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毛承禄、沈世魁等人走后,西岸的济尔哈朗也开始拔营。
根据探马探知的地形图,济尔哈朗早就选好了合适的扎营之地,就是宽甸堡北部的太平川路。
这片太平川路,地势平坦开阔,西周山丘环绕,宛如天然的屏障,并且水源和木材也无忧。
入夜时分,济尔哈朗等人到达太平川路,开始扎营埋锅造饭。
岳托走到济尔哈朗身边,道:“叔父,接下来如何打算?”
济尔哈朗深思了一会,道:“从今日战事来看,毛文龙只出动了五千余人,不知堡内还有多少人,就算两千,满打满算也是八千人。”
“我打算采用三步战略:分割、绞杀、强攻。由探马得知,今日下午,毛文龙己经组织人马收粮!”
“明日先执行第一步,七千骑分三路突袭:我副将哈木朗率左翼两千骑携带火油,焚烧己收割粮堆,你率右翼两千骑屠尽田间收割的士卒,我率三千骑游走掩护步兵。”
“由李晚带步兵六千至宽甸堡西的山沟待命,金鎏带两千步兵携攻城器械在大营待命!”
“报——”
建虏探马近前报告。
“贝勒爷,从此处到宽甸堡途中的野狼峪,出现了大批量东江军,远远望去,己经在布防!”
岳托道:“毛文龙不据堡而守,还出来布防,真舍不得那点粮食?”
济尔哈朗道:“此去宽甸堡必经野狼峪,毛文龙走水路比我们还是要更快一些!无妨,我最怕的就是他据堡不出,既然敢出来,正合我意!”
岳托道:“那是,在野外多杀几个,攻下宽甸堡就容易些!”
济尔哈朗朗声道:“传令全军,今晚好好休息,拂晓时分,埋锅造饭,饭后携带三天干粮,攻下野狼峪后首取宽甸堡!”
残阳如血,鸭绿江面泛起粼粼金波。
屯田司老卒赵老三抹了把额头的汗,粗糙的手掌抚过沉甸甸的麦穗。
远处传来铜锣声,沈世魁骑在马上高喊:“两刻钟后点火把!”他声音里带着焦灼。
赵老三弯腰割麦时,腰间三枚铁牌叮当作响。每块牌子上都刻着人名:王二狗、陈大眼、刘铁头,全是昨天夜袭战死的袍泽。
两刻钟很快过去,火把燃起,如同一条火龙在田间蜿蜒。沈世魁看着忙碌的众人,心中盘算着建虏的动向。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斥候飞奔而来。“沈将军,建虏明日拂晓将向野狼峪进发!”
沈世魁心中一惊,建虏比预料得来得更快,不知大帅能否阻拦两个时辰,完成预定的收割完方圆一公里内粮草。
马上迅速下令道:“加快抢收,把己收的粮草尽快转移到船上。”
众人听闻,更加卖力地挥舞着镰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战甲。
七月十七日,凌晨。
宽甸堡的校场上山河气运柱陡然升起。
“主人,实控宽甸堡,新增面积4平方千米,总共实控面积为404平方千米。”
毛文龙正在指挥将士们将滚木、擂石推到山坡的洞穴中,突然想起小龙的声音,心里一愣,自己还有系统呢,这几天都忙得快忘了这茬了,那战后还是得想办法把昌城、义州、铁山这些地方占下来,可以解锁地脉罗盘第二层。
山河气运柱的出现,给正在堡内忙碌还未休息的将士们顿时带来了无限的勇气,自己的大帅是神选中的人,什么济尔哈朗、岳托之流,不过是凡人!
晨光破晓,济尔哈朗率队向宽甸堡挺进,行至野狼峪前,命令大军停止前行开始观察地势。
既己知晓有伏兵,岂能如你所愿?
只见野狼峪谷口狭窄,两侧陡峭,树木郁郁葱葱,看似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济尔哈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叫来哈木朗和岳托,道:
“此地虽是去宽甸堡的必经之路,也好设伏,但实际有致命弱点!”
