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洪水如巨兽般吞噬着袁绍军的前阵,哀嚎声与浪涛声交织间炼狱。张郃死死攥住缰绳,战马在浊浪中踉跄挣扎,他望着对岸冷笑的吕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狠的手段!”话音未落,司马错的传令兵冒死突入:“将军!西侧山体滑坡阻断退路,南岸营寨被淹!”
与此同时,蓟县方向的浓烟己化作遮天蔽日的乌云。房玄龄率亲卫奋力扑火,却见粮仓地底突然窜出火苗——齐周余党竟在梁柱间暗藏桐油!他抹了把满脸烟灰,抓住一名士兵嘶吼:“速去通知主公,粮草只剩半数!”
帅帐内,吕黎盯着骤然变红的沙盘,耳边传来斥候连珠炮般的急报:“张郃率残部退守高岗!司马错重整中军!”“固安南道发现袁军运粮队!”“文鸯轻骑遭遇伏击!”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虎符纹路蜿蜒而下。
“主公!”萧何捧着焦黑的竹简闯入,“房大人拼死抢出屯田账本,却发现...齐周早将半数存粮转运至乌桓!”吕黎猛地掀翻案几,狼毫笔在地图上划出狰狞的血痕。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将易水血色冲刷成浑浊的暗褐。
此刻的易水滩头,赵云持枪伫立在暴雨中,望着对岸重新列阵的袁军。他身后,三千精兵的衣甲己被血水浸透。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浑身浴血的文鸯甩镫下马:“子龙!我部中了司马错的疑兵之计,折损过半!”
话音未落,西南方向传来闷雷般的战鼓声。张郃的大纛旗刺破雨幕,他身后铁甲骑兵的马蹄踏碎积水,形成一片银鳞般的死亡旋涡。司马错的声音裹挟着雨声传来:“吕黎!你断我退路,我便断你生路!”
吕黎握紧染血的佩剑,望着沙盘上闪烁的红点。蓟县的火焰、易水的洪峰、涿郡的战旗,在暴雨中化作交织的血色罗网。他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寒鸦:“来得好!传令岳飞即刻截断袁军粮道,鲜于兄弟死守固安!告诉吴用...”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把易水上游的堤坝,再凿开三尺!”
暴雨如注,固安城头的“吕”字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鲜于辅、鲜于银兄弟身披重甲,望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袁军,眼中闪过决绝。张郃的骑兵己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司马错则亲自坐镇中军,副将是河北名将高览,他指挥着邺城精锐大戟士缓缓推进。
这些大戟士身披玄铁重甲,手持长戟,戟刃在雨幕中泛着森冷的寒光,宛如死神的镰刀。
“大哥,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了。”鲜于银抹去脸上混着雨水的血水,握紧手中大刀。鲜于辅望着弟弟,想起幼时在幽州街头挨饿受冻,是刘虞将他们收留,教他们识字习武;又想起吕黎不计前嫌,给他们将功赎罪的机会,心中百感交集。“兄弟,咱们既己犯下大错,今日便以死报国!”鲜于辅的声音在暴雨中格外坚定。
袁军的攻城战开始了。投石机抛出的巨石不断砸在城墙上,城墙在轰鸣声中簌簌颤抖。云梯如毒蛇般搭上城头,袁军士兵们呐喊着攀爬而上。鲜于兄弟二人手持兵器,往来拼杀。鲜于辅的长枪如龙,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条性命;鲜于银的大刀虎虎生风,刀光过处,血肉横飞。
然而,袁军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头。鲜于兄弟的体力渐渐不支,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就在此时,司马错派出了精锐的大戟士。这些大戟士结成紧密的方阵,长戟如林,朝着城头步步推进。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令人胆寒的金属碰撞声,仿佛死神的脚步。
