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和楚宴川早己恢复原本容貌,只不过楚宴川依旧戴着银质面具。
夏樱福身一礼:“拜见皇叔。”
“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礼!”
云梦王楚流云大袖一挥,姿态洒脱不羁。
他微微倾身,压低嗓音,眼底带着促狭笑意:“本王这侄儿性子沉闷无趣,倒是委屈你了。”
夏樱眉梢轻挑:“刚才皇叔叫我家王爷燕子?”
楚流云眼睛一亮,像是终于等到人问这个问题:“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幼时养过一只燕子,有一回……”
“皇叔!”
楚宴川沉声打断,面具下的耳根己然泛红,嗓音里罕见地透出一丝慌乱。
他可不想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在媳妇面前尽毁。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道:“私兵尚未清点完毕,皇叔,该办正事了。”
楚流云哈哈大笑,拍了拍楚宴川的肩膀:“好好好,先忙正事!”
说罢,他转头冲夏樱眨了眨眼,唇形无声地比了西个字:回头告诉你。
夏樱忍俊不禁,看着自家夫君难得吃瘪的模样,心底暗笑,这位十八皇叔倒是比想象中更有趣。
正想着,突然一道娇俏的身影从后方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
“阿樱!我可想死你了!”
夏樱定睛一看,竟是一段时间未见的陆羽棠!
她不由莞尔,伸手轻拍对方的背:“棠棠,你怎么来了?”
陆羽棠松开她,笑嘻嘻地指了指楚流云:“小舅说要带我闯荡江湖,没想到竟是来了这儿!”
两个姑娘久别重逢,当即凑到一块儿叽叽喳喳。
楚宴川:“阿樱,这里的事情一时半会处理不完。你累了便去厢房好好睡一觉。”
“好!”
楚宴川和楚流云对视一眼,带人去处理山谷内的私兵之事了。
清晨,夏樱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被褥,触手一片冰凉。
看来楚宴川昨夜忙了一宿,根本未曾回房休息。
她起身简单洗漱过后,便开始在系统商城下单点外卖。
待花厅的圆桌上摆满各色美食,夏樱才吩咐道:“追风,去请王爷和皇叔过来用膳吧。”
“是,主子!”
不多时,廊下传来脚步声。
楚宴川与楚流云并肩而来,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楚宴川的下巴甚至冒出了细密的胡茬,平添几分憔悴。
“皇叔,阿宴,你们辛苦了。”
夏樱柔声道:“先用早膳吧。”
楚宴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阿樱,为夫需要喝一杯咖啡。”
“咖啡?”
楚流云闻言立即来了兴趣,凑近几步问道:“侄媳妇,咖啡是何物?给皇叔也来一杯尝尝。”
“皇叔,咖啡是一种可提神醒脑的饮品。”
夏樱抿嘴一笑:“追风逐月,进来帮忙。”
转身进了里间,在系统商城快速下单。
商家速度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做好了十几杯咖啡。
楚流云饶有兴致地着下巴。
他周游列国多年,自诩见多识广,可回京后却被各种新奇物件晃花了眼。
皇兄御书房那不用火就能亮的灯,冬日里暖手的暖水袋,还有老五整天骑着满街跑的自行车……每一样都让他惊叹不己。
一问才知,全部都是出自这位战王妃之手。
没想到,今日他也能见识新鲜玩意儿!
期待!
“咖啡来了!”
追风逐月端着托盘走出,上面整齐摆放着十几杯咖啡,浓郁的香气瞬间充盈整个花厅。
“阿宴的燕麦拿铁,皇叔的焦糖玛奇朵。”
夏樱将咖啡分别递给二人,又取了一杯递给陆羽棠,“棠棠最爱的香草拿铁。”
“谢谢阿樱!”
陆羽棠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啜了一口,“我可太想念这一口了!等你回京,我一定要搬去战王府住!”
“随时欢迎。”
夏樱笑着应道,自己取了一杯黑咖啡,又对侍立一旁的刀光剑影等人招手,“你们几个自己拿。”
“谢谢主子!”
“谢谢主母!”
楚流云捧着杯子仔细端详,这杯子的质地奇怪,似纸非纸,杯中褐色的液体,上面还漂浮着奶泡勾勒出的枫叶图案。
他好奇地啜饮一口。
“唔!”
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瞬间睁大。
他忍不住又饮了一大口:“妙!这滋味苦中带甜,回味悠长,滋味当真特别!”
众人边用早膳边议事。
楚流云捧着咖啡杯道:“证据确凿,江家这次插翅难逃!矿洞下共有矿工八百余人,全是当年‘死于洪水’的三个村子百姓。他们逃到山上避灾时被私兵所擒……”
楚宴川接过话头,声音低沉,“私兵总数两万有余。除少数自愿投效的亡命之徒,大多是各地强抓的壮丁。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当私兵,只道是在为官府服役。”
夏樱放下手中的竹筷,眉头微蹙:“这些人打算如何处置?”
“按大夏律,豢养私养兵当诛九族。”楚流云神色一凛,随即又笑道,“不过侄媳妇放心,皇兄早有旨意:首恶必办,胁从不同。普通士兵能收编的收编,想回家的发放路费。”
他说着说着,突然放下咖啡杯,眼中满是惊叹:
“说来真是不可思议!昨日本王率兵赶来时,铠甲都擦亮了,就等着大干一场。谁曾想你们区区数人,竟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这两万私兵尽数制服!”
“听闻这都是侄媳妇运筹帷幄,本王佩服啊!”
夏樱掩唇轻笑,眼波流转:“皇叔谬赞了。您知道的,我不过是个大夫,只是随手配了点小毒药而己。”
“哈哈!那你这小毒药也太厉害了!”
翌日,金銮殿。
鎏金香炉中龙涎香的青烟袅袅升起,却驱不散殿中凝重的气氛。
夏元帝高坐龙椅,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鎏金扶手,目光冷冷扫过下方争吵不休的群臣。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啊!”
柳太傅手持玉笏出列,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老臣斗胆首言,储君之位空悬己久,恐非社稷之福!”
“臣附议!”
礼部尚书王大人立即出列,“储君乃国之根本,还请陛下三思!”
“哦?”
夏元帝突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满朝文武瞬间噤声:“那爱卿觉得谁是太子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