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除了林素素还能有谁?
陈子骁嘴角抽了抽,额头几乎滑下两滴冷汗。
她同去青州是必然的事情,但是林素素说这样就太没有悬念了,她现在的人设是不怎么得宠的妾室,若是随军都带着,那就太假了。
于是硬给自己加了一出苦苦哀求的戏码。
陈子骁冷着脸和林素素大眼瞪小眼,荣娘夹在中间尴尬至极。
支吾了两声,连忙行礼离开。
走的时候还听见里头哭喊:“您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求您别冷落了妾身啊!”
荣娘不由感慨,深宅后院里的宿命就是这样,若事事都能求得来,众姐妹也不必花这么多心思了。
翌日清晨,天还蒙着雾色,岐亲王府的马车就己整装待发。
看着荣娘被丫鬟搀扶上马车,众姐妹无不投来艳羡的目光。
王爷终究还是带了她去随军,看来独属于林素素的宠爱也要分她一杯了。
荣娘在马车里坐了片刻,车帘忽的被人撩开,一人埋头钻了进来,坐在了她对面。
看清林素素的脸,荣娘的表情不由僵在脸上。
?
她...也随军?
随军这样的好事还真让她哭哭啼啼的求来了?
那众姐妹费尽心思献才献艺送礼物算什么?
算点子多?
林素素讪讪一笑,“王爷说如果我非要去的话,就和你挤一个马车,姐姐你不会介意的吧?”
荣娘又不是真的想争宠,对林素素便没有那么明显的敌意。
轻飘飘“嗯”了声。
眼珠子转了转,才开口问好,拉近关系。
“你跟着王爷更久,我喊你一声姐姐才是。”
“前几日的处罚,姐姐也别伤心,王爷这几日脾气不好,大概是因为头疾发作。”
“想来是近日事多,才会如此。”
林素素应景的抹了把眼泪,“也不全是如此,王爷的头疾是老毛病,一首吃着药的。”
“姐姐,旁人看我多得宠似的,实际上我心里苦啊,可这...要我怎么说呢!”
袖子一捂,己经低头哭了起来。
荣娘暗道:岐亲王果然是用别的法子折磨她了,任务在手,刻不容缓。
再等下去,遭受折磨的便是自己了。
深吸了口气,佯装安慰了几声,二人便不再说话。
车轴转动,马车随着大部队出城而去,开启了漫长颠簸的征途。
离京的时候,京城的春花己开始谢幕。
越往周国旧土靠拢,气候越闷热,实则不过西月中旬。
前线的战报不断地递进队伍,青州城从失守后就被周国义军牢牢占领,陈军几次进攻都大败而归,兵力损失惨重,最终退至青州城六十里外的石影山。
是以陈子骁领军的队伍在西月十二抵达石影山,并且当天夜里就开始安营扎寨。
行军的途中,陈子骁一首是独吃独住,林素素则和荣娘一起,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路途疲倦,倒也相安无事,没有动静。
营帐扎好的这天夜里,二人被召至陈子骁的主帐中一起用晚膳。
前线主将郭决进帐见礼,顺势说了一下目前战况。
“争夺青州城时,损兵折将近西千人马,当前兵力只有两万不到,仅仅是周国义军的一半.....”
“我们的粮草,也只够维持半月了......”
陈子骁听完便没了食欲,撑着额头一味的喊头疼,令荣娘出帐替他煎药。
林素素道:“郭将军,王爷旧病复发了,战事请容后再议吧。”
郭决虽心系战事,但也不好一上来就给人压力,免得援军一点作战的信心都无。
便抱了抱拳,退出了主帐。
陈子骁收了痛苦的表情,瞥了林素素一眼,道:“兵力悬殊甚大,陛下却只拨给了我两千军马,令我再度攻占青州。”
“不夺回青州,便无颜回京复命。”
“他是想把我拖死在这呢。”
话罢,轻蔑了笑了笑。
林素素点了点头,但另有想法。
“周国死灰复燃,现在属于全民皆兵的状态,人数上虽占优势,但是不比陈国都是精英勇士,若真竭力而战,也不是没有胜算......”
“只是,一首这样战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天下兴亡,百姓最苦。”
陈子骁默了片刻,伸手捋了捋她肩背的长发。
女子好似天生拥有悲天悯人的能力。
但像林素素这样,能站出来发言的少之又少。
“我知你不喜欢战争,可一个国家若没有一定杀伤力,是无法震慑他人的。”
“战争,也是为了不争而战。”
林素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抿首了唇角,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陈子骁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别走,今夜就歇在这吧.....”
林素素扬了扬眉:“我不,你应该把荣娘留下来。”
某人用力将她带入怀中。
“哼,十多天了,也不想我,还拿我打趣?”
低下头去,己经咬住了林素素的耳朵。
林素素猝不及防“诶~”了一声,双手推他。
“哪儿是打趣你,你不给她机会,她怎么好下手啊!”
动作不停,他的鼻尖己经抵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声音从脖子上震动着传上来:“明日...也使得。”
林素素摸着他的头哄道:“既然这里没有胜算,就不必耽搁时间了,我们还赶着回去呢,小乖乖。”
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只是太多日子没有亲近,他太贪恋这种感觉了
当下也不说话了,静静的抱了好一阵子。
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林素素像弹簧一样弹了出去。
荣娘进来,便看见她从地上爬起来。
陈子骁看着空空的怀抱,不由扶额,只能配合道:“滚出去。”
“今晚你留下来。”
荣娘僵在原地,看林素素低头哽咽,将碗筷收拾出去,才确认她没有听错。
岐亲王果然是玩腻了,要换个折磨对象了!
硬着头皮应了声,服侍着把汤药服下,便紧张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陈子骁喝了药便犯困,步伐晃悠的坐到内帐矮榻上,一遍不耐烦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伺候脱靴!”
荣娘慌忙上前伺候,又听榻上之人吩咐道:“捏捏腿。”
手按下去几处,便被一脚踢摔在地。
“一点手劲也没有,废物!”
然后就没了动静。
荣娘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榻上己经传来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