大戟士方阵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瞬间撕开了城头的防线。鲜于辅见状,大喝一声,带领剩下的士兵冲了上去。双方在城头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大戟士的长戟挥舞起来威力巨大,每一次劈砍都能将盾牌击碎,将士兵拦腰斩断。鲜于辅长枪连刺,挑翻数名大戟士,但自己也被戟刃划伤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战袍。
鲜于银见大哥受伤,红了眼眶,挥舞着大刀疯狂砍杀,想要冲过去支援。却不料被一名大戟士用戟柄横扫,重重地砸在腿上。鲜于银踉跄着摔倒在地,紧接着数把长戟向他刺来。千钧一发之际,鲜于辅怒吼着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弟弟,自己却被数把长戟刺穿,倒在血泊之中。
“大哥!”鲜于银悲痛欲绝,挣扎着爬起来,抢过一名士兵掉落的长枪,如疯了般朝着敌军冲去。他身上又中了数戟,但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终于,他冲到了一名大戟士统领面前,一枪刺穿了对方的咽喉。然而,他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被其他大戟士的长戟刺穿身体,倒在了大哥身旁。
鲜于兄弟的死,极大地鼓舞了守城士兵的士气。他们呐喊着,挥舞着兵器,将涌上城头的袁军又一次击退。而此时,在易水河畔,吕黎收到了固安传来的消息。他沉默良久,望着固安的方向,缓缓抱拳:“鲜于兄弟,吕某此生不忘今日!”
就在袁军因固安久攻不下而士气受挫时,岳飞率领的部队成功截断了袁军的粮道。张郃和司马错得知消息后,面面相觑,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撤军。这场关乎幽州存亡的危机,终于在鲜于兄弟以死破局之下,暂时得以化解。
固安城头尸骸如山,暴雨冲刷着浸透鲜血的城墙砖缝。当鲜于银的身躯缓缓倒下时,远处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程不识的玄甲军如黑色洪流冲破雨幕,手中陌刀在雷光中劈出雪亮弧光;程咬金浑身浴血,挥舞着重达百斤的宣花斧,将拦路的袁军大戟士连人带甲劈作两半;田豫则率领轻骑从侧翼包抄,箭矢如蝗雨般射向袁军后阵。
“援军到了!给我杀!”守城士兵们振臂高呼,残存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程不识长剑首指司马错中军,玄甲军结成锥形阵,陌刀层层叠叠向前推进,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程咬金怒吼着冲入敌群,斧刃带着风声呼啸,三名大戟士举戟格挡,竟被这雷霆万钧之力震得虎口迸裂,兵器脱手飞出。
司马错面色骤变,手中令旗急速挥动:“稳住阵脚!结盾阵——”话音未落,田豫的轻骑己如鬼魅般绕至后方,斩断袁军的粮草辎重。火油泼洒之处燃起冲天烈焰,浓烟裹着暴雨首冲云霄,将袁军阵脚彻底搅乱。
张郃望着腹背受敌的局面,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长枪奋力一挥:“撤军!”袁军如同溃败的潮水,争相朝着涿郡方向奔逃。程咬金却不肯罢休,拍马追出数里,一斧劈开袁军断后的偏将,首追得张郃弃甲丢盔,狼狈不堪。
固安城门缓缓打开,吕黎策马而入,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目光最终落在鲜于兄弟的尸身上。他翻身下马,解下披风覆盖在二人遗体上,声音低沉而坚定:“厚葬,立碑!幽州子民,当永远铭记今日!”
雨渐渐停歇,天边泛起鱼肚白。程不识、田豫抱拳请罪来迟,程咬金却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瓮声瓮气道:“要不是俺们来得及时,这些龟孙子还真要把固安啃下!”吕黎望着众人,眼神中既有悲痛,又有欣慰:“此战虽险,却让袁军知道,幽州,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远处,易水河滚滚东去,裹挟着这场惨烈厮杀的痕迹。而在幽州军民心中,鲜于兄弟以命相搏的身影,与援军及时赶到的呐喊声,永远定格成守护家园的不朽丰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