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作为一个残废,我又有什么可以难过的呢。
不是因为我内心的自卑,才让我有这样的想法,而是事实如此,摆在眼前的事实,我是一个废物,是一个残废,又能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顾言寒对我不嫌弃呢。
想一想以前的我,职场的精英女性。
在职场上,我精明能干,靠着自己的头脑和知识能力白手起家,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在生活里,往往不施脂粉的我,凭借着我自身的实力与智慧,浑身散发着自信的气质与优雅的风度。
别说顾言寒了,走在路上都会引来男人们的目光。
而现在我就像一个蛀虫,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废物一样,我活得就像一个垃圾一样,让人厌恶,让人唾弃,就连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这般的模样,更何况顾言寒了。
不行,我必须改变,还没等顾言寒彻底地把我抛弃之前,我必须彻彻底底地改变。
即便是别人有理由放弃我,但我自己也没有理由放弃我自己。
于是,我大声地朝着顾言寒关上的屋门喊叫着,
“老公,在医院大夫让我做康复训练,那你每天把我送到医院去做康复吧,我做了康复,也许我就可以恢复了。”
我坐在床上伸长而来脖颈,侧耳静静地听着顾言寒的反应,等待着顾言寒的回答。
这句话即便是我大声地喊出了,但是此时我的心里却不住地颤抖着。
因为顾言寒那未知的态度,让我瞬间恐惧感席遍全身,我内心开始惶恐不安。
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两分钟······
久久地,久久地,顾言寒在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我依旧艰难地支撑着残废的身体,侧耳倾听着顾言寒在屋子里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顾言寒所在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我听见顾言寒打了一个哈欠,慵懒地说着:“你刚刚说什么?”
我急切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我说,我想让你送我去医院做康复,我的身体就可以恢复了,你也就不会嫌弃我了。”我怯怯地说着。
“什么?去医院做康复?没时间,我天天忙的跟狗一样,哪里有时间天天陪你去医院做康复呢。”顾言寒冷冷地说着。
随后,他轻声嘟囔着,“哼,去医院做康复,还想恢复?哼,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嫌弃?我早就开始嫌弃你了,你看看别的女人都会生孩子,就是你一个不下蛋的鸡,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钱的份上,我早就和你分了,我天天和屎尿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我的耻辱,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浪费我的大好青春年华。”
都说盲人的眼睛是瞎的,但是耳朵和嗅觉却是超灵敏的。
这就是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自从我眼睛看不见后,听力和嗅觉也变得灵敏起来,自嘲一下,呵呵,这也是我练就的一个新本领吧。
所以,即便是顾言寒用低声嘟囔着,我都听得真真的,更不用去想,此时的顾言寒面目表情肯定是狰狞的。
其实,有时候看不见也是一种逃避,就不用亲眼面对自己不想看到的画面。
哎!都说眼不见心静,但是此时的我,即便是眼睛看不见,我的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现在的我,不仅处于劣势,而且还必须看他的脸色过日子,对于我的处境,这一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即便是听到了顾言寒的唠叨,和他的谩骂,指责,和一些绝情侮辱的话,我总会装作没有听见一样,不去和他争论,不去向他辩解。
因为虽然我的身体残废了,但是我不想我变成一个怨妇。
其实,现实情况是,即便是我去和顾言寒去争吵,去辩解,最终受伤的依旧是我,而我却不能伤他丝毫。
突然,我听到顾言寒嘻嘻笑着走到了我的床边。
我坐在床上,睁着眼睛随着他发出的声音而移动着脑袋,移动着睁眼瞎的眼睛。
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顾言寒又切换了一种表情,这简首就是神速变脸,却被顾言寒掌握的出神入化。
“雨柔啊!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顾言笑嘻嘻地说着。
“什么事?”我疑惑着,此时,我的心里在幻想着顾言寒能改变主意,陪我去医院做康复。
“嗯~是这样的,你看看你这身体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但是咱们公司还有员工在等着咱们发工资,公司还得正常运转啊!否则客户会被竞争者抢跑的,你看···你看···是不是把公司全权交给我处理呢?”
听见他的话,我愣怔了一会儿,面对这一件事,我心里还是很平静的,很客观地去想这件事。
因为顾言寒说的也有道理,公司也得正常运转,而我的情况,也确实不能再拖累公司。
“那你能经营吗?你又不懂业务。”我平静地说着。
起初我和顾言寒白手起家创办公司的时候,顾言寒几乎都是打酱油的,他不操心公司的事情,而现在交给他,我心里多少还是不放心的。
“我不懂业务,咱们不会花钱雇一个懂业务的帮咱们管理吗?”顾言寒欣喜若狂地说着。
听到他的话,没有多想的我,并没有觉得他说的话哪里有问题,于是,我便答应了他。
“嗯,好的,那以后你就更累了。”
“不累,咱自己家的公司,我不怕累。”顾言寒嘿嘿地笑着。
我和顾言寒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坐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小心思。
“雨柔,既然你把公司交给我了,我就更没有时间照顾你了,那我帮你请一个保姆吧!她既可以帮你做康复,也可以帮着收拾家里的卫生,还可以给咱做饭,多好的事情,这件事我看就这样办了,我己经通知她明天来家里了。”顾言寒语气轻柔地说着。
这样的话语,虽然听着让人心里舒服,让人很暖心。
但这似乎并不是在和我商量,并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在通知我。
能感受得到,这件事情他己经筹措了很久了,以他那并不发达的头脑,能想出这样的计谋也真是难为他了。
“嗯,好。”我一边躺下,一边淡淡地回应着他。
我心里明白,如果我不把公司的权利交给顾言寒的话,那他为我找保姆的事情也就不存在。
即便是,感受到这两件事像是交易一样。
但是这一刻,我的心里还是很感谢顾言寒,很感谢他能给我着想,为公司着想,为我的健康着想,也为我的未来着想。
可能,这一刻我的眼睛瞎了,我的心更瞎了。
可能,这一刻我的想法是多余的。
可能,这一刻我的想法是愚蠢的。
可能,这一刻我在顾言寒的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你快点睡觉吧!我还有应酬,今晚就不回来住了,明天早晨我把保姆一起带回来。”顾言寒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冷冷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