哈木朗和岳托齐齐看向济尔哈朗,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们看两侧的山势,近看虽然感觉很陡峭,但是若从远处看,从侧面绕上去,坡度并不大,甚至骑兵都可以上去,只是坡较长,需要花些许时间。”
岳托和哈木朗定睛一看,只见野狼峪两侧山峦如果闭合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土丘,想必野狼峪可能就是前人为了通往宽甸堡而挖的通道。
哈木朗道:“贝勒爷是想我和岳托贝勒率骑兵冲上去,击溃上面的伏兵?”
济尔哈朗道:“是,我亲率三千骑在峪口叫阵,吸引伏兵的注意力,你们各率两千骑,大约一个时辰,可从山坡绕到山顶,再往下发起进攻,将伏兵一举击溃!”
哈木朗和岳托率队走了后,济尔哈朗开始小心翼翼的进峪,自己若停止不前,敌军定有所怀疑。
进峪后,每走几步便派人叫嚣,好像料到有伏兵就在此处,更是命弓箭手随机往两侧山峰上射箭,企图逼出东江军。
东江军众人心里暗自好笑,这济尔哈朗太无知吧,这箭射到上空来己经绵软无力,怎可逼出伏兵,换着花样想骗出伏兵,这不纯纯表演节目吗?
慢慢地毛文龙觉得不对劲了,才一里路五百米的峪道,济尔哈朗走了快一个时辰挪动不到百米,居然前锋都没走进自己的埋伏区域,别说中军了,他一定有后招。
不能再等了,毛文龙果断命令将士们将布置好的滚木、擂石全部推下。
原本悄悄的野狼峪上方突然“轰隆隆”作响,巨大的滚木顺着陡峭的山坡飞速而下,沉重的擂石也如雨点般坠落。
一时间,峪道内尘土飞扬,等尘土落定,峪道己经被滚木擂石塞满。
济尔哈朗没想到东江军会突然发动攻击,自己离伏击之地还这么远,己方根本没人受伤!
定神一想,不好,伏兵要撤!
果然只听见峪顶有人大喊:“鞑子己经发现我们,撤!”
济尔哈朗往上望去,果见陡峭的山壁上出现许多东江士卒,开始沿着山壁往下爬,要撤走!
他有心想把这些人留下来消灭,但是奈何峪道被堵,只得命骑兵退出去,调步兵进来清理擂石和滚木。
就在此时,哈木朗和岳托的骑兵己接近山顶。他们听到峪道内轰轰的滚石声,以为济尔哈朗己经遭遇伏击,立马加快速度向上前进,也顾不得隐蔽了。
毛文龙听到了山顶的异动,顿时明白了济尔哈朗的计策。
大喊道:
“快撤!快撤!鞑子上山顶了。”
众人往上一看,果然山顶出现了鞑子的身影,便更加迅速的下撤。
哈木朗和岳托带骑兵来到左右山顶,往下一看,只见东江军正在撤走,果断命令己经到山顶的弓手瞄准就射!
一时间,还未撤出峪道的东江将士顿时就遭了殃,成为了建虏的活靶子,不少东江将士中箭后跌落峪底。
毛文龙心急如焚,火铳射程不及弓箭,自己的弩手往上射又异常艰难,果断掏出沙漠之鹰,对着山顶出现的弓手就射。
这种现代枪械果然没让人失望。
“砰!砰!砰!”
几枪放出,被射中的弓手惨叫着跌下,摔落峪底。
哈木朗和岳托见东江军还有如此火器,连忙叫众人躲避,一时间箭矢大为减少!
毛文龙心知沙漠之鹰只有十发子弹,仅能起到震慑作用,赶忙让众人抓紧机会撤走,自己瞄准山顶上露头的鞑子就打。
待到十枪放完,所有东江军也己经撤出峪道。
此时,在外接应的耿仲明正好赶来,看到众人惨状,大吃一惊,不是大帅去伏击他人吗,怎么感觉被伏击的是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