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妖雾
幽冥海的浊浪拍打着归墟之眼的防波堤,阿芒蹲在海边修补陶制灯塔,突然看见海平面升起遮天蔽日的黑雾。
黑雾中传来刺耳的骨哨声,每一声都让他颈间的陶牌发烫——那是刻着他名字的"民魂牌"。老匠人拄着青铜陶杖赶来,杖头的麦穗纹渗出黑血:"是妖族的'九黎血雾',他们要用人族的恐惧炼旗。"
虎娃站在人皇鼎上,陶轮表面的人脸浮雕突然扭曲。他看见陶轮映出的画面:九黎妖王的残魂被祖巫帝江制成"妖旗核心",千万妖族正在海边用活人血祭,浓稠的血浆顺着海岸线蔓延,所到之处,陶质防御工事纷纷崩解。
小芽的陶质锁链突然断裂,她望着手腕上的"人"字刺青,第一次露出恐惧:"虎娃大人,那些血里...有我们族人的哭声。"
第一折 雾锁归墟
寅时三刻,九黎血雾己笼罩归墟之眼三成区域。虎娃站在希望之树下,看着被血雾侵蚀的百姓逐渐失去神志,抓起陶碗互相攻击。老匠人颤抖着翻开《陶经》残卷:"玄冥的冰陶能冻住肉身,帝江的血雾却能吞噬灵魂...虎娃,你必须找到雾源,毁掉妖旗核心!"
阿康的鲛人战士试图用潮水冲散血雾,却见海水接触血雾后变成黑色石油,黏住战士的鱼尾。虎娃挥动陶轮,民魂纹在血雾中开辟出一条通道,却见雾中无数冤魂伸出陶质手臂,每只手上都戴着妖族的奴役手环。"他们是...被炼成妖奴的人族。"小芽哽咽着挥剑,月光与陶光却无法驱散冤魂。
归墟之眼的陶窑突然集体熄火,虎娃这才惊觉,血雾正在吸收陶火的热量。他望向人皇鼎,鼎中的民生社稷图己蒙上灰雾,百姓的陶俑影像变得模糊。老匠人突然指着北方:"看!妖旗升空了!"只见海平面升起一面巨大的九黎旗,旗面由无数人族皮骨缝制,旗杆顶端挑着的,竟是阿康族人的鱼尾骨。
第二折 血祭惊魂
九黎旗展开的瞬间,归墟之眼的所有陶钟同时爆裂。虎娃感觉陶轮变得异常沉重,轮轴处的"薪"字竟渗出黑血——那是姬野精血被污染的征兆。老匠人掏出青铜陶灯,灯油里的祈愿光芒正在被血雾吞噬,火苗变成诡异的紫色:"他们在用妖族秘法倒置阴阳,把人族的信仰转化为妖力!"
阿芒带着孩子们躲在人皇窑内,却听见窑顶传来抓挠声。透过陶缝,他看见无数妖奴用头撞击窑门,额角的鲜血在门上画出巫族咒文。"别怕,"阿芒握紧陶哨,"虎娃大人说过,陶土能记住一切,也能重塑一切。"他吹响姬野战歌,窑内的陶俑残片突然自动拼接成卫兵模样,举起陶盾挡住窑门。
虎娃率领寒鸦暗卫冲向妖旗,却在海边看见震撼一幕:十万妖族排成整齐的祭阵,每十名妖族按住一名人族,用陶刀剜出心脏祭旗。鲜血汇成的河流中,漂浮着无数陶质襁褓——那是妖族用来亵渎人族新生的祭品。"你们敢碰人族的未来?"虎娃的民魂战纹第一次染上血色,陶轮挥出的不再是金光,而是混着火星的泥浆。
第三折 民魄不屈
泥浆击中妖旗的瞬间,旗面发出刺耳的尖啸。虎娃这才看清,旗面上的每道皱纹都是人族的痛苦哀嚎所化。他想起老匠人说过的"民魂即国魂",毅然将陶轮插入胸口,用自己的精血激活民魂纹的终极形态——地面涌出万千陶手,每只手都捧着一盏陶灯,灯光连成星河,照亮了被血雾笼罩的天空。
"人族的孩子,从来不是祭品!"虎娃的声音传遍归墟之眼,所有民魂牌同时发光,被血雾控制的百姓猛然惊醒。他们拾起身边的陶器,不管是饭碗还是陶砖,都化作武器冲向妖族。阿康的鲛人战士咬破舌尖,用鲜血在陶盾上画出人族图腾,鱼尾拍击出的不再是海水,而是混着火焰的陶浆。
九黎旗的祖巫帝江虚影冷笑:"区区民魂,也敢挑战祖巫?"他挥手,血雾中浮出万千妖奴,每个妖奴手中都拿着人族的婴儿陶俑。虎娃瞳孔骤缩,却见阿芒带着孩子们冲来,用陶哨吹出的声波震碎妖奴手中的陶俑。"这些陶俑里没有灵魂!"阿芒大喊,"我们早把孩子们藏在陶窑深处了!"
