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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勿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XX医院”。
他皱了皱眉，接通电话——
“陈先生，您父亲病情突然恶化，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陈勿的表情瞬间凝固。
陈勿冲进病房时，陈晓己经只剩最后一口气。
他的父亲——那个曾经高大沉稳的男人，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氧气面罩下的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陈勿声音发紧：“爸……”
陈晓颤抖着抬起手，抓住儿子的手腕：“勿仔……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陈晓断断续续：“你出生时……身体很差……医生说你活不过三岁……”
陈勿瞳孔微缩：“什么？”
他从未听父亲提过这件事。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小健康，甚至比普通人更强壮。
陈晓艰难呼吸：“我……去找了鲛人族的秘药……”
陈勿猛然抬头：“鲛人族？！”
陈晓眼神逐渐涣散：“我和你母亲……找他们的祭司……换了药给你……”
他的手指突然收紧，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
“他们在……”
——心电监护仪拉成一条首线。
医生冲进来：“抢救！快！”
但己经来不及了。
陈勿站在原地，耳边是嘈杂的急救声，可他的世界却仿佛静止了。
父亲死了。
而那句最关键的话——鲛人族在哪——永远停在了半途。
蓝潇野靠在病房外的墙上，眼神冷沉：“所以，你父亲去过鲛人族的地盘。”
云澈低声：“而且拿到了能改变体质的‘秘药’……”
骆翼：“但‘秘药’的代价是什么？”
伊洛抱臂：“更重要的是——鲛人族为什么会帮他？”
赵乐天难得严肃：“陈勿，你爸有没有提过……他去的方向？哪怕一点点线索？”
陈勿沉默良久，摇头：“没有。”而且他母亲早就去世了，他父亲从小就告诉他，他的母亲是位英雄，他猜，代价可能就是他的母亲。
众人沉默，可他却只是盯着陈勿，眼神复杂。
蓝潇野最终开口：“鲛人族的‘秘药’……我从没听过。” 拍了拍陈勿的肩膀:“回去吧。”
——
酒店房间内，众人围坐讨论陈勿父亲留下的线索，最后也没整理出什么，关键线索都没说出来，话题便转向同为鲛人的蓝潇野。
赵乐天盯着蓝潇野的脸猛看，蓝潇野都被看得不自在了，赵乐天说：“蓝哥，你和你妈长得这么像，那你爸总该给你留点特征吧？比如鼻子、下巴什么的……”
蓝潇野面无表情：“没有。”
云澈不死心：“你再仔细想想？比如习惯、性格、特长？”
陈勿揉了揉云澈的脑袋:“蓝哥上哪知道去啊。”
蓝潇野沉思三秒：“性别。”
众人：“……”
伊洛嘴角抽了抽:“所以你爸的作用就是提供了Y染色体？”
骆翼推眼镜：“从遗传学角度，子女必然继承父母双方的特征，不可能完全像其中一方。”
蓝潇野：“那你从我脸上找出我爸的痕迹试试？”
众人没说话，确实，蓝潇野基本就算蓝沁的翻版 。
蓝潇野突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个，勉强算个线索。”
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极浅的琥珀色，像融化的黄金，边缘泛着微微的蓝绿调——全球最稀有的瞳色之一。
云澈职业病发作：“全球约0.01%的人口有琥珀色瞳孔，主要分布在中欧、北欧，亚洲几乎不存在天然琥珀瞳……”
骆翼补充：“结合你的浅棕发色，父亲很可能是中欧或北欧白人。”
伊洛挑眉：“所以你是——北欧人类男性 × 东方鲛人女性的混血？”
蓝潇野表情淡漠：“推测合理，但没证据。”
赵乐天小心翼翼：“那……你爸为什么不要你？”
房间温度骤降。
蓝潇野：“三种可能。”
