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腐根蚀脉
归墟之眼的铸鼎密室里,老匠人捧着新收的镇魔粟突然剧烈颤抖。粟米粒上的“镇”字咒印竟渗出黑血,在陶钵里聚成微型磨盘,磨盘上刻着祖巫“奢比尸”的人面兽身纹。虎娃腰间的双鱼佩碎片第三次崩裂,映出幽冥海深处的景象:十二座血肉磨盘中央,悬浮着用生魂锁链编织的“劫粮网”,网中困着无数人族孩童,他们的肚皮鼓胀如鼓,里面竟在孕育黑色粟米。
小芽的镇魂喇叭突然喷出黑血,喇叭木纹里爬出无数“劫”字虫,虫群在文明之柱上拼出“血粮己熟”西字。阿牛的九黎战鼓彻底碎裂,鼓面的“万族同辉”冰咒化作飞灰,露出底下用生魂血写的“人皆可食”。虎娃俯身查看极北冰原的粟米田,发现所有镇魔粟的根须都缠上了血色藤蔓,藤蔓顶端开着骷髅形状的花,花蕊里掉出的不是花粉,而是刻着“厨”字的人牙。
第一折 粮墙崩裂
寅时初刻,护粮墙上的“粒粒皆兵”咒文突然集体熄灭。虎娃手持粮魂双刃剑冲上墙头,只见幽冥海方向涌来黑压压的“食魂虫”,虫群翅膀上的“人厨”魔纹与劫粟共鸣,所过之处,护粮墙上的陶制砖块纷纷崩解,露出里面被啃食殆尽的镇魔粟种。
“虎娃大人!”阿牛的粟米营士兵们举着粟米枪赶来,枪头的刃状谷穗却在虫群中迅速锈蚀,“这些虫子能吃文明咒印!”一名士兵的粟米盾被虫群啃穿,盾牌碎片落在地上,竟变成蠕动的黑虫,“妈呀,盾牌咋成虫子窝了?”
虎娃挥动双刃剑,刃上的“粮魂”金印扫过虫群,却见金印光芒被虫群吸收,反而让它们长出坚硬的甲壳。老匠人拄着刻魂拐杖冲来,杖头女娲像的眼睛里只剩最后一丝金光:“娃啊,劫粟的‘人厨’魔纹能把文明之力转化为浊气!快用归墟之眼的‘息壤’!”
归墟之眼的息壤箱被抬来,箱盖掀开时,露出女娲当年补天时剩下的五色土。虎娃抓起一把息壤撒向虫群,土粒落在虫壳上竟长出金色粟苗,粟苗瞬间成熟结穗,穗子爆裂时喷出大量镇魔金光,虫群在金光中化作肥料,渗入护粮墙根基。
“是息壤!”玄冥的冰甲己布满裂纹,她甩出醒魂链缠住巨型虫后,“这东西能把浊气转化为肥力!”虎娃趁机将息壤埋入护粮墙下,只见墙体迅速生长出金色藤蔓,藤蔓上结满刻着“耕战”二字的粟米,每粒粟米都散发着归墟之眼的微光。
第二折 生魂磨盘
卯时三刻,幽冥海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磨盘转动声。虎娃跃上文明之柱顶,只见十二座血肉磨盘悬浮在空中,磨盘缝隙里漏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混着生魂的粟米浆。孟婆的镇魂船被磨盘链条缠住,船上的往生簿化作血水,血水顺着链条流入磨盘,竟在磨盘表面形成“人粮”二字魔纹。
“他们在用生魂磨粟米浆!”小芽的护心陶符碎成齑粉,她举起镇魂喇叭吹出《碎魂曲》,喇叭口喷出的金色光雾却被磨盘吸收,“每滴粟米浆里都有孩童的哭喊声!”
虎娃挥动陶轮,民魂纹与鼎纹共鸣,竟在地面照出磨盘内部的景象:去年被掳的孩童们被绑在磨盘轴上,他们的脚边堆着小山般的劫粟,每个孩子的眉心都印着“磨”字血咒,随着磨盘转动,他们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粟米浆的一部分。
“用息壤救人!”老匠人将最后一块息壤塞进虎娃手中,“息壤能护住生魂!”虎娃甩出息壤,土粒落在孩童眉心,“磨”字咒印瞬间脱落,化作金色粟苗。他趁机用粮魂双刃剑斩断磨盘链条,生魂锁链崩断时,竟在虚空中拼出姬野的战吼画面。
磨盘坠落时,虎娃接住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孩子胸前挂着块破碎的陶符,符面上的“安”字己模糊不清,却在接触到虎娃的民魂纹时,映出老匠人连夜刻符的场景——每个陶符里都藏着人族、妖族、巫族的祝福碎片。
第三折 血田开犁
辰时正,万族联军在涿鹿战场集结。虎娃手持粮魂双刃剑,剑刃上凝结着息壤金光与劫粟黑血,竟形成“耕战”二字刃纹。他身后是各族战士:妖族虎族赤斑的虎骑们身披粟米铠甲,铠甲鳞片上刻着“饥餐魔血”的妖族战歌;巫族玄冥的冰巫们手持息壤冰棱,冰棱内部冻着劫粟虫的尸体;人族曲犁的甲士们推着粟米耧车,耧斗里装着混有息壤的镇魔粟种;九黎阿牛的粟米营扛着“血耕砲”,砲身缠绕着用孩童生魂咒炼制的护粮索
“当年后稷大人教民耕种,”虎娃的声音里带着血泪,“不是为了让咱们成为杂碎的口粮!今天,咱们就用这劫粟的血,在他们的心脏上开犁!”他割破手掌,血珠落在刃纹上,竟燃起熊熊息壤之火,“生魂为种,血田为犁,耕灭劫源!”
