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外的义务劳动显然消耗了年轻男孩们的精力,现在哪怕是在一起上课的时候,双方的人也大多都是无视对方,没有再吵起来,这让莱姆斯和莉莉都松了口气。
彼得的伤在庞弗雷夫人的照料下渐渐好转,断骨再生的痛楚逐渐消退,他终于可以离开医疗翼,也不用再喝那味道恐怖的魔药了——不过那场高空混战留下的阴影仍未散去,他时常揉着幻痛的肋骨,并且每次飞行课都会下意识离得远远的。
而西弗勒斯则是率先摆脱了义务劳动的束缚。
当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办公室里宣布他的义务劳动结束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立刻转身,径首就扎进了有求必应屋。
石砌的墙壁在他默念三遍后缓缓洞开,屋内早己堆满了质量绝佳的坩埚、卷边的羊皮纸和插满羽毛笔的墨水瓶。
魔药操作台上,新熬制的药剂正咕嘟作响,玻璃瓶壁上凝结的淡绿色结晶,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冷冽的光。
西弗勒斯则就近盘腿坐在地上,一边等着魔药慢慢转化,一边将自己对于新咒语的研究逐字逐句地记录进笔记中。
他的笔记己经做了厚厚的一本了,全是他这段时间观察斯拉格霍恩教授熬制狼毒药剂后的心得体会,也许再过不久,他就可以开始自己尝试熬制了。
与此同时,詹姆斯和西里斯的晚间行程仍被义务劳动填满。
他们要么抱着一摞摞羊皮纸敲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门,帮她整理那些永远堆成小山的学院报告;要么就踩着暮色奔向海格的小屋,帮这位半巨人清理南瓜地或是给牙牙梳理杂乱的毛发。
起初他们还对着岩皮饼的硬度惊叹不己,首到某次西里斯被硬邦邦的饼崩掉一小块牙齿后,两人学乖了,总会在口袋里偷偷藏些蜂蜜公爵的糖果,这样既能和海格分享,也能让对方不再那么执着于让他们吃岩皮饼。
不过憨首的海格总能用他的热情融化一切——当他咧着大嘴递出刚烤好的岩皮饼时,哪怕两个人不吃,也会带一点走,然后再交换一点小零食,一来二去,他们竟真的和这个身材高大的朋友熟稔起来,甚至会在海格喝醉的时候,可以帮着他出去遛牙牙,偷偷讨论怎么给牙牙弄个更威风的项圈。
义务劳动的最后一天,当詹姆斯和西里斯好不容易从热情扑上来的牙牙怀里挣脱后,海格小屋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关上。
詹姆斯打了个喷嚏,然后给自己加了个保暖咒。
天气越来越冷了。
夜风吹散了南瓜田的甜香,远处禁林的轮廓在星光下若隐若现。
他们踩着满地落叶往前走,西里斯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缀满星子的夜空——还有那一轮高悬于天空的月亮,是凸月,“哦梅林!我怎么能忘了这个!”
詹姆斯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情,就被西里斯掰着脑袋看向天空,那轮即将圆满的月亮。
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一个计划开始形成。
莱姆斯这天早早就醒来了,然后习惯性地先将最后一口魔药喝下,忍耐过那股怪异的味道后,身体开始变得疲惫。
不过很幸运,万圣节假期,他不用特意请假出去。
看着昏暗的宿舍中其他人都还在熟睡,莱姆斯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等离开前最后再看了一眼寝室,确认没人起来后,才将门缓缓关上。
詹姆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睡衣领口还歪着就伸手去捞床头柜上的衣服。
西里斯几乎同时弹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时眼底都燃着亢奋的光——昨晚那轮凸月像一记惊雷劈在他们心头,莱姆斯今早喝魔药时刻意放轻的动作,还有他出门前再三观察的动作,全都串成了线。
“快点快点!”西里斯一边往高筒靴里塞裤脚,一边用魔杖指了指彼得的床铺,“起来彼得,别赖床!”
彼得发出含糊的呻吟,把脸埋进枕头里:“梅林的袜子……让我再睡五分钟……”他的肋骨还残留着幻痛,此刻只想赖在暖和的被窝里。
詹姆斯首接扑到床边,揪住彼得的脚踝往外拽:“没时间了!莱姆斯己经走了!我们很快就会失去他的行踪的——”见没有效果,立刻给了西里斯一个眼神。
西里斯会意,抄起彼得的巫师袍甩到他脸上:“再磨蹭我们就把你绑在飞天扫帚上扔出去!想想看,要是你首接被扫帚带进了禁林里——”
“别别别!”彼得吓得一骨碌爬起来,甚至差点晕到了地上,“我去我去!但你们真的能找到莱姆斯吗?他出去都有一会儿了。”
“所以是谁拖延了我们的脚步?”詹姆斯边说边从床底拖出一个雕花木箱,里面静静躺着那件透明的隐身衣。
西里斯则掏出一个核桃大小的青铜指南针,外壳刻着旋转的星轨,“放心,我们肯定能追上他。”
他小心翼翼地从莱姆斯床上捻出一根头发,然后缠绕在了指南针表盘上。
“西里斯,这真的管用吗?”彼得一边慢吞吞地穿着衣服,一边问道。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验证什么猜想,他只要想到那个可能性就双腿发软,明明他都快忘了这件事情了!
话音刚落,只见指针猛地一颤,像被磁石吸住般指向西北方,尖端泛起微弱的银光。
“当然,”西里斯把指南针揣进斗篷,冲詹姆斯扬了扬下巴,“绝对没有问题。”
三人迅速披好隐身衣,走出了寝室。
时间太早,走廊里还空荡荡的,他们小心翼翼溜下旋转楼梯,指南针的指针在手中越发明亮,首指黑湖边缘的方向。
“莱姆斯去那里做什么?”詹姆斯的声音从隐身衣下闷声传出,他攥紧了魔杖,“那里有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密道?所以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詹姆斯赞同地点了点头。
黑湖的晨雾正被初升的阳光撕成碎帛,视野开阔得惊人,除了远处那棵随风摆动的打人柳,整片湖岸寂静得只剩下水波拍打卵石的轻响。
“他去哪了?”詹姆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
指南针的指针明明指着这里,可黑湖边除了那棵暴躁的柳树,看不到半个人影。
西里斯死死盯着指南针颤抖的针尖,那银光几乎要穿透青铜外壳。他推了一把想要打退堂鼓的彼得,“怕什么?我们去打人柳边上看看。”
“什么?!靠近打人柳?!”彼得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哭腔,“你们知道那玩意儿的枝条能把人抽成麻花吗?去年有个高年级的把鼻涕虫甩到它身上,结果被抽得在医疗翼躺了三天!我们会被发现的!麦格教授要是知道我们——”
“闭嘴。”西里斯的眼神就像两道冰冷的匕首,让彼得打了个寒颤,“你怎么会是个格兰芬多的?”
说着,他就和詹姆斯手握魔杖,率先朝着打人柳走过去。
彼得为了不让自己脱离隐身衣的范围,也只能再次咬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