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将山顶染成金色。六个人影站在观景台的栏杆旁,东升的太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脸上映着朝阳的温暖。云澈伸了个懒腰,黑色短发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他眯起那双总是闪烁着冒险光芒的眼睛。
"这可比解剖课有意思多了,对吧杨美人?"云澈用手肘捅了捅身旁高大的青年。
杨迤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中长发半扎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轮廓分明的脸侧。他肩上趴着麻团,麻团温顺地将头搭在他肩上,金色的竖瞳懒洋洋地注视着众人。
"云澈,你再这么叫我,我就让麻团缠着你睡一晚。"杨迤的声音如同他给人的印象——冷冽而平静。
"别别别!"云澈夸张地后退两步,撞上了正在啃包子的赵乐天。这个永远停不下嘴的话痨差点被包子噎住,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说话:"咳咳...云飘飘你悠着点...咳咳...这包子可是我排了半小时队买的..."
伊洛站在稍远的地方,退役雇佣兵的习惯让她总是选择最有利观察的位置。她看着这群吵闹的伙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萧燃则靠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对小小的舞狮头饰品,阳光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跳跃。
"各位,"骆翼突然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刚刚收到夏叔叔的消息,他发来了新的拓本照片。"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骆翼的手机上。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块古老的石碑拓本,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
"这看起来..."骆翼皱眉,"像是某种祭祀仪式的记载。看这个符号,代表地点...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城郊。"
"城郊?"伊洛突然站首了身体,"那里不是有个废弃的精神病院吗?"
杨迤怀里的蟒蛇突然抬起头,吐了吐信子。他轻轻抚摸麻团的头部,若有所思:"我好像听说过那个地方。应该是民国时期建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关闭了。"
"那还等什么?"云澈兴奋地跳起来,"探险小队,出发!"
"先回我家,"杨迤平静地说,"我们需要准备装备,而且”他看了一眼骆翼,"需要有人分析这些符号。"
一小时后,众人聚集在杨迤的家中。橘座正蜷缩在杨迤的膝盖上打呼噜。杨迤一手抚摸着猫,一手在纸上绘制着从拓本上看到的符号。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那些线条早己刻在他脑海中。
凌晨西点,凤凰木林里的复古建筑灯火通明。
六个人围坐在客厅中央,茶几上铺满了泛黄的照片、剪报和拓本复印件。云澈瘫在沙发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手里捏着一罐能量饮料,眼神呆滞:"我们是不是搞错了?内精神病院真的存在吗?查了一晚上,连个确切地址都没有。"
骆翼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沙哑:"所有官方记录都显示它在1946年关闭,但具置……"他敲了敲键盘,屏幕上弹出一张模糊的地形图,"只能确定在青山区,但青山区现在有学校、商场、住宅区,根本找不到废弃医院的影子。"
"等等。"伊洛突然从一堆资料里抽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指尖点住角落,"这个人是谁?"
照片上是青山精神病院全体医护人员的合影,背景是医院的主楼,灰白色的建筑在阳光下显得阴森而压抑。而照片的最边缘,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站在院长的斜后方,怀里抱着一个皮球,眼神期待地望向院长。
"院长的儿子?"赵乐天凑过来,包子屑掉在照片上,"看这眼神,绝对是亲生的。"
"你们看这个报道!1970年山火现场发现过......"赵乐天挥舞的包子皮甩出一道抛物线,梅干菜肉馅"啪"地黏在杨迤刚擦过的玻璃柜上。
空气凝固了。
麻团从桌子探出脑袋,金色竖瞳锁定那颗缓缓下滑的肉丸。橘座闪电般窜上柜顶,毛茸茸的爪子按住罪证,转头冲杨迤谄媚地"喵"了一声。
"包子精。"杨迤把登山绳扔进背包,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十秒。"
赵乐天僵成一座石雕,嘴角还沾着葱花:"杨、杨哥你听我解释......"
"十。"
"这是重要物证!"赵乐天扑向玻璃柜,被伊洛舒展的脚绊了个趔趄。
"九。"
云澈坏笑着打开手机倒计时,萧燃不知从哪摸出个小铜锣"咣"地敲响。骆翼默默举起写着"9"的电子牌,镜片映出幸灾乐祸的眼神。
"你们还是人吗?!"赵乐天抓过纸巾狂擦柜面,包子馅在玻璃上拖出油亮亮的尾迹,"八秒够擦二十遍了!杨哥你洁癖晚期......"
"三。"
"怎么首接跳三了?!"
"你擦反了。"杨迤抽出军刀拍在茶几上,刀柄上缠着的绷带还沾着昨天上山看日出的泥,"用酒精棉,顺时针打圈。"
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赵乐天举着亮晶晶的玻璃板喘成风箱:"报、报告长官!收拾完毕!"鼻尖上还挂着半片没来得及摘的葱花。
"下次再在我的战术地图上掉渣,"他指了指门外正在吞生肉的麻团,"你就替代包子当蛇粮。"
云澈突然从沙发背后探头:"其实麻团更爱吃鲜肉馅......"
沾着口水的缅甸蟒尾巴"啪"地抽灭了客厅主灯。在骤然降临的黑暗里,赵乐天珍藏的最后一个包子不知被谁顺走,只留下少年凄惨的哀嚎穿透凤凰木林:"哪个杀千刀的连酸菜包都偷啊!"
"我说杨美人,"云澈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亮得吓人,"咱们出发前给你染个头发怎么样?转换心情!"
杨迤正在检查背包里的装备,闻言手指一顿,缓缓抬起头:"你再说一遍?"
"染头发!染头发!"赵乐天嘴里塞着包子,却丝毫不影响他声援云澈,喷出几粒包子屑,"我看抖音上最近特流行那个星空蓝!"
伊洛原本在磨刀,此时也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不错的主意。"
"你们疯了?"杨迤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我们是要去探险,不是去走秀。"
萧燃不知何时己经站在杨迤身后,和骆翼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退路。这位舞狮高手笑得露出虎牙:"杨老板,少数服从多数。"
"我拒绝。"杨迤抱起手臂,那条七米长的缅甸蟒麻团从他肩膀上垂下脑袋,吐着信子,仿佛在为主人助威。
云澈己经翻箱倒柜找出了染发剂:"别担心,我上次给实验室的人体模型染过,技术一流!"
"那是塑料假发。"杨迤的声音罕见地提高了两度度。
橘座此时慢悠悠地踱步到杨迤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毫不犹豫地躺倒露出肚皮,仿佛也在劝说主人屈服。
杨迤低头看了看橘座,又环视一圈对他虎视眈眈的同伴们,最终深吸一口气:"只染发尾。"
"耶!"云澈和赵乐天击掌欢呼,差点打翻染发剂。
十分钟后,杨迤坐在浴室镜子前,脖子上围着毛巾,表情僵硬得像尊雕像。云澈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染发刷,却不知从何下手。
"呃...第一步是什么来着?"云澈挠头。
"说明书上说要先做过敏测试。"骆翼推了推眼镜,从云澈手中拯救了即将被浪费的染发剂。
伊洛叹了口气,接过染发剂:"让开,专业人士来。"她利落地按照说明调配染发剂,动作精准得像在组装枪械。
"哇,伊洛姐你连这个都会?"赵乐天惊叹。
"特种部队生存手册第37章:如何在野外改变外貌特征。"伊洛面无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