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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目光转向白语嫣："你呢？"
白语嫣浑身发抖，颤声道："娘娘明鉴！这毒……这毒不是臣女的！是有人栽赃！"
皇后冷笑一声，指尖轻敲扶手："栽赃？那这些瓷瓶，为何会从你袖中掉出？"
白语嫣语塞，慌乱地看向大伯白远翰。白丞相面色阴沉，却并未替她辩解——他太清楚，此时越是维护，越显得心虚。
镇北侯见状，冷哼一声："皇后娘娘，犬子虽荒唐，但绝不会无故中毒。此事若不查清，臣难以向家中交代！"
皇后淡淡瞥了他一眼："侯爷放心，本宫自会秉公处理。"
她沉吟片刻，忽然看向白洛汐："白大小姐，你方才在场，可曾看见什么？"
白洛汐抬眸，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犹豫，轻声道："回娘娘，臣女只是与周世子偶遇，并不知发生了什么。至于妹妹……"她顿了顿，似是不忍，"臣女相信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一句话，看似维护，实则将白语嫣的罪名钉得更死。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淡淡道："既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
众人一怔，没想到皇后竟如此干脆。
"周世子中毒，虽是意外，但也算受了教训。白家二女行事不端，罚禁足三月，抄写《女戒》百遍。"她目光扫过镇北侯和白丞相，"两家皆是朝中重臣，莫要因小辈之事伤了和气。"
镇北侯虽心有不甘，但见皇后态度坚决，且自己儿子本就理亏，只得咬牙应下。白丞相亦躬身领命，心中却己对白语嫣失望至极。
白语嫣瘫坐在地，满眼怨毒地看向白洛汐，却见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局，她输得彻底。
皇后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众人告退，殿内很快恢复寂静。皇后独自静坐片刻，忽然轻声道："出来吧。"
屏风后，萧景泽缓步走出，神色平静。
皇后抬眸看他："你满意了？"
萧景泽淡淡道："儿臣只是不想无辜之人受牵连。"
皇后轻笑一声，眼底却无笑意："无辜？这宫里，哪有什么真正无辜的人。"
萧景泽不答，只是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皇后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着茶盏边缘，低声自语："白家这丫头，倒是有意思……"
夜风拂过，烛火摇曳，映得她眸中暗影重重。
丞相府正厅内，八盏青铜蟠螭灯将雕花梁柱照得通明。白远翰端坐主位，手中茶盏重重一撂，青瓷碰出清脆的响。二房三房分坐两侧，满室寂静中，唯有白语嫣抽泣声断断续续。
"二弟，"白远翰目光如刀扫向白远鹏，"语嫣在宫宴上闹出这等丑事，你这个做父亲的，觉得该当如何？"
二房夫人赵美兰霍然起身，手上的珠子撞得叮当响："大哥这话好没道理！分明是有人要害我们语嫣！"她指着缩在角落的白语嫣，"你瞧瞧嫣儿脖颈上的指痕，太医都说是被人下药所致！"
三房老爷白远衡慢悠悠吹开茶沫，阴恻恻笑道："二嫂莫急，语嫣袖中掉出毒瓶总是事实。要我说，嫂子日常也该好生管教女儿了。"
“你......” 赵美兰气得口结，双眼圆睁地看着白远衡，胸脯剧烈起伏，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白远鹏面色铁青，他狠狠瞪了赵美兰一眼，呵斥道：“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赵美兰被这一瞪一骂，委屈得眼眶泛红，却也只能咬着嘴唇，恨恨地坐下。
三房王青青默默抿嘴坐在那里，眼神在众人身上流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隔岸观火，静等着看好戏。
白语嫣瑟缩在角落，平日里娇俏的面容此刻满是泪痕，头发也有些凌乱，显得楚楚可怜。白远鹏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但宫宴上发生的事己成为既定事实，若不妥善处理，只怕丞相府的名声将毁于一旦。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语嫣，你且详细说说，在宫宴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语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说道：“父亲，女儿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姐姐想去湖边赏灯，因路太暗了，正好碰到周世子就一同前行了，谁知道周世子会突然落水，那个什么“红颜醉”的女儿就更是不知了。”
赵美兰听着女儿的哭诉，心疼不己，忙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看向丈夫白远鹏和大哥白远翰说道：“语嫣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让她如何说呀。”
王青青却不以为然，冷笑道：“二嫂，你这话说得未免有些牵强。谁能证明语嫣说的是真话？说不定是她自己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故意编造的谎言。而且，在她身上找出‘红颜醉’又作何解释呢？”
这话戳了二房夫人赵氏的心窝。她攥着帕子哭道："我们嫣儿最是乖巧，定是遭人算计！"染着蔻丹的指甲忽地指向白洛汐，"保不齐是某些人——"
"二婶慎言。"白洛汐淡淡打断，指尖轻抚腕间玉镯，"今夜是皇后娘娘亲审，可是从语嫣妹妹身上搜出五个毒瓶呢。"
此言一出，厅内暗流更甚。二房三房子女们神色各异——
白明轩（二房嫡长子）斜倚椅背把玩匕首，刀刃映出他眼底冷峻，他看着满屋的人不说话，如今他也不适合说什么。
白若雪（二房次女）低头绞着帕子，嘴角却微微。母亲最是疼爱姐姐，日常也是总压她一头，如今她也有今日。
白景睿（三房嫡子）突然嗤笑："要我说，语嫣姐定是学那《西厢记》里私相授受，结果叫人抓了现行。"他母亲王青青立刻拧他胳膊，眼中却闪着得意。
白雨柔（三房嫡女）用团扇掩面，声音甜得发腻："二伯父莫气，雨柔近日新学了调香，正可帮语嫣姐姐静静心呢。"
"够了！"白远翰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乱跳。他转头看向胞弟白远鹏，语气森冷："明日将语嫣送去慈云庵思过，抄写《女戒》何时懂事了再接回来。"
赵美兰尖叫起来："大哥！慈云庵那苦寒之地，嫣儿怎么受得住！"
"母亲！"白语嫣突然挣开赵美兰，猩红着眼瞪向白洛汐，"是你！那给我的香粉有问题！你故意——"
"妹妹慎言。"白洛汐缓步走到她面前，绣鞋轻轻碾过她散落的裙摆，"那茉莉香粉，不是你亲自从我妆奁中挑的吗？"她俯身低语，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就像你往我胭脂盒夹层塞离魂散那样？"
白语嫣瞳孔骤缩，浑身发抖如筛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