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余烬暗涌
万族鼎的金光尚未褪尽,极北冰原的残雪下却渗出缕缕黑气。
虎娃蹲在鼎基旁擦拭陶轮,指尖的民魂纹突然灼痛——陶轮表面的盘古斧虚影竟出现裂纹,缝隙中漏出丝丝浊气,如活物般钻进泥土,在“万族共生纹”旁凝成微型骷髅图腾。小芽抱着镇魂喇叭跑来,发辫上的鹰羽坠饰碎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巫族冰符,符面“醒”字己裂成三段。
“虎娃大人,幽冥海的轮回通道在渗浊气!”少女的护心陶符泛着红光,符面的孩童手印正在淡化,“孟婆说有祖巫残魂卡在轮回缝隙里,用生魂磨盘炼制‘逆生丸’!”
阿牛牵着浊气牛撞开辕门,牛背的九黎战鼓裂出冰纹,鼓面“万族同辉”的冰咒竟被腐蚀出窟窿:“北边的浊气兽又活了!俺亲眼看见一只冰狼啃食粟米田,它的眼睛里……有祖巫的脸!”
虎娃握紧陶轮,民魂纹与鼎纹共鸣,竟在地面照出极北冰原的景象:被净化的土地上,粟米与冰棱交织的奇景下,无数浊气气泡正在土壤里孕育,每个气泡中都映着祖巫的虚影。他摸向腰间的双鱼佩,碎片却不再发光——归墟之眼的老匠人传来密信,铸鼎耗尽了女娲黄土的最后一丝神力,人族再无退路。
第一折 万族祭典
辰时初刻,文明之柱下的祭典如火如荼。妖族虎族的赤斑光着膀子跳战舞,虎尾扫过地面,每片虎毛都沾着“万族春”酒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他脚下踩着陶制虎首靴,靴底“辟浊纹”每踏一步,就会蹦出一枚粟米形状的光粒,落入围观孩童的掌心,化作甜美的糖霜。
“都给俺喝!”赤斑举起丈高的陶制酒坛,酒坛上的百兽图腾活过来般游动,“这坛酒泡了俺虎族三千年的雪山参,喝了能驱浊气、壮筋骨!”他仰头灌下三口,脖颈的虎纹泛起金光,竟在皮肤表面凝成鳞片,“当年俺祖宗跟着蚩尤大人战黄帝,喝的就是这酒!”
巫族玄冥的冰山虚影化作实体,身着人族襦裙,外罩用鼎纹碎片炼制的冰甲。她指尖划过酒坛,坛中酒液瞬间结冰,又在赤斑的虎焰下化作蒸汽,竟凝成朵朵冰莲,悬浮在空中:“虎族长这酒,若是配上巫族的醒魂冰蜜……”她抛出琥珀色的蜜罐,滴在酒坛中,竟发出清越的钟鸣,“可解百毒,亦能镇魂。”
人族曲犁的有熊氏甲士抬来青铜鼎,鼎中烹煮着用妖族熊掌、巫族冰藕、人族粟米共炖的“万族羹”。鼎盖掀开时,香气冲上云霄,竟引来千里之外的候鸟,它们的羽毛沾着浊气残片,却在香气中自动脱落,露出底下纯净的翎羽。曲犁用陶勺舀汤,勺柄刻着“共饮一江水”,汤勺掠过鼎边时,竟在空气中划出“和”字金纹。
“给俺留碗!”阿牛的粟米营士兵们扛着飞雷罐跑来,盔甲上的陶制“安”字符片与鼎纹共鸣,“俺们在北边冻了三个月,就盼着这口热乎的!”一名士兵掀开头盔,露出满是冻疮的脸,却在喝下羹汤后,冻疮竟化作粟米幼苗,从皮肤下钻出来,“妈呀,这汤比俺娘煮的还神!”
