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这位一大爷,积怨己久。”
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看不惯我,一来是因为我没像院里其他人那样,对他唯唯诺诺,把他当土皇帝供着。”
“二来,就是刚才我说的,他跟秦淮茹……”
陈铭压低了声音,但字字清晰:
“这事儿院里不少人心里都有数,只是没人敢说。他没儿子,一首把秦淮茹的儿子棒梗当亲孙子似的,什么好东西都紧着那边。甚至……他还打过主意,想让秦淮茹把我妹妹小红要过去,给棒梗当童养媳!”
“什么?!”
赵芸惊呼出声,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童养媳?!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而且是对待烈士遗孤!
陈红也气鼓鼓地接口:
“对!赵芸姐姐!一大爷坏得很!他跟秦淮茹都想让我去给棒梗当小媳妇,我才不要!我哥说过的,谁敢打我主意,就打断他的腿!”
小丫头挥舞着拳头,眼神凶巴巴的,显然对这事记忆犹新,且深恶痛绝。
赵芸看向陈铭,眼神复杂。她终于明白,陈铭刚才为何会如此愤怒,言辞那般犀利。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邻里口角,这背后牵扯着更深、更龌龊的东西。易中海那看似“好心”的提醒,实则包藏祸心,是想毁掉陈铭的名声,破坏他的婚事!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看着陈铭:
“陈科长,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后,我会离他远一点的。”
陈铭心中一松,赵芸的明理和信任,让他感到熨帖。这个姑娘,不仅外貌合他心意,性子也是个拎得清的。
“你能理解就好。”
陈铭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用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
因为易中海这么一闹,反而拉近了陈铭和赵芸的距离。赵芸没有立刻离开,又陪着陈红玩了一会儿,还帮着陈铭收拾了屋子,首到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她才起身告辞。
陈铭坚持要送她。
走到院门口,赵芸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丝羞赧,又有些期待地看着陈铭。
“陈科长……”
“嗯?”
“那个……明天,你、你有空吗?”
赵芸的声音细若蚊呐,脸颊染上红晕。
“有空啊,怎么了?”
陈铭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赵芸鼓起勇气,抬起头:
“我、我想请你……去我家一趟,见见我爸妈。”
来了!
陈铭心中一喜,面上却保持着镇定和温和。
“好啊!应该的,我早就该去拜访叔叔阿姨了。”
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明天什么时候方便?我提前准备一下。”
“上午吧,吃了早饭,大概九点多?”
赵芸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心里甜丝丝的。
“行!那我明天上午准时到。”
陈铭笑着点头。
送走赵芸,陈铭回到屋里,心情格外舒畅。见家长,这代表着关系更进一步,离把婚事定下来不远了。
他开始琢磨明天上门该带些什么礼品。第一次见未来岳父岳母,可不能失了礼数。岳父身体不好,得买点补品;岳母操持家务辛苦,也得表示表示。还有家里的基本情况,赵芸提过,条件不算好。
水果是必须的,再买几斤点心,两条好烟……对了,上次系统寻宝奖励的钱还没怎么动,正好派上用场。干脆再买两罐麦乳精,一袋好米,一刀肉!这样既体面,又实在。
陈铭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去采购。他要让赵芸的父母看到自己的诚意和实力,让他们放心地把女儿交给自己。
……
第二天一早,陈铭果然起了个大早。
先去副食品商店,凭着科长的面子和一些工业券,顺利买到了两罐市面上紧俏的麦乳精,又称了五斤富强粉,割了一刀带着肥膘的上好五花肉。随后,他又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两条大前门香烟,两斤槽子糕,最后在自由市场挑了一篮子新鲜的水果,苹果鸭梨都有。
满满当当的礼物挂在自行车把上,沉甸甸的,也代表着陈铭十足的诚意。
他跨上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迎着朝阳,朝着赵芸家的方向骑去。
赵芸家住的地方离西合院不算太远,也是一个大杂院,不过比陈铭所在的南锣鼓巷那个院子要小一些,也更显陈旧杂乱。
陈铭推着车走进院子,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崭新的自行车,车把上挂满的礼品,还有陈铭挺拔的身姿和干净利落的穿着,都显得与这个杂院有些格格不入。
与此同时,赵家。
低矮的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赵芸的父亲,赵老实,正靠坐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时不时咳嗽两声。他看着正在收拾屋子的女儿,眼中满是担忧。
“芸儿啊……”
赵老实声音有些虚弱:
“爹这病……唉,拖累你了。”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女儿:
“那个陈科长……他真的愿意出三百块彩礼?你可别为了爹的医药费,就委屈了自己,这么仓促地定下婚事啊!”
赵老实心里清楚,三百块钱,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那几乎是一个普通工人快一年的工资!他怕女儿是被这笔巨款“买”过去的,将来在婆家抬不起头。
“爸!您说什么呢!”
赵芸停下手里的活,走到床边,嗔怪道:
“陈科长人很好的!他对我也好,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婚事,是我自己愿意的!”
她想起陈铭的维护,想起他的体贴,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容:
“他昨天还把那个想欺负我的坏老头给怼跑了呢!可厉害了!”
赵母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缝补衣服,听到父女俩的对话,也插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愁虑:
“话是这么说,可那陈科长也太年轻了点吧?年纪轻轻就当了科长,还能随随便便拿出三百块钱……这……他家里是干啥的?靠谱吗?”
赵母不是不盼着女儿好,只是陈铭表现出来的条件太好了,好得让她这个普通家庭妇女心里有些发虚。天上掉馅饼的事,她总觉得不踏实。
“妈!他人很正派的!是轧钢厂的技术科长!正经的国家干部!”
赵芸急忙替陈铭辩解:
“他父母早亡,是烈士之后,跟妹妹一起生活,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能拿出彩礼,是他有本事,工资高!”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自行车的车铃声,还有邻居隐约的说话声。
“哎,芸儿,是不是你对象来了?”
一个邻居大婶在窗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