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光线昏黄黯淡,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李悠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兔子,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折腾。他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大脑在飞速运转,却依旧毫无头绪。
苏小夯,那个豪爽仗义的汉子,仅仅因为帮助自己一家,如今深陷囹圄。李悠一想到苏小夯在阴暗潮湿的大牢中受苦,内心便如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刺扎。马财主仗着财大势大,与官府狼狈为奸,颠倒黑白,欺人太甚。
就在他满心焦灼之时,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 刘传锋。他记起苏小夯曾讲起前些日子与宋军一同抗击辽兵的那段经历。在战场上,苏小夯奋勇杀敌。刘传锋对他十分赏识,还诚挚地邀请他加入军营。虽然李悠并不清楚刘传锋在军队中具体担任什么职务,但能在军中为官,想必有着一定的权力和影响力。军队力量不容小觑,若能搭上军队这根线,帮助苏小夯脱困,或许并非难事。
想到这里,李悠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涌上心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沸腾起来。他来不及多想,跟苏嫂和父母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踏上了前往雁门关军营的路。
郊外本是一幅生机勃勃、如诗如画的美景。然而,此刻的李悠却无心欣赏。他脚步匆匆,时而快走,时而小跑,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衣衫早己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待行至军营,己几近中午。
烈日高悬,如同一颗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雁门关军营外,地面被晒得滚烫,仿佛能将鞋底融化。军旗在热浪中无力地飘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李悠满怀希望地站在军营门口,手中紧紧攥着几枚铜钱,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滑落。他焦急地望向军营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刘传锋,救苏小夯于水火之中。他瞅准了一个当值的士兵,快步上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将手中的铜钱递了过去:“军爷,请问刘传锋大人在吗?”
士兵先是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待看到那几枚铜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伸手接过,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随后上下打量了李悠一番,然后眉毛一挑,开口说道:“刘大人是咱军营里的昭武副尉,官职可不小呢。你找他有事?”
李悠一听刘传锋的官职,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心中不禁一喜,觉得希望又大了几分。他连忙向前一步,说道:“这位大哥,我有急事相求刘大人,烦请您帮我通报一声,这事儿真的十万火急,关乎一条人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揖,眼中满是恳切。
然而,士兵的脸色却突然一变,刚才那一丝温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狠狠地瞪了李悠一眼,大声喝道:“你算干嘛的,你让老子通报就通报?这军营是你能随便指使的地方吗?”
李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不知所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无奈之下,只好将苏小夯为了帮自己一家,如何与马财主起冲突,又如何被马财主勾结官府,冤枉进了大牢,自己如今走投无路,想要求刘大人帮忙救人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士兵听完,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依旧蛮横地说道:“哼,这种事儿我见多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赶紧给我滚远点,再在这啰嗦,小心我把你当奸细抓起来!” 说着,他伸手用力一推,李悠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在地。周围路过的士兵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眼神里带着好奇,有的带着冷漠,还有的甚至露出了嘲笑的神色,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李悠站稳身子,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但他又无可奈何。望着军营那紧闭的大门,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与希望隔绝开来。他仿佛看到了苏小夯在大牢中受苦的模样,蜷缩在冰冷潮湿的角落里,身上满是伤痕望。想到这里,李悠心中一阵刺痛。他再次试图求情,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我求求您了,苏小夯真的是被冤枉的,他是个好人啊……”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士兵不耐烦地打断他,再次用力推搡他,甚至拔出了腰间的钢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大声吼道:“滚!别在这烦我!老子一刀砍了你!” 李悠被推得连连后退,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尘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