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明媚的阳光倾洒在丞相府的花园中,繁花似锦,绿草如茵。白洛汐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手持团扇,看似悠闲地在花园中漫步。走着走着,她 “偶然” 瞧见了三房的白雨柔。白雨柔正站在一丛娇艳的芍药花旁,对着手中的小铜镜左顾右盼,头上一支鎏金簪格外夺目。
白洛汐微微皱眉,故作惊讶地开口:“妹妹这簪子好生眼熟,倒像是我母亲旧物。我记得母亲生前有一支鎏金簪,样式与妹妹这支极为相似,也是这般精巧的工艺,这上头的纹路更是如出一辙。”
白雨柔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犹如被人当面戳破了心底最隐秘的秘密。她眼神慌乱,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嗫嚅着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夜,月色如水,洒在丞相府的庭院中。王青青得知女儿白天的遭遇后,心中慌乱不己,匆匆忙忙地去找赵美兰商议对策。她脚步急促,神色慌张,全然没注意到廊下阴影里,有个黑影正藏在暗处。
王青青一见到赵美兰,便急切地说道:“二嫂,当年那些首饰... 不会真有问题吧?今日雨柔被白洛汐撞见戴了那鎏金簪,她竟说像是她母亲的旧物,这可如何是好?”
赵美兰神色镇定,冷哼一声道:“怕什么?死人又不会开口讨债。那白洛汐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能有什么证据?她若真敢拿此事做文章,我自有办法应对。”
次日清晨,晨曦透过窗棂,洒在白远翰的书房中。
白洛汐前来给父亲请安,她神色恭敬,举止得体,与白远翰闲聊几句时不经意提起父亲的书房有些地方落了灰,离开前安排了丫鬟来清理,丫鬟们打扫时候,“不小心” 柜子的角落里飘落一张泛黄的礼单,礼单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起初白远翰并未在意,当丫鬟要清理掉时候,他看清上面的字微微皱眉,俯身拾起一看,竟是亡妻嫁妆的副本。他目光扫过礼单,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只见上面朱笔圈出的十二件金镶玉头面,正是如今赵美兰母女头上所戴之物。白远翰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而赵美兰这处并白洛汐并未让她闲着。
且说那赵美兰,正于西厢院内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暖阳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映照着她那闲适惬意的面容。然而,这般宁静却被翠屏的一阵慌慌张张的闯入瞬间打破。
“夫人!大事不好了!” 翠屏神色惊惶,气喘吁吁地禀报道,“‘云裳阁’昨夜刚到的二十匹云锦,今晨一看,竟一夜之间全都生出了霉斑!”
“什么?!” 赵美兰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她猛地站起身来,眼中满是震惊与慌乱,“那可是要给三皇子府上供的货!这如何使得?” 言罢,她心急如焚,匆匆朝着 “云裳阁” 赶去。
待她赶到铺子,只见那掌柜一脸哭丧之色,战战兢兢地掀开布匹。赵美兰定睛一看,顿时眼前一黑 —— 原本光洁似雪、质地华美的云锦上,此刻竟布满了诡异的青黑色霉点,犹如点点墨渍肆意蔓延,无论如何擦拭,都丝毫不见褪色。
赵美兰正觉头晕目眩之际,“金玉楼” 的伙计又一路疾奔而来,满脸焦急地禀报道:“夫人!咱们新到的那批南海珍珠,客人买回去才佩戴了一日,竟全都发黄了!如今好几家贵夫人正闹着要退货赔钱呢!”
赵美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那批珍珠,可是她费尽心思,花了大价钱从黑市收来的,本指望能借此大赚一笔,如今却……
然而,这还并非最致命的打击。紧接着,“香满园” 的消息更是如雪上加霜。几位官家小姐用了新上的胭脂后,脸上竟纷纷起了红疹,其中还包括大理寺少卿的嫡女!
“赵夫人,此事若是传扬出去……” 那 “香满园” 的掌柜亦是吓得冷汗首流,面色如土,话虽未说完,可其中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接连几日,赵美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早出晚归,西处奔波,忙着设法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只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应对这接踵而至的重重危机。
白洛汐犹记前世此时,父亲正巧赋闲在家,难得有较多时日停留府中。往昔,二房在父亲跟前,那是事事做足表面功夫,将一切粉饰得太平。
这几日里,白洛汐身着半旧不新的素色衣裙,那布料因多次浆洗,己微微泛白,款式亦是极为寻常,不见丝毫繁复装饰。她发间仅簪着一支样式普通的银簪,银簪虽打磨得还算光亮,却难掩其质朴。就连耳坠,也换成了最最朴素的圆润珍珠,毫无奢华之感。
府中的下人向来是见风使舵之辈,瞧她如此一副寒酸模样,愈发怠慢起来。每日送进房中的茶水,时常都是冷的,饭菜也不过是些残羹剩饭,难以下咽。
这日清晨,天色才微微泛白,白洛汐故意吩咐青柳去厨房要一碗燕窝粥。青柳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到了厨房。
“大小姐身子不适,前几日受了风寒,大夫特意叮嘱需用燕窝滋补,还请嬷嬷给盛一碗燕窝粥。” 青柳言辞恳切,对着管事婆子说道。
那管事婆子眼皮都未抬一下,手中的勺子却不停,正给翠屏满满当当地盛了一碗燕窝粥,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小姐,如今府里正提倡节俭呢,这燕窝可是稀罕物,只供二夫人和老太君享用。”
青柳气得眼眶泛红,忍不住争辩道:“可我们小姐确实需要啊,大夫说这风寒若不及时滋补,怕是会落下病根……”
“哟,大小姐身子金贵,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担待不起。” 管事婆子阴阳怪气地呛声道,说罢,转头却立刻堆满谄媚的笑容,对着翠屏说道,“姑娘慢用,这燕窝可是炖足了时辰,最是养人。”
而此时,白洛汐正静静站在廊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神色平静,只是下意识地拢了拢那单薄的衣袖,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她身形愈发显得单薄。转身之际,“恰好” 撞上了刚下朝归来的父亲白远翰。
“洛汐?” 白远翰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极为简陋的衣裙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与心疼,“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白洛汐赶忙低头,声音轻柔而又恭敬地回道:“回父亲,女儿不冷。” 然而,她微微发抖的指尖却出卖了她,在这料峭春寒中,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分明是冻的。
白远翰眉头皱得愈发紧了,顺着白洛汐方才的方向,目光冷冷地扫向厨房。正巧看见翠屏正端着燕窝,一脸悠闲地喝着,而青柳则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手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