虎娃站在文明之柱下,看着各族百姓互相交换礼物:妖族的兽皮手套里塞着巫族的冰棱窗花,人族的陶制风车串着九黎的战魂羽毛。老匠人拄着刻魂拐杖走来,杖头女娲像的眼睛里渗出金光,竟在地面映出万族铸鼎的画面:“娃啊,你看这鼎纹……”
柱身的“万族共生纹”中,人族的粟米图腾突然泛出血光,与妖族的虎纹、巫族的冰莲形成鲜明对比。虎娃皱眉,指尖抚过粟米纹路,竟摸到细微的刻痕——那是用祖巫浊气刻的“灭”字,每道笔画都在吸收鼎的金光。
第二折 轮回异变
未时三刻,幽冥海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哀号。虎娃跃上鼎顶,只见一道黑色光柱刺破轮回通道,光柱中浮着十二座血肉磨盘,每座磨盘都刻着祖巫图腾,磨盘缝隙里漏出的不是豆浆,而是掺杂着生魂的黑血。孟婆的镇魂船在光柱中颠簸,船上的“往生簿”被撕成碎片,每片碎纸都化作乌鸦,扑向文明之柱。
“是祖巫残魂!”玄冥的冰甲出现裂纹,她甩出醒魂链,链上的万族图腾却在黑气中融化,“他们用生魂磨盘炼制逆生丸,想重塑祖巫真身!”
虎娃挥动陶轮,民魂纹化作金色巨网,兜住坠落的往生簿碎片。碎片在网中发出尖啸,竟拼成“血祭”二字,每个笔画都缠着生魂锁链。阿牛敲响九黎战鼓,战魂虚影从鼓面跳出,手持陶制兵器砍向磨盘,却在触及黑气时化作飞灰。
“用鼎纹!”老匠人抛出刻魂匕首,“鼎炉余温能净化逆生丸!”虎娃接住匕首,刺向鼎身的“夏”字,鼎纹金光顺着匕首流入幽冥海,竟在黑色光柱中凝成巨手,握住磨盘用力一捏。磨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生魂锁链纷纷崩断,露出里面蜷缩的孩童生魂——他们的眉心都印着“囚”字,正是去年被掳走的孩子。
小芽举起镇魂喇叭,吹出《返魂曲》,喇叭口喷出的不是乐声,而是浓稠的金色光雾。光雾所到之处,生魂身上的“囚”字脱落,化作粟米幼苗扎根地面。虎娃这才发现,每个生魂的脚底都刻着巫族的“醒”字与妖族的“安”字,显然是万族工匠提前埋下的伏笔。
“虎娃!”赤斑的虎啸传来,“北边的浊气兽冲破冰墙了!”虎娃转头,见极北方向的冰墙上破了个大洞,数千只浊气兽涌来,领头的冰狼竟长着共工的面孔,巨口中喷出的不是寒气,而是黑色的“人厨”毒气。
第三折 血誓燃魂
申时正,万族联军在鼎前集结。虎娃手持刻魂匕首,站在文明之柱下,身后是各族战士:妖族虎族的赤斑带着三千虎骑,每只虎的牙齿都镀着鼎纹金光;巫族玄冥领着五千冰巫,每人手持冰棱法杖,杖头刻着“醒”字;人族曲犁的有熊氏甲士列成盾阵,盾牌上的“共御外侮”西字闪着陶土的温润光芒;九黎阿牛的粟米营扛着飞雷罐,罐身贴着老匠人连夜刻的“安”字符片。
“当年姬野大人立血誓,”虎娃的声音穿透云层,“天地可崩,血脉可灭,唯我华夏文明,万世不熄!今天,我们用这鼎纹金光,再立血誓!”他割破手掌,鲜血滴在鼎纹上,竟燃起金色火焰,“万族共生,永不分离!”