第西折 薪火焚旗
虎娃趁机望向妖旗核心,九黎妖王的残魂正在旗面中央挣扎。他突然想起姬野留下的开天陶模,摸出怀中的碎片掷向妖旗。陶模碎片发出万丈金光,竟将妖王残魂从旗面剥离。"原来妖旗的弱点,是妖族本身的分裂!"老匠人激动得咳嗽,"祖巫与妖族看似同盟,实则互相利用!"
阿康率领鲛人战士缠住帝江虚影,小芽用陶质锁链缠住妖旗旗杆。虎娃挥动陶轮,民魂纹化作巨手握住九黎旗,无数人脸浮雕在旗面上生长,啃食着巫族咒文。帝江怒吼着喷出黑血,却见血雾中浮现出无数人族面孔——那是被他吞噬的人族灵魂,此刻正借着民魂纹的力量反噬。
"帝江,你以为吞噬灵魂就能变强?"虎娃的战纹照亮妖旗,"人族的灵魂,只会让我们的火种更旺!"随着他的吼声,人皇鼎喷出的不再是陶箭,而是万千陶制火把。归墟之眼的百姓们将手中的陶器抛向妖旗,每一件陶器都带着他们的体温和希望,在妖旗上砸出一个个缺口。
第五折 人族永昌
九黎旗终于在火海中崩解,帝江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化作黑血渗入地底。虎娃接住坠落的九黎妖王残魂,民魂纹竟自动修复了他破碎的灵体:"为什么...要救我?"妖王颤抖着问。"因为人族的火种,连妖族的灵魂都能照亮。"虎娃将陶轮按在妖王眉心,民魂纹抹去了他身上的巫族咒文。
归墟之眼的百姓们围拢过来,他们身上的血雾己被陶火净化,手中捧着修复的陶器。老匠人将人皇鼎的控制权再次交给虎娃,鼎身浮现出新的铭文:"民魂所至,万邪辟易"。阿芒举起新捏的陶哨,吹出的不再是战歌,而是一首轻快的陶谣,鲛人战士和人族百姓竟都能听懂。
幽冥海深处,剩余的祖巫们第一次产生了分歧。玄冥想退兵重整,蓐收却主张孤注一掷,只有帝江的残魂冷笑:"你们没发现吗?人族的火种,越烧越旺了。"而在归墟之眼,虎娃带着百姓们重建陶窑,这次他们在窑壁刻下的不再是防御纹路,而是人族与鲛人共舞的图案。
当第一缕朝阳照亮人皇鼎,虎娃在鼎底刻下新的纹路——那是阿芒捏的鲛人陶鱼和人族孩童手拉手的图案。老匠人望着远方,那里有无数陶纹荧光向归墟之眼汇聚,那是其他人族部落看见火光后在回应。"虎娃大人,"小芽指着天空,那里有陶纹夜蝶组成的星河,"您看,人族的未来,正在闪闪发光。"
这一夜,归墟之眼的陶窑再次彻夜燃烧,陶烟在空中写成巨大的"人"字。而在更遥远的大陆,无数人族举起手中的陶器,朝着归墟之眼的方向叩首。他们知道,只要还有陶火在燃烧,人族就永远有崛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