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她又没有勇气去开拓出一条新路,便只能顺着前面的脚印一步步地继续前行。
学习优秀、体育优秀、国小到现在都没有迟到和缺勤的记录,哪怕是偶尔生了病也一定要硬挺着去到学校,对于堀北铃音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努力念书,然后进入好的高中,再进入好的大学还要重要。
不得不承认,堀北铃音有着难以置信的自制和自律能力,她几乎是强迫性地命令着自己朝着堀北学的方向前进,好像一台设定好了的严谨的机器,不知疲倦。
在堀北铃音的观念中,任何事情她一个人都可以完成,因此她也不会去进行所谓的社交,在日常的学习生活中,她已经见到过太多所谓的“团队”因为成员间的互相推诿和组长的无能而效率低下,完全看不到合作的成效。
同时堀北铃音也不会觉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是一件孤独的事情,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哥哥堀北学也是这样的性格,这样思考的话,就会自然而然地得出现在的做法是正确的这项结论。
这套足以自圆其说并运转着的体系直到今天早上便迎来了终结。
首先,堀北铃音得到了哥哥拥有了一个名为北川凉的朋友的事实。
第二,这个北川凉的身上还有着一份与她的婚约。
两个冲击性的事实一起爆发,几乎要彻底冲垮掉少女这十几年来所构筑的三观,她自觉不需要朋友,是因为哥哥也是一样,但是突然堀北学告诉她自己有了朋友,同时这个朋友又是自己的所谓“未婚夫”。
堀北铃音握着叉子的右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机械地将食物递进自己的嘴里咀嚼。
她本来就是不知朋友为何物,也自认不可能会交朋友的人,自然不会容忍一个突如其来的婚约者,但是堀北铃音同时又对还未出现在她面前的北川凉秉持着几分好奇,因为堀北学的关系。
盘中的食物已经吃完了,时间来到十一点四十五分,如果是以十二点为最后期限的话,那么对方还剩下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堀北铃音用纸巾擦干净了手指和嘴角,又重新将包里的《罪与罚》再拿出来阅读着。
这部诞生于十九世纪中叶的长篇小说主要讲述了主人公为生计所迫,杀死放高利贷的债主和她的无辜妹妹,在经历了一场内心痛苦的忏悔后,最终在一位基督徒的规劝下,主动投案自首,全书的框架也如同书名一样分为“罪”与“罚”两部分,前面第一章叙述主人公犯罪的经过,后面则大篇幅描写主人公的心理活动以及所受到的煎熬。
堀北铃音因为是刚刚才开始阅读,所以只读到第一章的前几节,正巧是主人公用斧子杀害两人的情节,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这段情节上的描写极为细致,各种细节让刚吃过饭的堀北铃音感到了些许不适。
她今天的感情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更敏感一些,在意识到了这个事实后堀北铃音也是再次抬头看向了墙壁上的时钟:
十一点五十五分,堀北铃音皱了皱眉头,如果北川凉第一次见面就迟到的话,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便会直接掉下一个档次。
最后的五分钟里,堀北铃音索性就将目光常驻在餐厅的门口,观察着每一位进店的顾客。
十一点五十六分,进来了一位老人带着小孩子。
十一点五十七分,进来了一位大约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蜂蜜色的长发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十一点五十八分,无人进入。
十一点五十九分,堀北铃音看见了一位少年推开了餐厅的门,并且一眼就锁定了自己的方向。
不一会,北川凉便来到了堀北铃音的面前,施施然地坐在了她的对座上。
“你好,我是北川凉,请多指教。”
对座的少年朝堀北铃音颔首做出自我介绍,他的五官十分俊朗,尤其是如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只是盈盈一触,堀北铃音就有种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的感觉。
“我是堀北铃音。”
少女先是有些僵硬地自我介绍,然后才意识到似乎这样有些不礼貌,又补充了一句:
“你好,请多指教。”
北川凉打量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格外紧张的堀北铃音,明明昨天远远地瞥她一眼时对方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黑长直特有的凛然气质。
在自我介绍完毕之后,两人便陷入了一种相亲式的诡异沉默,北川凉看了看对方放在桌上的《罪与罚》,努力地寻找着话题:
“堀北平时也会读这些外国的长篇文学作品吗?”
“你是怎样看待我们两人之间的婚约的?”
堀北铃音几乎是与北川凉同一时间开口。
旁边的某张桌子上啪地传来了响亮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某人用刀子狠狠地切到了盘子。
ps:堀北铃音的问题其实还真不大,她之所以后期人设崩了我觉得主要是衣笠的锅,前期的成长线写的真挺有模有样的,从第五卷体育祭时被龙园算计到第六卷反算计龙园,其实成长是能看出来的,不过衣笠吃书也正常,帆波前几卷还是智力天花板呢,第四卷直接看破绫小路计策,结果后面就成花瓶了,基本上没啥高光。
ps2:感谢阅读和支持,我得把作息调阳间点了,这章2k,实在是困死了,还得做明天早八课上要用的ppt,抱歉了各位。
轻井泽惠的秋之谎言 : 第十四章:何必说谎,不必说谎
轻井泽惠一个人缩在北川凉房间的门口,她抱着膝靠着门坐在那里,因为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毛毯,倒也不至于会感到凉意,轻井泽惠用手指触碰着蓬蓬的软毛,她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居然能在听到“婚约”二字后第一时间居然能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出餐厅,然后再狼狈地回到这里。
如果换在半年前的她绝对会直接上前去质问北川凉,明明在之前只说是“友人的妹妹”,明明自己已经质问过他到底有没有在撒谎,她能有太多的话去和北川凉理论,但是现在的她却选择了默默离开。
轻井泽惠意识到自己在害怕和逃避,她不愿意自己去接触真相,她宁愿从北川凉的嘴里得到事实的说明,她要做的就是相信对方,点头说好,没事我理解,凉不用在意我。
就像她昨天晚上回家时最后和凉说的话一样:
“我很高兴凉能回来找我。”
对,就是这样,轻井泽惠对北川凉的重返是非常高兴的,凉依然像从前那样保护着自己,凉依然像从前那样爱惜着自己……
仿佛这样就可以忽略掉他马上就就会再度离开的事实,仿佛这样就可以忽视掉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婚约。
轻井泽惠紧紧地攥着自己胸口处的衣服,她将旁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