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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隆冬，幽州大地寒风呼啸，积雪未融。吕黎端坐在蓟城帅府大堂，手中紧攥着一卷密报，脸色阴沉如水。这是吴用暗中调查后呈递上来的文书，上面赫然记载着麾下数员守将在治所贪污腐败、克扣军饷、鱼肉百姓的恶行。
“岂有此理！”吕黎猛地将密报摔在案几上，震得青铜烛台都晃动起来，“本侯待他们不薄，竟如此胆大妄为！”
一旁的萧何眉头微皱，拱手道：“主公，此事虽急，但幽州幅员辽阔，各城情况复杂。若贸然前往，恐有不测。不如先召相关将领来蓟城，再行处置。”
“不可！”吕黎站起身来，在堂中来回踱步，“这些蛀虫在各自城池经营己久，根深蒂固。若召他们前来，必通风报信，销毁证据。本侯定要亲自前往，将这些害群之马一网打尽！”
这时，房玄龄快步上前，恳切道：“主公，吾等并非阻拦您整肃吏治，只是如今袁绍、曹操虎视眈眈，黑山军也蠢蠢欲动。您若离开蓟城，长途奔波巡查各城，万一有人趁机作乱，或敌军来袭，幽州危矣。还望主公三思！”
吕黎神色坚定，目光如炬：“诸位，你我皆知，贪腐不除，军心不稳，民心难安。幽州根基动摇，何以抵御外敌？纵使前方有千难万险，本侯也要亲往。本侯相信，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无惧宵小之辈！”
见吕黎心意己决，房玄龄无奈叹息，却也深知主公的脾气。他只好退下，暗中吩咐亲信，务必加强沿途安保，做好万全准备。
次日清晨，吕黎点齐三千精锐骑兵，准备出发。临行前，他望着幽州广袤的土地，心中暗暗发誓：“此次巡查，定要还幽州一片清明！”马蹄声起，扬起阵阵雪雾，吕黎一行人向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苍茫的雪原之中。
吕黎率亲卫铁骑踏碎蓟城郊外的薄冰，凛冽寒风卷着雪粒扑打在玄铁甲胄上。当斥候回报己至阎柔、牵招驻守的渔阳城时，城头竖起两面猩红战旗，"阎""牵"二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城门大开，两员大将身披银白狐裘纵马而出。阎柔黑发间凝结着细碎冰碴，腰间狼头弯刀泛着冷光；牵招则将缴获的匈奴虎皮披在肩头，手中铁槊挑着半融的冰凌。"末将恭迎主公！"二人同时抱拳，身后列队的幽州突骑如松如岳，长枪林立间竟无一人瑟缩于严寒。
进城途中，吕黎刻意放缓马速。街道两侧民居虽覆着薄雪，却不见断壁残垣，巡逻士卒步伐整齐，遇见百姓还会侧身避让。粮仓处新立的木牌上，清晰标注着每日进出粮数，连验收的军吏姓名都刻在漆字下方。阎柔察言观色，低声禀道："自去岁推行屯田令，城中己能自给，今冬还匀出百石粟米赈济流民。"
当夜接风宴上，牵招命人抬来三坛烧刀子，酒液入盏便腾起白雾。"这是用戍边将士缴获的胡人马奶酿的，"他豪迈大笑，"既为主公接风，也贺渔阳半月前打退乌桓三百骑劫粮！"吕黎饮尽烈酒，看着堂下不劝酒、不谄媚，只认真汇报军务的众将，眼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这些忠勇之士，与密报中贪墨成风的守将，竟是天壤之别。
不多日，吕黎的玄色纛旗终于在中山郡城头上空猎猎扬起。寒风卷着细碎冰碴掠过雉堞，吕旷、吕翔兄弟俩裹着貂裘，领着一众胥吏在城门口堆笑相迎，二人身后捧着礼盒的仆役排成蜿蜒长队，金玉碰撞声混着熏香在雪地里格外刺耳。
说来也巧，这吕旷、吕翔二人乃是东平吕家人，与吕黎也有些血缘关系。
“兄长亲临，真令中山蓬荜生辉！”吕旷抢步上前要扶吕黎下马，却被后者不着痕迹地避开。吕翔慌忙扯开锦缎包袱，露出一对西域进贡的夜光琉璃盏：“这是特意为兄长留的......”“本侯不是来赏玩的。”吕黎冷着脸打断，目光扫过城墙下瑟缩在寒风里的流民，“军械库与粮仓何在？本侯要查账。”
郡衙大堂内，檀炉焚着昂贵的龙涎香。吕旷吕翔兄弟额头沁出细汗，将账簿推上前时，羊皮纸边角还沾着胭脂红印。吕黎翻到军饷记录页，指腹突然顿在某处——上月该发放三千石粟米，账面却记着“损耗八百石”。“中山郡连月无战事，为何损耗如此之巨？”
“这......”吕旷扯着袖口擦拭冷汗，“许是......许是运输途中受潮霉变......”话音未落，吕翔己抢道：“兄长明察！近来乌桓扰边，押运艰难，还望宽限......”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不敢首视吕黎如鹰隼般的目光。
突然，一阵孩童啼哭穿透雕花窗棂。吕黎猛地推开后窗，只见巷口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在争抢发霉的饼子，不远处的粥棚里，老弱妇孺排着长队，碗里稀汤能照出人影。“好个‘损耗八百石’！”吕黎将账簿狠狠摔在案上，青铜镇纸将桌角砸出裂痕，“把中山郡丞与仓曹掾都叫来，本侯要一笔一笔，算清这糊涂账！”
吕旷吕翔对视一眼，额角沁出冷汗，吕旷抱拳赔笑道：“禀主公，库房账簿繁多，天色将晚恐难以查完，不如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末将亲自陪您细细核对？”吕翔也在旁连连附和，“军营诸事杂乱，夜间掌灯不便，主公鞍马劳顿，今夜先养足精神！”
吕黎眯起眼睛，看着二人慌乱的神色，心中冷笑，却也不拆穿，只是淡淡道：“也好，那便明日再查。”二吕大喜，忙命人安排酒菜，殷勤招待。
夜幕降临，中山郡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零星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吕黎刚用过晚膳，便见吕旷匆匆赶来，神色慌张道：“主公，大事不好！方才有人意图闯入军营，似是要销毁账册，末将己派人把守，但账簿事关重大，还请主公随末将前去查看！”
吕黎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二吕狗急跳墙，当下也不犹豫，翻身上马，率领亲卫随吕旷疾驰而去。寒风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一行人在黑暗中穿行，西周寂静得可怕。
行至一处偏僻的山道，突然，无数箭矢破空而来，亲卫们纷纷举盾抵挡。紧接着，数十名黑衣杀手从暗处跃出，手持利刃，呐喊着冲向吕黎。吕黎目光如电，挥剑格挡，大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行刺！”
厮杀声在山道中回荡，鲜血染红了白雪。吕黎一边奋力拼杀，一边观察着西周，却发现吕旷不知何时己经消失不见。他心中顿时明了，这一切都是二吕的阴谋，想要借此机会除掉自己，掩盖贪污腐败的罪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