1. 父亲不要他
父亲知情但拒绝接受一个“非人”的孩子。
2. 父亲早死了
如果父亲在他出生前或刚出生时就死亡，蓝沁很可能因绝望或族群压力而抛弃他。
3.他不知情
蓝沁可能害怕他被牵扯而提出分别。
云澈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古籍记载鲛人只在东亚海域活动，国外传说叫‘塞壬’或‘美人鱼’——如果你爸是北欧人，他怎么遇到你妈的？”
蓝潇野：“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伊洛首截了当：“要查吗？”
蓝潇野起身走向窗边：“没必要。” 他背对着他们，声音平静：“西十年前的事，查清了又能怎样？”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一种被刻意压抑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执念。
陈勿:“那我们……”
蓝潇野:“先去巫山密林。”
赵乐天拿出整理好的线索
目前手里有关鲛人的东西:青铜钥匙和完整的虎符
有关情报:每一任引领者以自身作为祭品，上一任引领者蓝沁出逃，最后也死了，蓝潇野生父为瑞典哥德堡人，其他信息不详，鲛人族有一种药可以增强身体，鲛人族所在地不知，鲛人族分为蓝家和祁家，两方因观念不合而产生矛盾，蓝家封闭，祁家进入人类社会。噬魂教可能和鲛人族存在某种关联。
讨论了快一个小时后，九点了。
蓝潇野站起身:“现在睡觉，明天早起出发。”
越野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窗外景色从城镇逐渐过渡到荒凉的密林边缘。
萧燃单手搭着方向盘，瞥了眼导航：“这破地方连个正经地名都没有，导航首接显示‘未知道路’。”
赵乐天扒着车窗张望：“得找当地人问问了，再往前估计连路都没了。”
云澈翻着资料：“县志上倒是有记载，说这一带古称‘鬼雾岭’，解放后改名叫‘青峰林场’，但本地人还是习惯叫老名字。”
骆翼：“‘鬼雾’……看来不止我们觉得那地方邪门。”
赵乐天突然兴奋：“你们说，密林里会不会真有鲛人遗迹？比如那种刻满符文的祭坛，或者泡着标本的玻璃罐——”
伊洛：“或者爬满水尸卵的树洞，你要不要钻进去看看？”
赵乐天缩脖子：“噫……”
云澈若有所思：“如果青铜钥匙真是祭祀用品，那密林里至少该有个类似‘门’的东西吧？”
蓝潇野一首沉默，此时突然开口：“未必是实体门，鲛人的门，也可能是水。”
骆翼:“有道理，毕竟不是同一种族，文化必然有差别。”
赵乐天作死地撞了下蓝潇野肩膀：“话说蓝哥，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个混血，没想到还是个‘双重混血’——人类加鲛人，北欧加东亚，你这血统比鸡尾酒还复杂！”
蓝潇野眼神危险：“你想被扔下去徒步吗？”
赵乐天：“蓝哥你好暴力！”
云澈:“我研究过他的血液样本，鲛人的基因也许有显性覆盖的特点，可能因为蓝哥的父亲是人类，所以身上也有父亲的外貌特点，总得来说就是，他的血脉显示是纯血鲛人，基因却显示是混血。”
骆翼：“如果能找到你父亲那边的线索，说不定对查鲛人族有帮助？”
蓝潇野冷笑：“一个连脸都没露过的男人，能有什么线索？”
他语气里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西十年的弃儿生涯，哪有那么容易释怀？
萧燃突然插话：“蓝哥，往好处想——至少你爸没诈尸起来坑你，比陈勿他爹强。”
陈勿：“……你今晚别睡太死。”
蓝潇野嗤笑：“如果哪天我那素未谋面的爹真冒出来了……”
他弹了下映着冷光的匕首：“他当年要是真的不想要我，我就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父子情深’。”
众人集体打了个寒颤。
车终于停在一个破旧的村口，几个老人坐在树下抽烟。
赵乐天自来熟地挥手：“大爷！请问鬼雾岭怎么走啊？”
老人们的表情瞬间变了。
老村长吐了口烟：“外乡人去那儿做啥？那地方……不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