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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卯时，日头刚爬出来没多久，营地里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赤槿抱着中毒的暗卫素弦冲进用破板车搭了一块油布，车辕上挂着几串晒干的蛇莓和甘草的临时医所。
“夫人，素弦昨天中了土匪的毒镖！”
赤槿的刀疤脸绷得铁青，怀里的素弦脸色发黑，脖颈处的伤口正渗出黑血。
云梦正在给虎娃喂药，闻言立刻甩了药碗走了过去，她低声吩咐：“把人放平，先扯开衣领。”
墨渊己经蹲在板车旁，指尖按住了素弦的手腕。
他抬头时眼底映着烈日，声音却像浸了冰：“脉搏紊乱，毒入心经了。”
云梦凑近伤口闻了闻，突然眸子眯起，是黑鳞腹蛇的毒，和三日前她兑换麻醉剂时提取的毒液一模一样。
“去把孙翠花的拐杖拿来。”
云梦从空间取出银针刺穴，指尖在素弦膻中穴连点了三下又道：
“她昨儿偷摸进我的药囊，她以为姑奶奶不知道？”
墨炎立刻转身，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光闪过后，正听见孙翠花的咒骂声从车底传来。
“哎哟，战王爷您可别砍我这把老骨头了…。”
孙翠花被墨炎拎着后领拖进医所时，拐杖“当啷”落在了地上，只见暗格里掉出来半支的毒镖。
云梦冷笑一声，银针突然扎进素弦眉心，黑血瞬间溅在了孙翠花的脚边，她的声音如地狱里的魔鬼：
“敢动我的人？你找死，我就让你先尝尝蛇毒攻心的滋味。”
她话音未落，营地外突然传来一阵的骚动声。
十几个流民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领头的汉子抱着水囊，嘴唇干裂得渗血，他声音低哑如风在扯：
“给口水喝吧，前头土匪把水井填了…”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云梦指尖的银针，他喉结滚动着往后退了半步。
“水在东边沙枣林。”
云梦头也不抬，手上的银针刺入素弦你曲池穴，厉声道：“敢偷摸车辕的，断手。”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空间摸出半块硬饼扔给了跟在汉子身后的小女孩，只见那孩子瘦得皮包骨，眼睛却亮得像狼崽子。
姜大海拄着拐杖也凑了过来，浑浊的眼珠盯着板车上的药罐道：
“姜翠花，你堂弟小虎发烧说胡话，能不能给点药……”
“不能，除非你把昨晚偷藏的两捧粟米交出来。”
云梦声音冷冷的打断了他，同时她的指尖碾碎了一株半枯的蒲公英。
她突然抬头，目光扫过人群中缩脖子的身影冷声道：
“别以为姑奶奶不知道是谁在水源地埋了毒镖，孙婶，你拐杖里的毒粉，够毒死三个虎娃了吧？”
孙翠花扑通一下了跪下去，她枯瘦的手指抓着沙粒颤音道：“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人…”
她话没说完就被云梦甩过去的蛇骨砸中了手腕，云梦冷冷的道。
“吓唬人？素弦要是死了，姑奶奶每天就割你一块肉喂沙蜥。”
她转头对墨渊使了个眼色：“去把她的破包袱翻出来，敢藏毒药就剁了她三根手指。”
此时的医所里飘着浓重的草药味，云梦正在用从空间里兑换的抗生素粉末调解毒剂。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时，她正用银簪挑开素弦的牙关：
【检测到可复制物品：黑鳞腹蛇毒镖，距离2步。】
“来得正好。”她低声嘀咕，指尖在毒镖上抹了抹，顺手收进了空间。
王翠玲抱着虎娃蹲在了角落，她看见云梦踉跄着用手扶住了车辕。
云梦三个月的身孕让她腰腹发沉，刚才急着救人时又扯到了旧伤。
“云姑娘……”
她刚开口就被云梦瞪了一眼冷声道：“你去把赤槿的刀擦干净，再敢手抖就喂你喝毒汁。”
午后的太阳把沙地烤得冒烟，新加入的流民们正蜷缩在阴影里。
小女孩蹲在医所外，盯着云梦腰间的水囊咽着口水。
云梦给她扔过去一个葫芦瓢，里面盛着半碗混着草药的温水，声音冰冷。
“想喝水？喝了帮我盯着孙翠花，她敢动就咬她脚踝。”
小女孩盯着水瓢发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呜咽。
孙翠花的包袱被翻出来半块的发霉的饼子，还有三枚刻着黑风寨印记的毒镖。“
‘’原来你跟土匪勾结了！”
姜大强撸起袖子就要打，却被云梦甩来的石子砸中了他的手腕，云梦冷声说：
“留着她的狗命，姑奶奶还没玩够呢。”
素弦的高热持续到黄昏才退。
云梦坐在板车边啃着牛肉，墨炎忽然蹲下来替她揉腰，指尖划过她后腰的薄汗轻声问。
“刚才用了多少抗生素？空间库存还够吗？”
“省着点够用到青岩谷。”
云梦咬了口肉，扬唇笑出了声：“孙翠花刚才偷摸我药囊时，被小绿蛇咬了手指，现在怕是在茅厕拉得站不起来了吧？”
墨渊从暗处走来，手里拎着串烤牛肉，低声道：“夫人，流民队伍里有个人眼熟，像是赵天的远房表弟。”
他说话时，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小腹，那里己经有了淡淡隆起。
云梦微微一挑眉，语气浅浅道：“去把他的舌头割了，省得乱说话。”
她转头望向篝火旁，孙翠花正被赤槿逼着数土匪的牙，每数错一颗就挨了一鞭子。
夜风吹过沙丘时，小女孩悄悄钻进了医所，她把半块硬饼放在了云梦脚边。
“我叫小草，我娘说，你是菩萨转世。”她嗓音沙哑，眼睛却盯着板车上的药罐。
云梦唇角冷笑一声：“菩萨可不会杀人。”
但她还是摸出块蜜饯塞了过去，指尖在小草掌心划了一圈，摸到她那里有块淤青，像是被人掐的。
更深露重时，素弦终于醒了。
云梦靠在墨炎肩头打盹，听见他低声问：“当年在姜家，你要是会医术多好？”
她闭着眼唇瓣带着微笑，声音里有一丝丝凉：“姜大海把我卖去赵天家前，打断了我三根肋骨。”
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小腹，那里有块浅褐色的疤，她又浅声道：
“后来我用他赵皮子的旱烟杆敲碎了墨燕的膝盖，你说，是不是该留着赵天他娘的舌头还债，让她每天替我数沙蜥的牙？”
墨炎的手掌按在她后腰，感受着她旧疤的起伏。
远处传来孙翠花的哭嚎，和着小草啃蜜饯的细碎声响，在燥热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云梦眸子微眯，看见空间提示灯在驴车暗角闪烁。
又有新的可复制物品被检测到了，这次是流民携带的半袋发霉粟米。
她起身拍了拍粗布衣，指尖划过墨炎剑柄上的月牙刻痕柔声道：
“让赤槿把孙翠花的指甲全拔了，省得她偷摸药瓶。”
她转身时，看到小草正趴在虎娃身边打盹，怀里抱着她从空间里顺出来的布娃娃。
这一晚，医所的油灯一首都亮着。
云梦调配完最后一剂药时，忽然听见系统提示音：
【黑鳞腹蛇毒液复制成功，可兑换现代抗生素×5】
她望着板车上逐渐好转的素弦，压不住的唇角轻轻的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