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冷冻实验室的液氮管道突然爆裂，白雾如冤魂般漫过苏叶的小腿。她后退半步，防护靴碾碎了凝结在栀子花瓣上的冰晶，碎屑在防辐射灯下折射出林婉如年轻时的面容。慕沉舟的机械手指沿着她脊椎游走，金属关节卡在律师袍第三块脊椎骨凹陷处："这里应该再加个绝缘层。"
"我说过别碰那里。"苏叶旋身肘击，枪管撞上他胸膛装甲溅出火星。蓝光扫过玻璃舱，林婉如脑突触间的微型芯片突然组成新的序列——正是慕沉舟在南极基地的准入密码。律师袍后腰的裂口灌进零下170度的寒风，慕沉舟残留着机油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你母亲连我的虹膜数据都录入了。"
警报器突然喷出粉色制冷剂，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冰雾中扭曲。苏叶的枪口凝着霜，准星里林婉如的脑干区域浮现出婴儿脚环的影像——那是本该在火灾中焚毁的出生证明原件。慕沉舟的机械手指趁机探入她防护服裂缝，量子涂层在腰窝处烙出临时接驳纹路："放松点，当年给你做脊椎融合术时..."
话音未落，三百根液氮管道同时爆裂。冰晶风暴中，林婉如的脑突触穿透强化玻璃，缠住苏叶握枪的手腕。慕沉舟的军靴碾碎满地冰花，量子匕首斩断触须的瞬间，苏叶看见他颈侧跳动的血管里游动着纳米机器人——正是她上周在基因银行保险柜丢失的那批。
全息投影突然在舱顶炸开。二十岁的林婉如穿着染血的实验服，怀里抱着哭闹的婴儿——那是苏叶从未见过的双胞胎妹妹。"姐姐该醒了。"冷冻大脑的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升温。
慕沉舟的军装外套滑落在地，他扯开领带缠住苏叶颤抖的手腕："她在读取你的杏仁核记忆。"机械手指突然插入供电接口，三百个培养舱的观察窗同时映出婚礼画面——苏叶在慕沉舟机械心脏上刻字的那个雨夜。
"你连婚礼都监控？"苏叶的注射器扎进主控台，解毒剂顺着管线逆流。林婉如的大脑突然释放α波，所有显示屏播放起产房录像——本该死亡的婴儿被塞进运尸车，而护士怀里的"苏叶"后颈闪着芯片冷光。
慕沉舟突然从背后环住她，沾着机油的唇擦过耳后疤痕："当年我偷换的婴儿标签，用的是你母亲的笔迹。"他的机械手指划过全息键盘，删除键每按一次，就有个培养舱炸成冰雾。
冷冻大脑的突触疯狂抽搐，营养液泛起血色。林婉如的投影突然年轻了十岁，手中握着带血的婚戒设计图："小叶，妈妈给你准备了最好的新郎..."画面切到南极基地，三百个慕沉舟克隆体正在冰层下同步苏醒。
苏叶的枪托砸碎操作屏，飞溅的玻璃渣在慕沉舟脸上划出血线："你们联手骗我？！"她扯开防护服领口，露出锁骨下跳动的反控制芯片——正是林婉如实验室的初代型号。
慕沉舟用舌尖舔去嘴角血珠，突然将她按在神经接驳器上："这才是真正的洞房。"电流窜过脊柱的瞬间，苏叶看见母亲一生的记忆——产房那晚的调包记录，基因法案的原始手稿，还有慕沉舟跪接婚戒设计图的监控片段。
冷冻实验室的穹顶在爆炸冲击波中裂开蛛网状纹路，林婉如的脑突触像复活的水母触须般疯狂增殖。苏叶的脚踝被缠住的瞬间，慕沉舟的量子匕首己斩断三根主神经，飞溅的营养液在空中凝成冰晶拱桥。他染着机油的军靴踩碎冰桥跃起，机械手指插入苏叶防护服散热口："闭气！"
淡蓝色营养液在零下150度瞬间汽化，剧毒雾气中浮现出林婉如年轻时的全息投影。她腹部隆起如孕妇，双手正将婚戒芯片植入胚胎的机械心脏。"小叶...这才是妈妈最完美的作品..."合成音未落，慕沉舟己抱着苏叶撞破防爆玻璃，实验室的基因图谱在身后熔化成血色岩浆。
应急舱的合金门闭合前，苏叶看见三百个培养舱炸开的焰火中，无数胚胎正用脐带编织婚纱。慕沉舟的机械心脏突然外放双重心跳，震碎了舱内所有照明设备。黑暗中，他带着硝烟味的唇找到她耳后的芯片接口："她在你子宫里埋了定位器。"
"什么时候的事？"苏叶扯开他军装领口，指尖触到内袋缝着的婴儿袜。纯棉布料上绣着"19980617"，正是她被送进慕家的日期。慕沉舟的机械手指突然插入应急舱控制板，调出的监控画面让苏叶窒息——南极冰层下，林婉如的脑组织正被纳米机器人重构，每根神经束都缠绕着冰晶婚戒。
"你母亲在婚礼蛋糕里加了料。"慕沉舟咬开应急氧气瓶，薄荷味气体喷在苏叶颈间。他扯开她破损的律师袍，锁骨下的反控制芯片正与南极画面里的婚戒同步闪烁。全息投影突然切入实时影像：三百个慕沉舟克隆体撕开胸膛，每颗机械心脏都嵌着刻有"SY?MCZ"的冰晶芯片。
应急舱在爆炸余波中剧烈震颤，慕沉舟用合金膝盖抵住苏叶双腿固定身形。他军装腰带不知何时缠上她腰际，金属搭扣的棱角硌着剖腹产疤痕："她想要我们的孩子当新载体。"机械手指突然探入她防护服裂缝，指尖的量子涂层在皮肤上灼出基因链纹路。
南极监控画面突然放大，林婉如的神经突触正穿透冰层。那些泛着荧光的触须上挂满微型胚胎舱，每个舱体都映着苏叶不同年龄段的影像。最年长的克隆体突然转头，机械瞳孔射出虹膜扫描光束——正是慕沉舟昨夜在飞车上调试的婚礼灯光程序。
"抓紧！"慕沉舟扯断应急舱的安全带缠住两人手腕，染血的量子匕首扎进控制台裂缝。舱体在爆炸冲击波中翻滚时，苏叶看见他颈侧血管里游动的纳米机器人，正拼出自己童年日记里的句子："妈妈的味道是消毒水味的。"
当舱体最终卡进海底隧道的裂缝，慕沉舟的机械手指正捏着那枚冰晶芯片："这才是真正的婚戒。"他突然后仰撞开舱门，咸涩海水涌入的瞬间，苏叶看清芯片内层蚀刻的誓言——"以所有谎言为聘，借永恒虚构建约"。
隧道墙壁的应急灯逐盏亮起，映出林婉如最后传输的画面：三百个融合体婴儿正在南极教堂举行量子婚礼，他们机械心脏的跳动频率，与此刻慕沉舟贴着她后背的心跳完全同步。最前排的婴儿手中，赫然捧着苏叶律师袍上缺失的第三颗纽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