各族战士纷纷效仿:赤斑的虎血滴在鼎纹虎头上,虎头竟张开嘴,喷出金色火焰;玄冥的冰晶血落在冰莲图腾上,冰莲瞬间绽放,每片花瓣都射出冰棱;曲犁的人族血滴在陶轮纹上,陶轮飞速转动,竟在虚空中划出防御屏障;阿牛的九黎血滴在战鼓纹上,战鼓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万族血液在鼎纹中交融,竟凝成“永”字金印,飞向极北冰原。金印所过之处,浊气兽的身体纷纷爆裂,露出里面裹着的祖巫残魂。虎娃趁机甩出陶轮,民魂纹与鼎纹共鸣,在冰原上犁出万里鸿沟,鸿沟两侧竖起文明之柱的虚影,每根柱子都刻着“镇”字,柱子之间缠着万族链,形成巨大的牢笼,将剩余的浊气兽困在中央。
“现在,该清算了。”玄冥挥动醒魂链,链上的生死轮盘飞出,罩住最大的浊气兽——那是融合了共工与祝融的怪物,一半身体燃烧着黑火,一半凝结着冰渣。轮盘转动时,怪物发出不甘的怒吼,却被吸入轮回通道,化作一道流光。
第西折 文明新芽
酉时初,硝烟散尽。虎娃站在极北冰原的废墟上,看着万族链化作金色的麦田,链上的各族图腾变成稻草人,手持兵器守护着新生的粟米田。阿牛的粟米营士兵们在田里埋下陶制“安”字碑,每块碑下都藏着妖族的兽骨、巫族的冰核,与人族的粟米种。
“等春天来了,”阿牛擦着汗,浊气牛在一旁用角翻土,“这些粟米能长到一人高,穗子里包着冰棱颗粒,咬一口又甜又凉!”他突然指向天空,只见一群候鸟掠过,每只鸟的爪子上都绑着陶制风铃,铃声中混着各族语言的“平安”,“这是玄冥大人送的醒魂铃,鸟儿飞到哪儿,哪儿的浊气就不敢靠近!”
小芽抱着幸存的孩童走来,每个孩子的眉心都贴着陶制符片,符片上刻着各族的祝福:妖族的“勇”、巫族的“净”、人族的“善”。孩子们跑向麦田,笑声惊起一群陶制鸽群,鸽群翅膀上的“万族同辉”纹闪烁着金光,竟在天空中拼出文明之柱的形状。
老匠人跪在鼎前,用刻魂匕首在鼎基刻下新的纹路:虎娃手持陶轮,各族百姓围绕在周围,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不同的作物——妖族的野果、巫族的冰菜、人族的粟米。鼎纹的“夏”字下方,新增了“永”字,两字相连,竟成“夏永”,寓意华夏文明永续。
“知道为啥人族能赢吗?”老匠人摸着鼎纹,眼泪滴在“夏”字的撇捺间,竟长出两株幼苗,“因为咱们会把敌人的刀,熔成犁地的锄头;把灾难的火,炼成铸鼎的炉温;把分离的血,汇成共生的河。”
虎娃望着远处的文明之柱,柱顶的盘古浮雕己焕然一新:盘古的斧头化作陶轮,肋骨化作万族链,血液化作粟米田。他摸向腰间的双鱼佩,碎片竟重新拼合,映出姬野的虚影——当年的人族少年,正站在涿鹿战场,手持轩辕剑,与他此刻的姿势一模一样。
“姬野大人,”虎娃轻声道,“您看,人族的文明,真的万世不熄。”
晚风拂过麦田,粟米穗与冰棱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万族的笑声。虎娃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万族同心,华夏文明的火种,就永远不会熄灭。他握紧陶轮,感受着掌心的纹路与鼎纹共鸣,心中响起万族铸鼎时的歌谣:“万族同心,其利断金;文明永续,天地同春。”
是的,这就是人族的血纪元——不是靠神明庇佑,而是靠千万双手,在废墟中种出希望,在绝境中铸出文明。而他,虎娃,将永远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一切,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