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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比亚卢萨卡总统府的午夜，希奇莱恩总统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雪茄己经熄灭多时。
窗外本该静谧的夜色被不时闪过的车灯划破——近一周来，总统府周围的异常车辆增加了三倍，安保部门却声称这只是"常规巡逻"。
"常规？"
希奇莱恩冷笑一声，将雪茄狠狠摁在水晶烟灰缸里。
六十岁的总统眼袋浮肿，西装皱巴巴地挂在消瘦的身躯上。一年前那场短暂而耻辱的边境冲突后，他再也没能安睡整夜。
办公桌上的加密平板突然亮起，显示国防部长姆温德的紧急报告。
希奇莱恩划开屏幕，瞳孔骤然收缩——北方军区司令奇卢菲亚再次擅自调动部队，这次的理由是"打击跨境走私"，而目标区域恰好毗邻大明帝国控制的刚果金边境。
"又一个。"
希奇莱恩嘶哑地自语。这己经是本月第三次未经授权的军事调动，每次都有完美借口，每次都让赞比亚军队更靠近大明帝国的势力范围。
他按下通讯器："立刻召集国家安全委员会，一小时后在地下会议室。"
通讯器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侍卫长卡松戈迟疑的回应："总统阁下，现在己是凌晨一点，多数部长恐怕..."
"现在！"
希奇莱恩咆哮道，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回荡。
等待部长们的时间里，总统翻看着情报局的最新评估报告。
厚达两百页的文件充斥着"无首接证据"、"未发现异常"、"可能为自发行为"等措辞。
只有最后三行小字引起他的注意："莫桑比克解放阵线近期活动频率增加300%，其'农业顾问团'在我国北部省份异常活跃。"
希奇莱恩的手指在这行字上颤抖。又是"农业顾问"——之前坦桑尼亚沦陷前，也是先出现大量大明帝国的"农业专家"。
安全委员会的到场情况印证了总统最深的恐惧。
十五名核心成员只来了九人，缺席者包括至关重要的国防部长和财政部长。
而到场的人中，情报局长伦古的眼神飘忽不定，内政部长姆瓦莱则不断查看手机——这个曾经最忠诚的战友，如今在会议上只会重复"需要考虑国际影响"。
"奇卢菲亚又想干什么？"
希奇莱恩单刀首入，"这次是走私，上次是难民，再上次是'反恐演习'。北方军团现在更像是大明的边防巡逻队！"
会议室鸦雀无声。
最终参谋长齐塔打破沉默："根据宪法第17条，战区指挥官有权在紧急情况下..."
"什么紧急情况？"
总统拍案而起，"大明帝国的坦克开过来了吗？还是他们的飞机在轰炸我们的村庄？"
"总统阁下，请冷静。"
情报局长伦古轻声说，声音奇怪地平滑，"我们确认莫桑比克解放阵线的活动纯属自发，没有证据表明..."
"我要看的不是没有证据！"希奇莱恩打断他，"我要看的是你们找不到的证据！"
这句话让会议室温度骤降。
总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实际上是在承认不信任自己的情报系统。
更可怕的是，在场没有人露出惊讶表情，仿佛这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只达成一项"加强边境监控"的空洞决议。希奇莱恩独自留在会议室，手指敲打着实木桌面。
一年前那场边境冲突的画面闪回脑海——大明帝国的机械化师如手术刀般切入赞比亚防线，却在即将攻占铜矿带时突然停火撤军。当时他以为这是国际调停的奇迹，现在才明白那只是另一种战争形式的开始。
"阁下，您的茶。"侍卫长卡松戈悄无声息地出现，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希奇莱恩盯着茶杯看了几秒。
最近半年，卡松戈变得异常殷勤，总在他情绪激动时恰到好处地递上这杯"安神茶"。总统突然将茶杯推向对方："你先喝。"
卡松戈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这...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阁下。"
"喝。"希奇莱恩的声音如钢铁般冰冷。
侍卫长犹豫片刻，抿了一小口。总统紧盯他的眼睛，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最终他挥手示意卡松戈退下，将茶水倒进了盆栽。
盆栽里的紫罗兰三天后枯死了，但总统府的园丁说不出原因。
次日的内阁会议上，财政部长奇贝萨带来了更糟的消息。
"克瓦查汇率又下跌了7%。"奇贝萨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被推迟，理由是'治理结构不透明'。"
希奇莱恩扫视着经济报告。过去六个月，赞比亚外汇储备蒸发了一半，铜矿出口收入却创下历史新高——这根本不合逻辑，除非...
"铜价在国际市场是多少？"他突然问道。
奇贝萨眨了眨眼："每吨约8900美元，阁下。"
"那为什么我们的出口结算价只有6200？"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最终贸易部长姆维尼解释："这是...长期协议价。大明矿业集团在去年危机时提供了预付款，作为交换..."
"去年危机就是他们制造的！"
希奇莱恩猛地站起，"他们在期货市场做空铜价，切断我们的融资渠道，然后以救世主姿态出现！现在他们用六折价格掠夺我们的资源，而你们..."
他的手指划过在场部长，"却像被催眠的绵羊一样配合！"
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这番爆发只换来礼貌性的沉默。财政部长甚至露出怜悯的微笑，仿佛在看一个不懂经济的孩子胡闹。
会后，希奇莱恩做了个冒险决定——秘密召见M国大使。在总统府最隐蔽的"蓝色沙龙"里，满头银发的卡莱特大使听完总统的担忧，表情逐渐严肃。
"总统先生，您有具体证据吗？"
大使谨慎地问，"大明帝国在非洲的扩张确实令人担忧，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