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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清江峡谷和巫山密林的颠簸山路上，越野车卷起的尘土在阳光里翻滚。蓝潇野懒洋洋地靠在车窗边，指间夹着的烟被风吹得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在他的黑色工装裤上。
"蓝哥，你这周第七包了。"云澈从副驾驶转过头，伸手就要夺他嘴里的烟，被蓝潇野偏头躲开时，后座爆发出伊洛毫不留情的嘲笑。
"蓝大爷要是能戒烟，缅甸蟒都能改吃素。"伊洛把军靴架在前排椅背，匕首在指尖转出银光，"不如操心下个路口往哪走——峡谷的溶洞群还是密林的地下河？"
骆翼展开卫星地图，眼镜链随着车身晃动："从地质构造来看..."话没说完就被赵乐天塞了个肉包子在嘴里，"先吃早饭再念经！"陈勿默默把水壶递过去，骆翼鼓着腮帮子瞪眼的样子惹得萧燃闷笑，结果被口水呛到咳嗽。
蓝潇野碾灭烟蒂，伸手调大车载音响。重金属吉他前奏炸开的瞬间，橘座从背包里探出毛脑袋，麻团在宠物箱里不耐烦地甩尾巴。"吵死了。"他这么说，嘴角却跟着鼓点扬起，修长手指在膝盖上敲出复杂节奏。
"所以到底去哪儿？"云澈把导航仪转过来，屏幕蓝光映着蓝潇野轮廓分明的侧脸。后视镜里众人目光交汇，伊洛突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随机。”伊洛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拇指一弹，银光在空中翻转，“正面峡谷，反面巫山。”
硬币落进掌心，她瞥了一眼，嘴角扬起：“清江峡谷。”
蓝潇野靠在座椅上，叼着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只懒懒地“嗯”了一声。萧燃从后座探身，盯着远处的峡谷轮廓，低声说：“听说那地方不太干净。”
“不干净？”赵乐天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问，“啥意思？”
骆翼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清江峡谷有个别称，叫‘鬼哭峡’。”
车厢里忽然安静了一瞬。
车子重新启动，缓缓驶向峡谷。骆翼的声音在引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二十年前，有一支地质勘探队进去，七个人，只回来了一个。”
“幸存者说，他们在峡谷深处发现了一座古庙，庙里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尊没有脸的雕像。当天晚上，他们听见峡谷里传来哭声，像是女人在哀嚎。”
“第二天，六个人失踪了。最后那个队员疯了，一首念叨‘她来了’。”
云澈皱眉：“后来呢？”
“没有后来。”骆翼淡淡道，“疯了的那个队员三天后死在了医院，死因是……窒息。法医说，他的喉咙里塞满了水草。”
赵乐天打了个寒颤：“……这他妈是水鬼索命？”
伊洛嗤笑一声：“水鬼？那玩意儿要真存在，蓝大爷早就抓来泡酒了。”
蓝潇野没说话，只是把烟头弹出窗外，火星在风中划出一道弧线。
峡谷的入口比想象中更窄，两侧岩壁高耸，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劈开。阳光只能勉强渗入一线，照在潮湿的石壁上，泛着青黑色的光。
车开不进去，众人只能徒步。蓝潇野走在最前面，靴子踩在湿滑的岩石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伊洛紧随其后，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眼神警惕。
“这地方……湿度太高了。”骆翼低声说，“理论上不该这么潮湿。”
“因为地下河。”蓝潇野头也不回，“清江峡谷的底部应该连着暗河，水汽上涌，所以终年潮湿。”
“你怎么知道？”云澈问。
蓝潇野没回答。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岩壁上爬满了藤蔓，像某种生物的触手，偶尔有水滴落，砸在石头上，发出“嗒”的一声，像是有人在身后轻轻拍手。
赵乐天咽了咽口水，小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没人回答。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冰冷、黏腻，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无声地窥探着他们。
傍晚，他们在峡谷深处找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岩台，决定扎营。
云澈刚搭好帐篷，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哭声。
像是女人在抽泣，又像是风吹过岩缝的呜咽。
他猛地抬头：“你们听见了吗？”
伊洛皱眉：“什么？”
“哭声。”
众人安静下来。
风声、水声、偶尔的虫鸣……但没有人哭。
“你听错了。”萧燃拍了拍他的肩。
云澈摇头，刚想说话，忽然，那哭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清晰，像是从岩壁深处传来的。
蓝潇野站起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
“那里。”他低声说。
众人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巨石背后，是一道狭窄的裂缝，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伊洛拔出匕首，冷声道：“我进去看看。”
“别。”蓝潇野拦住她，“太窄了，你进不去。”
“那怎么办？总不能当没听见吧？”
蓝潇野沉默两秒，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荧光棒，掰亮，丢进裂缝。
幽绿色的光缓缓下沉，照亮了岩壁上的纹路——那不是天然形成的裂痕，而是某种刻痕，像是文字，又像是……符咒。
荧光棒最终落在一个水洼里，光晕扩散，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一张泡在水里的、女人的脸。
她的眼睛睁着，首勾勾地盯着他们。
“跑！”蓝潇野猛地拽住最近的云澈，向后暴退。
几乎在同一瞬间，裂缝里的水“哗啦”一声涌出，一只惨白的手猛地伸出，抓向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众人踉跄后退，赵乐天差点摔倒，被萧燃一把扯住。
“那是什么东西？！”云澈声音发抖。
“水尸。”蓝潇野声音冰冷，“被水鬼附身的尸体。”
裂缝里的水越涌越多，那张苍白的脸缓缓浮出水面，湿漉漉的长发像水草一样缠绕着身体。她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来了……”骆翼喃喃道，脸色惨白。
蓝潇野立马挡在他们前面。
“退后，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