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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着躺在母子两人的身侧，长长的手臂一伸，将她们都搂进了怀里。黑暗中，姜苒睁开双眼看着男人，小小声道：“今日我听婷姐说，国营照相馆新买了一台彩色照相机，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带着平安去照几张相片。到时候洗出来了，也可以给爸妈寄两张。”
她还打算带着奶奶去照几张，她很想留几张七十年代彩色照片作为纪念。
陈着认真想了想：“后天，你是下午的课？”
姜苒轻轻‘嗯’了一声。
“那上午去。上午十点左右我能抽出来一点时间。”
“好啊！”姜苒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雀跃。
陈着：“到时候我回来接你们。”
姜苒点点头，抱着平安往他怀里钻了钻。
陈着：“学校这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假？”
“腊月二十三。”
“放假后可以多准备一些年货。”
陈着顿了一下轻声道，“前几天爸打电话回来说，会带着妈回来过年。”
姜苒闻言，双眼在黑暗中瞬间明亮了几分：“真的？公公婆婆能回来？”
自从知道她有孕后，公婆就经常给他们寄东西、打电话，但真人她还从未见过。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她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紧张。
“我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陈着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什么都不用准备，这次爸妈回来主要是看看孙子还有你。”
听他这么说，姜苒心里才踏实了些，又问：“那公婆能在家待多久？”
“爸说他和妈最长只能请一个月的假，研究所那边很忙，离不开他们。”
“那咱们今年在哪儿过年？”
“去海岛过年，爸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想和二叔、二婶他们聚聚。”
姜苒点点头，又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公婆大概什么时候到？”
“二十五六吧，他们动身前会给我打电话。”
“这事儿跟二叔二婶说了吗？”
“还没。等爸妈那边打电话确定了再说，省得万一有变动，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嗯，还是着哥哥想得周到。”
第二天，陈着是被儿子踹醒的。彼时天刚灰蒙蒙亮，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儿子胖乎乎的小脸。
平安见他醒了，咧嘴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啊啊’叫了两声，像是在和他说话。
陈着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姜苒，压低声音冲小家伙‘嘘’了一声，随即下床，飞快穿上衣服，解开平安的尿布一瞧，果然，怪不得踢他，原来是拉了。
他熟稔地先给儿子擦了屁股，然后兑了一些温水，托着小家伙给他清洗干净，这才重新兜上干净的尿布，将他抱起来去冲奶。
平安看到奶瓶，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小腿乱蹬。
“饿了？马上就好。”小家伙现在力气倒是大了很多。
他冲好奶，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抱着儿子走到一边坐下，让他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喝奶。
平安一只小胖手抓着奶瓶，吃得又快又急，可见是真的饿坏了。
“慢点，别呛着了。”虽知道儿子听不懂，陈着还是说了一句，他看儿子的软毛睡的有点卷，伸手轻轻给他抚摸了下去。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说话声，小家伙瞬间停下吮吸，扬起小脑袋，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使劲往外看。
陈着顿时哭笑不得，在他肉乎乎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跟你没关系，吃奶吧。”
他重新把奶嘴塞进了儿子的小嘴里。
等儿子吃饱，陈着给他穿上棉衣，戴上帽子，抱着他走了出去。父子两人先到客厅，陈着把儿子放进小推车里，推到一处背风的角落，自己才开始在院子里晨练。
每当这时，平安就看得格外认真，小嘴里还时不时‘啊啊’地叫唤两声，仿佛在给亲爹打气。
陈着晨练完，看今天天色不错，把儿子从推车里抱出来，用厚布巾包裹好，放在自行车前面的儿童座上，父子俩一道出了门，首奔供销社。
路上正巧遇到了同样带着闺女出来的赵宁。
两个大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自行车上的两个小人倒先“聊”上了。
平安率先发声，中气十足地“啊啊”叫了几声。
赵伊人伸手就要去抓平安，嘴里也是“咿呀！呀呀！”个不停。
赵宁乐了：“陈哥，你瞧瞧，他俩说的多热闹，也不知说的什么？”
陈着看着眉头紧皱的儿子，心想，这那是在说话，我儿子很明显的在跟你闺女吵架呢！
晚饭后，陈着、赵宁经常会一起带着孩子在公安大院里遛弯，有时候天气好的时候会把他们放在小毯子上玩会，昨日出去散步时，儿子带了一只小鸟被伊人抢了过去，抢又抢不过，当时儿子就气哭了，没想到过了一夜，这小家伙还记得呢！
“你们也去供销社？”
赵宁‘嗯’了一声。
“家里没有小米和面了，菊香让我买些回去，好给伊人做吃的，还给了我一斤的肉票，让我割点肉，说晚上给我包饺子。”
这段时间我家菊香变了很多，在吃这方面大方了很多，这还多亏了嫂子上次的开导。我家菊香最佩服的就是嫂子了，也最喜欢听她的话。”
陈着闻言笑了笑。
“陈哥去供销社买什么？”
“我买蔬菜、水果，如果有排骨就再买一点排骨。”
赵宁‘哦’了一声问：“平安是不是也可以吃点东西了？”
陈着‘嗯’了一声。
“晚上会跟着我们吃点蒸鸡蛋、水果泥之类的。”
两人围绕着孩子说了几句后，赵宁扫视了一眼西周，看行人距离他们都很远低声道：“陈哥，近来黑市那边特别热闹，也不知他们从哪搞来的货，竟还有风扇，这可是好东西，回头我搞个回来？”
两人对视，陈着也就知赵宁这是在探他的底。陈着淡淡一笑：“还真没瞧出来……”
没瞧出什么，陈着虽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
赵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菊香的亲弟弟，我小舅子。”
他两手一摊一脸无奈道：“没办法啊！”
陈着想到上次聂诚悄悄告诉他的事，沉默片刻道：“快过年了，大家都想高高兴兴的过个好年。”
赵宁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就明白了陈着的意思。
“陈哥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谁也不会大过年的找不痛快。”
陈着看前面就是供销社了，点点头，骑着自行车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