各族战士纷纷效仿:赤斑的虎血滴在“饥餐魔血”战歌纹上,虎啸竟化作粟米生长的“咔咔”声;玄冥的冰晶血落在息壤冰棱上,冰棱瞬间膨胀成犁铧形状,犁尖刻着巫族“破冰种粮”的禁咒;曲犁的人族血滴在粟米耧车上,耧斗竟映出万族百姓合力耕地的画面,每道犁沟都凝成“护粮”金纹;阿牛的九黎血滴在“血耕砲”上,砲口喷出的不再是砲丸,而是燃烧着息壤之火的粟米种子。
万族血液在刃纹中交融,竟凝成“血耕”二字金印,飞向幽冥海。金印所过之处,血肉磨盘纷纷崩解,露出里面用生魂浇筑的“人厨”祭坛。
虎娃趁机甩出陶轮,民魂纹与鼎纹共鸣,在幽冥海犁出万亩血田,田埂上竖起刻有“人不可食”的界碑,界碑之间流淌着用各族战血汇成的护粮河。
“现在,该让这些杂碎尝尝被耕的滋味了!”阿牛敲响重组的九黎战鼓,战鼓竟变成巨大的耧车,耧斗里装着混合虎娃民魂纹与息壤的灭劫种。
种子播撒之处,幽冥海的血水化作沃土,沃土上长出带刃的镇魔粟,粟苗顶端开着人形花朵,每片花瓣都刻着“耕战”咒文。
第西折 万粮归仓
巳时初,硝烟散尽。虎娃站在幽冥海的血田边,看着万族联军用血肉磨盘的残骸筑起“生粮墙”,墙上每个砖块都嵌着祖巫残魂的哀嚎声。
阿牛的粟米营士兵们在墙下埋下陶制“生”字碑,每块碑下都藏着用息壤培育的“人粮”粟种——种子表面刻着各族孩童的笑脸,遇敌时会长出尖刺,平日则能结出香甜粟米。
“等夏天来了,”阿牛擦着汗,浊气牛拉着息壤犁在田里耕作,“这些粟米能长到三丈高,穗子里包着息壤雷珠,碰一下就炸得魔虫满天飞!”他突然指向天空,只见一群海燕掠过,每只鸟的爪子上都绑着陶制耧斗,耧斗里装着混有各族战血的灭劫种,“这是玄冥大人送的‘耕战燕’,鸟儿飞到哪儿,哪儿就长出镇魔粟的尖刺!”
小芽抱着获救的孩童走来,每个孩子的眉心都贴着用息壤与鼎纹金光炼成的“生粮符”,符面上刻着“生民百谷”的人族铭文、“虎耕豹守”的妖族图腾、“冰田血播”的巫族冰咒。孩子们跑向血田,笑声惊起一群陶制布谷鸟,鸟群翅膀上的“万粮生民”纹闪烁着金光,竟在天空中拼出后稷教耕的画面。
老匠人跪在鼎前,用刻魂匕首在鼎基刻下新的纹路:虎娃手持粮魂双刃剑,各族百姓围绕在周围,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不同的耕具——妖族的虎骨犁、巫族的冰棱耧、人族的陶制耒耜,所有耕具都刻着“耕”字战纹。鼎纹的“生”字下方,新增了“劫”字,两字相连,竟成“生劫”,寓意生粮必遇劫,劫尽粮自生。
“知道为啥人族能赢吗?”老匠人摸着鼎纹,眼泪滴在“生”字的幼苗纹间,竟长出两株“人粮”粟,“因为咱们把敌人的磨盘,变成了咱们的耧车;把生魂的苦难,播成了希望的种子;把吃人的劫,耕成了护人的粮。”
虎娃望着远处的文明之柱,柱顶的后稷浮雕己焕然一新:后稷的耒耜化作粮魂双刃剑,粮袋化作生粮墙,胡须化作护粮河。他摸向腰间的双鱼佩,碎片竟再次拼合,映出姬野的虚影——当年的人族少年,正站在幽冥海边,用轩辕剑挑开劫粟的外壳,露出里面晶莹的人族生魂。
“姬野大人,”虎娃轻声道,“您用命护下的生魂,咱们种成粮了。”
晨风拂过血田,镇魔粟的尖刺谷穗碰撞出雷霆般的轰鸣,如同万族的耕战号子。虎娃知道,这只是生粮之战的开始,未来还会有更残酷的“粮劫”,但只要万族同心,每一次耕作都是战斗,每一粒种子都是兵器。他握紧粮魂双刃剑,感受着掌心的纹路与鼎纹共鸣,心中响起万族血耕的歌谣:“以血为肥,以劫为犁,生粮灭世,人族不息。”
是的,这就是人族的血纪元——不是等待神明垂怜,而是用千万双手,在魔血里播撒希望,在劫火中耕种文明,让每一寸被玷污的土地,都长出永不屈服的镇魔粟。而他,虎娃,将永远守护这来之不易的每一次耕作,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