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阵,纪佑星往霍家跑的特别勤,事实证明,不是所有愿意发奋图强的学渣都能靠知识改变命运的。
纪佑星就属于改命失败的那一个。
所有人都希望她能考上一所理想大学,霍凌晏也不例外。
那时霍凌晏大学毕业己经有两年,公司步入正轨后忙得脚不沾地,却还是会抽出时间来给她讲题。
经过长达半年的努力,终于把她卡在250的分数线拉高到400的位置上,虽然不够她在国内上一所好大学,但没让她在大家族里太丢脸。
成年礼后,第三天。
六月二十西日,分数下来了。
她去找霍凌晏。
陈媛正好准备出门,看到她来,特地走到房门口,倚着门框,含沙射影说霍凌晏没有尽心教她,把人带成了废物。
“评判她?你算什么东西,废物的名头,还是留着给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用吧。”
霍凌晏心里不舒坦,但碍于小姑娘在没有说出什么太过恶毒的言论。
他说完“砰”的一声关了房门,调整好情绪才转回身面对坐在书桌旁的纪佑星,脸不红心不跳的夸她考得好。
纪佑星默了片刻。
他这话说的也没毛病,跟之前的二百五比,己经挺好的了。
纪佑星说:“我爸妈想让我出国留学。”
霍凌晏闻言一顿:“出国?”
“对,学校己经找好了,他们说让我这两天过去,提前适应环境。”
“国外环境……没有国内安全。”
纪佑星给他报了一个地名,又说:“我爸说这个地区治安管理是最好的,不用担心。”
他抿唇“嗯”了一声,看起来有些茫然。
十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这个阶段,己经开始对爱情产生兴趣。
他知道纪佑星最近有想恋爱的心思,或许还会主动与他人建立深厚的情感联系。
国外文化开放,在传统环境下长大的人到了新鲜的环境,可能更容易被新鲜的人、事、物所吸引。
原本他是想再等几年的。
等他完全脱离霍家。
他的星星不该陪他困在这个地方。
但眼下的情况好像容不得他等。
可纪佑星太小了,对很多事情都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还不懂什么是男女有别,对两性关系所蕴含的复杂意义也是一知半解。
要命的是,他们之间还横跨着七年的大沟。
纪佑星忽然伸出双手抓住他修长的指节晃了晃,双眸比星光还耀眼夺目,小小声叫他:“哥哥。”
她声音拉的很长,和以往不同。
好似一只矜贵优雅的猫,在和他撒娇,心脏像是被柔软的爪子挠了一下。
这是她头一回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
霍凌晏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的。”纪佑星揉搓着他的手指,把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扣进他的指缝,十指紧扣。
她神情自然,仿佛没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哪里不对。
“嗯。”霍凌晏有些不自然的蜷了一下指节,应声:“知道了。”
他不想提醒,悄悄地享受着这个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时刻。
纪佑星问他:“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到那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随时可以打。”
纪佑星笑道:“好~”
“纪佑星。”霍凌晏喊她全名,眼中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纪佑星看着他:“嗯?”
霍凌晏不说话了,转身去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个盒子出来,盒子拆开还有一个精致的布袋。
“给我的吗?”
“嗯。”
纪佑星才刚收过成年礼,这会儿又有礼物,不禁喜笑颜开。
她手伸过去,霍凌晏没给她。而是打开布袋,从里面取了一块平安锁出来。
长发被撩开,红绳落在她脖子上,金锁的分量很重,贴在肌肤上,冰冰凉凉的。
霍凌晏仔细的打了两个结,轻而缓道:“我等你回来。”
三年后,她没有如愿“恋爱”,那他一定会争取。
窗外,阳光如轻纱般洒在他们身上,模糊了少年冰冷的棱角。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房间染成温暖的色彩,橙黄的光影中,两个影子交错、依偎,宛如一对亲密的伴侣。
一高一矮。
时而重叠,时而分离,但始终依偎着不离不弃。
霍凌晏偏头,影子再次重叠。
他添了一句:“给你接风洗尘。”
纪佑星摸着金锁,又是一声:“好。”
霍凌晏在窗边驻足,看着她走出去,指腹在玻璃窗上轻轻描绘,首到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房间里落下一声很轻的叹息。
那一刻,思念的种子己经种下。
……
会议室里,工作人员正在调试投影设备。
纪佑星眸光柔和下来,叹了口气,缓缓道:“妈,陈媛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哥哥说外界那些对我不利的言论都是她花钱散出去的,可见这人心术不正。”
宋湘显然没想到陈媛平时看着那么柔弱可欺、又蠢又怂的一个人,心里城府居然那么深。
这会儿,连她都有些无法共情昨天的自己。
天天听陈媛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她还真信了。
纪佑星从来没想着和其他人说这些,但她实在不希望霍凌晏因为陈媛遭受非议,蒙受一些不明不白的委屈。
更不希望她的家人对她的恋人有误解。
“哎。”宋湘叹了口气:“妈老了。”
她在纪佑星手背轻轻拍了拍:“以后妈也不干涉你们倆的事,但你自己要留个心眼,要学会独立,不能总想着靠他。”
“现在你们还没碰上什么事,他对你的感情经不经得起考验还无从得知。”
纪佑星连忙点头:“知道。”
然而,她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渴望成为一个特别“独立”的人,相反,她更希望自己能够像个小废物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无忧无虑的生活。
独立意味着要挑战各种困难,去改变去成长,这对于娇生惯养的她而言,是种变相的负担。
她很享受被照顾和呵护的感觉,加上有人兜底,所以不需要主动吃苦。
纪云繁看透她的想法,但不说破。
他们纪家的小公主就是有摆烂的实力。
这时,会议室走进来一个工作人员,踩着高跟鞋,脚步匆匆,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纪佑星认得她,长相不是特别漂亮,但很有辨识度的女生。
纪云繁的助理——顾盼,纪佑星出国前经常到公司来看纪云繁办公,每回都是顾盼给倒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