了院子里晾晒着的绣品，微风拂过，绣品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三人刚跨进正厅，沈清砚便反手闩上雕花木门，从袖中抖出老金给的黑玉：“三天后，六道轮回的人会顺着这上面的血蛊找来。”
白璃手里的烤红薯“啪”地掉在地上，那清脆的落地声打破了正厅的宁静。
她蹲下身时，腕间银铃轻响——那是从前炼蛊主给所有奴印的标记，如今己褪成淡粉色。
“血蛊混咒术……”她咬着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我师父说过，这种蛊要引活物的生气做引子。绣坊里的鸡鸭……”
“青墨。”沈清砚转向肩头的玄鸟，“你能探多远的气息？”
青墨歪着脑袋，翎羽突然泛起幽蓝光泽，那幽蓝的光泽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他展开翅膀在厅内盘旋一圈，爪尖点过窗纸上的破洞：“三十里外有队穿玄衣的人，腰间挂银铃——和昨天那批黑衣人一个味儿。”他忽然炸毛，“还有！厨房梁上有只老鼠在偷吃芝麻糖，白璃你藏的蜜饯罐子没封严！”
白璃的脸“腾”地红了，急着去捂青墨的嘴。
沈清砚却盯着窗台上爬过的蚂蚁——它们正排着队往老井方向挪动，触角沾着灵泉的甜香，那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甜蜜的梦境之中。
她突然弯腰掀起青砖，露出下方半尺深的土坑，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七支青瓷瓶，瓶身凝着细密水珠，那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灵泉泡了七天的融雪草，够做三十张防御符。”
“你早准备了？”凌夜挑眉。
他倚在门框上，战神印记己隐入眉骨，却仍有金芒顺着他握剑的手背流转——那是寂灭之力在与他的血脉共鸣。
“从老金说南宫璃留了追踪咒开始。”沈清砚拔开瓷瓶塞，清冽药香立刻漫满屋，那药香清新而又浓郁，让人神清气爽。
她沾了灵泉在掌心一画，淡青色光纹便浮现在皮肤上，那光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空间灵泉能淬练灵气，符纸浸了这水，能挡三道以上的术法攻击。”她看向白璃，“你帮我研朱砂，要加三滴你的血——炼蛊奴的血能破咒。”
“我的血？”白璃一愣，随即用力点头。
她咬破指尖，鲜血滴进石砚时，砚中突然腾起一缕黑雾，那黑雾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青墨“唰”地扑过去，羽尖燃起小火苗，那火苗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臭东西！敢碰我家宿主的符！”黑雾被火苗一灼，立刻缩成指甲盖大小的蛊虫，白璃眼疾手快扣住它，指尖银铃骤响——那是蛊术反噬的警告。
“这是追踪蛊的探子。”白璃将蛊虫捏成齑粉，额头沁出细汗，那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南宫璃怕我们毁了血咒，所以派蛊虫来盯梢。”她抬头时眼神突然变得清亮，不再是往日的呆萌，“清砚姐，我能引着这蛊虫，给她传假消息。”
沈清砚的手指在符纸上顿住。
此刻，她心中思绪万千，开始权衡利弊。
她想到了南宫璃的狡诈，也想到了众人的安危。
如果不引蛇出洞，他们始终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随时可能被南宫璃找到破绽；而引蛇出洞虽然危险，但也有机会将敌人一举歼灭。
她考虑着各方因素，比如白璃的蛊术是否能够成功传递假消息，凌夜的实力能否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以及绣坊众人的安全能否得到保障。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决定冒险一试。
她望着白璃腕间淡粉的铃印，突然想起那日在乱葬岗，这姑娘跪在地坑里，浑身是蛊虫啃噬的伤痕，却还是把最后半块饼塞给她。
“好。”她将符纸递给白璃，“你写‘绣坊后园有灵泉’——但要在‘后园’两字里藏蛊纹。”
青墨歪头看她：“宿主这是要……”
“引蛇出洞。”沈清砚的指尖抚过符纸边缘，“南宫璃想要寂灭，想要灵泉，想要所有能颠覆她计划的东西。”她抬眼时，窗外的阳光正落在凌夜脸上，将他眼底的暗芒照得一清二楚，“我们给她，然后……”
“瓮中捉鳖。”凌夜接了后半句。
他的手指轻轻叩在剑柄上，玄铁剑发出嗡鸣，像是在应和这个计划，那嗡鸣声低沉而又有力，仿佛是战斗的号角。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破庙中，南宫璃正将最后一口药汁吐在青砖上，那药汁溅落在青砖上，发出“噗”的一声。
她腕间银铃被攥得变形，同命蛊瓶在案上摇晃——方才白璃捏碎蛊虫时，她心口像被锥子扎了一下，那疼痛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
“没用的东西。”她扯下染血的帕子，扔在黑衣人首领脚边，“去查绣坊后园。”她的指甲划过瓶身，“告诉大长老，沈清砚在制符，用的是……”她突然笑了，“用的是她最宝贝的灵泉。”
黑衣人领命退下时，南宫璃摸出袖中珍珠簪。
簪头还沾着沈清砚的血，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那红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以为用假消息就能骗我？”她将簪子按在同命蛊瓶上，蛊虫立刻疯狂撞击瓶壁，那撞击声清脆而又急促。
“等你到六界碑，就会知道……”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谁才是握着轮回钥匙的人。”
暮色漫进绣坊时，沈清砚站在庭院中央。
她掌心躺着最后一张符纸，灵泉的青光与朱砂的红在纸上交织，像团将熄未熄的火，那光芒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青墨蹲在屋檐上，歪着脑袋数她脚边的符堆：“三十九张，刚好够给每个绣娘发一张。”他突然竖起颈羽，“凌夜那家伙又在井边练剑了，你不去看看？”
沈清砚转头，正看见凌夜的背影。
他持剑的手稳如磐石，剑刃划破暮色，在空气中留下金色轨迹——那是寂灭之力与战神血脉的共鸣，那金色轨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耀眼。
她刚要迈步，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白璃捧着个粗陶碗跑过来，碗里浮着两颗水煮蛋，那水煮蛋散发着淡淡的蛋香。
“清砚姐，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白璃。”沈清砚接过碗，突然将她拉进怀里。
小姑娘身上还沾着朱砂的味道，混着灵泉的甜，像极了最安全的烟火气，那温暖的怀抱让白璃感到无比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