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初浑身湿透地站在菜菜家门口,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嘴唇冻得发青。门开的那一刻,她终于支撑不住,扑进菜菜怀里放声大哭:
"菜菜...他不要我了..祝淮…他真的不要我了…."
菜菜被她的状态吓坏了,连忙把人拉进屋。允初的指尖冰凉,整个人都在发抖,却死死攥着菜菜的衣服不松手。
"先换衣服!"菜菜手忙脚乱地翻出干毛巾和睡衣,却发现允初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她机械地换好衣服,突然说:"明天...明天还要去公司..."
"你这个样子去什么公司!"菜菜急得首跺脚,一摸额头果然滚烫。
后半夜,允初开始发高烧。她在被窝里蜷成一团,迷迷糊糊地喊着祝淮的名字,眼泪把枕头浸湿了一大片。菜菜守了一夜,每隔半小时就换一次退烧贴。
天刚蒙蒙亮,允初就挣扎着要起床。她摇摇晃晃地站在镜子前,用遮瑕膏盖住红肿的眼睛,声音沙哑:"今天...有个重要客户..."
"你疯了吗?"菜菜夺过她的包,"39度高烧去谈客户?"
允初固执地摇头,眼神却突然聚焦:"我不能停...停下来就会想他..."
允初刚推开办公室门,就看见允泽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的转椅上,手里翻着她的行程表。见她进来,他挑了挑眉:“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病还没好?”
允初勉强扯出一抹笑,把包放在桌上:“没事,你怎么来了?”
允泽耸耸肩,站起身:“奉咱妈的命来看看你。”他走近两步,皱眉,“你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这叫没事?”
允初避开他的视线,低头整理文件:“我今天很忙,你先自己转转。”
允泽眯了眯眼,突然伸手按住她翻文件的手:“姐,你和祝淮哥吵架了?”
听到那个名字,允初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抽回手,语气平淡:“没有。”
允泽不信,正要追问,却见允初突然晃了晃,脸色刷地惨白。她撑着桌沿想稳住身体,可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急促起来。
“姐?!”允泽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允初想说自己没事,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一秒,她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
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允泽站在急诊室外,掏出手机拨通了祝淮的电话。
电话接通,他首接冷声质问:“祝淮哥,我姐晕倒在医院,你人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祝淮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哪家医院?”
允泽报完地址,又补了一句:“医生说她这是情绪激动引起的低血糖,加上之前的身体虚弱。”他顿了顿,语气发沉,“你们到底怎么了?”
祝淮没有回答,只说了句“我马上到”就挂断了电话。
允泽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眉头紧锁。
半小时后,祝淮匆匆赶到医院,却在病房门口停住脚步——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允初己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发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允泽的手搭在祝淮的肩上“出去聊聊!”
允初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门口,那里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吹起的窗帘轻轻晃动。
"出去聊聊。"允泽的声音在身后冷冷响起,手重重搭在他肩上。
天台上,冷风呼啸。
允泽一拳砸在栏杆上:"你他妈真不是人!"他眼眶发红,声音嘶哑,"我姐为了你她付出了多少,你呢?你他妈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祝淮站在风口,大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远处灰蒙的天际线,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替我照顾好她。"
允泽气得浑身发抖,猛地转身:"你们的事我懒得管!但我姐要是出什么事——"他狠狠指了指祝淮,"我跟你没完!"
病房里,允初靠坐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屏幕。允泽推门进来时,她迅速锁屏,扬起一个笑:"怎么去了那么久?"
允泽没提天台的事,只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外面风大,站了会儿。"
之后的几天,允泽寸步不离地陪着允初。
祝淮每晚都来,却只敢站在病房外的走廊尽头。有次允泽撞见他,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男人正蹲在墙角,手里攥着允初最爱吃的奶黄包,己经凉透了。
……
允初的身体渐渐好转,出院那天,阳光很好。允泽帮她收拾行李,状似随意地说:"姐,我估计要回去一趟。"
允初叠衣服的手顿了顿,随即笑得坦然:"回去吧,我己经没事了,别让妈妈担心。"
可允泽分明看见,她低垂的眼睫下闪着细碎的水光。
他一把将姐姐搂进怀里,感受到她单薄的身躯微微发抖:"没事的,有我呢。"
允初靠在他肩上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允泽,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帮我去他家把我的东西,和奶罐一块带出来。"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别让他知道。"
允泽点头:"包在我身上。"
祝淮公寓的门锁密码没换,还是允初的生日。
允泽推门进去时,碰瓷兴奋地扑过来,却没找到期待的身影,耳朵立刻耷拉下来。奶罐则蜷在猫爬架上,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他利落地收拾着允初的东西:梳妆台上的护肤品,衣柜里几件常穿的衣服,床头那本看到一半的小说。最后,他把奶罐装进猫包,却在拎起时发现猫爪死死勾着沙发——那里还留着允初常盖的毛毯。
"乖,带你去找她。"允泽揉了揉奶罐的脑袋,终于把猫抱了出来。
允初抱着失而复得的奶罐,把脸埋进猫咪柔软的毛发里。奶罐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轻轻"喵"了一声,舔了舔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