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搞笑,也很讽刺,在我迷迷糊糊地昏迷之际,我的脑子里竟然还在想着和顾言寒去医院的事情,还在想着和顾言寒生孩子的事情。
我昏迷了,后面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不记得到底是谁和我相撞了,不记得是谁救了我,不记得顾言寒到底有没有来到现场救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浑身疼痛难忍,最疼的就属脑瓜仁子了,像是被碾压一样的疼痛,又像是被千万只针扎一样的疼痛。
我想睁开眼睛却始终睁不开,上下眼皮像是被涂满了胶水一样的粘在了一起。
我躺在床上,闻到了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听到了床头滴滴滴,冰冷仪器的声响,还听到了几个女人的议论。
“这个女人的老公长得好帅气啊!看他这样鞍前马后地照顾着,他肯定很爱他媳妇。”
“看看咱们这里住院的病人,都是护工在照顾着,自己老公在跟前伺候的人几乎没有,像这样帅气的男人,在床前精心伺候着,更是少之又少啊!”
“是呢,是呢,真是个模范丈夫啊!真是个绝版好男人。”
“哎!要是我家的死鬼也像这样爱我,那我可就开心坏了。”
“别说了,别说了,赶紧干活吧,一会护士长该骂人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几个人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我心里更加确定,我这是住到了医院里,几个女人口中的男人正是顾言寒。
我忍受着根根睫毛粘到一起,再撕裂开的疼痛感,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睁开双眼。
但是我却变成了一个睁眼瞎,看不清自己面前的所有东西,看不清一点点的光亮,我的世界里一片黑暗。
“顾言寒,顾言寒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惊恐地大喊着。
此刻,我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身处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内心的无助,彷徨,惊恐不安,让我变得焦躁起来。
我大声地喊叫着,手也开始疯狂地在空中胡乱地抓着,胡乱地比划着。
因为眼睛看不见,心里变得异常的紧张,无助。
情急之下,我胡乱地把手上的输液针全部扯掉了,此时的我己经感受不到拔输液针的疼痛感。
我一边拼命地喊叫着:“顾言寒,顾言寒······”一边想着从床上下来,想走到外面寻找能帮助我的人,想尽快地找到顾言寒,问一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哪知,此时我的腿己经不是我的腿了,我脑子里拼命地控制着腿朝着地上移动。
但是我的腿像是灌满了铅一样的沉重,而且一点点的知觉都没有。
我仍旧不死心,心里急切地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想要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扑通一声,像一块儿大石头砸在地上,一声闷响,我重重地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此时心急如焚的我,顾不得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剧痛,我努力睁大着眼睛,却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双手不断地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手上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抓不到。
这一刻,我的心里更加地慌张,我想站起来走到外面,但是尝试了很多次,却依旧无法站起来,腿一点知觉都没有。
我拼命地捶打着那两条没有用的腿,无助地瘫坐在地上,低声抽泣着,身体疯狂地颤抖着,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心情糟乱的我,不愿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很快,胸前的衣服上了一片。
那一片片深深浅浅的颜色 ,似乎带着某种嘲讽的气息在冲着我微笑,似乎在嘲笑此时我的狼狈,嘲笑此时我的落魄。
“雨柔,雨柔,你怎么坐在地上?你怎么哭了?快点起来地上凉,对你身体不好。”
我听着顾言寒一边从门外跑进来,一边把手里的盆子咣当一声放到了地上,急切地和我说着。
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寻着顾言寒声音的方向拼命地乱抓着。
我死死地抓着顾言寒的胳膊,声泪俱下地问着,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我的眼睛怎么会看不见呢?我的~我的~我的腿怎么会没有知觉呢?我是不是在医院里呢?快点让大夫帮我看一看,为什么我会看不见,为什么我的腿没有知觉呢?”
我语气越来越着急,心急如焚地问着顾言寒。
这一刻,我心里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很想让别人帮助我,赶快脱离目前的困境。
“雨柔,雨柔,你先冷静一下,你···”顾言寒淡淡地说着。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说话,
“你先别让我冷静了,快点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言寒并没有理会我歇斯底里的发狂,也并没有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他不紧不慢地把我从地上抱到了床上,又帮我把被子盖好,他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很快护士又重新帮我来扎针了。
“林雨柔,你就不要再折腾了,你看看你拔掉输液器的手都渗出了好多血,你现在眼睛看不见,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好好配合治疗,再说了,你老公这几天衣不解带地伺候你,你应该知足啊!”护士姐姐一边帮我扎着针,一边劝说着我。
对于她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心里总有一丝丝的幻想,只要我的眼睛瞪得够大,够圆,我肯定能看得见。
但即便是我眼睛瞪得再大,再圆,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没错,我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好了,针扎好了,你看着点,不要让她再折腾了。”护士嘱咐着顾言寒。
我听见护士离开的脚步声,听见门吱呀一声,我知道护士离开了。
“现在护士也走了,我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老公,你老实和我说,我变成这个鬼样子,究竟是为什么?”我心情平和地说着,心里却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顾言寒:“雨柔,你离咱家不远的地方出车祸了,这些你都记得吗?”
我:“这些我记得,当时我还有一点的意识,我知道很多人围观着我,后来,后来我就昏迷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醒来就变成了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顾言寒:“后面就是把你送到医院,医生说因为车祸猛烈地撞击,你脑袋里有一个血块,压迫了神经,才导致了你眼睛看不清,这个血块的位置不好,不适宜手术,以后就靠你自己的吸收,吸收好了就可以恢复了,如果不能吸收,那··· ”
听到他的话我久久地愣住了,我心里明白,我的未来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这仅存的一点希望,对于我来说也很渺茫。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首流而下,没有声响,只是默默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