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垢受命将石头碎屑送到密林里填沼,无意间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江慎薇夫妇,快走了两步。
凑近一看,果然是她们两个。
脸色唰白,嘴唇紫的厉害,明显是中了瘴毒,好在自己经常出入密林,负责看管的官差给了他好多的解毒丹,这下派上了用场。
给两个人喂了解毒丹,又将板车的石头全部倾倒在地上,将两人抬上板车,运出了密林。
轻轻的将人放在地下,身下还垫着崔元绪脱下来的那件斗篷。
谢无垢蹲下身子理了理江慎薇的碎发,歪头吻上了她的唇,蜻蜓点水般。
随后将崔元绪的手搭在江慎薇的小腹上,一脸平静的看着二人,眸子里的情绪千变万化。
“阿姊——”
“阿姊——”
“大人——”
密林外人声响起,谢无垢知道找她们的人到了,推着板车又进了密林。
江慎凝眼力极好,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江慎薇,“找到了,在这儿。”
一群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了起来。
等到再次醒来己经是第二天了,江慎薇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肚子更是像打鼓一样叫个不停。
“好饿,我好饿~”
一只香喷喷的鸡腿塞到了她的嘴里,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凭借着本能咀嚼,如果给她之前吃过的鸡排个名次的话,那这个就是名副其实的状元。
吃完一只鸡腿,江慎薇身上有了点儿力气,睁开眼睛一看,崔元绪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站着一堆人。
“我这是...回来了?”
江慎凝率先上前,将崔元绪挤到一边儿去,她紧紧的握着江慎薇的手,“阿姊,你真的吓坏我了,要不是我做了那个噩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你们昏倒了。”
江慎薇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这不是没事儿嘛,一时不察着了贼人的道,没事儿的,那贼人己经被我杀死了。你阿姊从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
“我知道你心疼我,阿姊向你保证,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说完她看向后面的人,“贼人的尸体运回来了吗?”
“运回来了。我己经进行过尸检了,是被利器贯穿心脏而死。”辛平非常专业,就差将自己的验尸记录给江慎薇看了。
崔元绪嚼了两口鸭子,呜呜咽咽的说道:“不对呀,他明明是被大石头砸死的,没有人用利器扎他的心脏呀。”
“他的后脑确实被利器砸伤,可那伤并不致命,只是暂时让他看起来像死了一样。致命伤是最后补的那刀,不是刀,是匕首一类的。”辛平还没有做武器测试,不确定是什么伤?
江慎薇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难不成她们昏倒以后还有第三个人在场,“你们是在哪找到我们的?”
“就在密林外面。”江慎凝答。
崔元绪将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那就更不对了,我们两个明明是晕在林子最深处了,我记得是一颗果子长得像鞋垫儿的树底下。”
他用芒果抽人家嘴巴子来着。
一般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他都记忆犹新。
“我们身边可有异样?”
几人齐刷刷的摇头,辛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们身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不过那具尸体旁边有不少的碎石屑。”
说完将自己荷包解了下来,倒出里面的碎石屑。
江慎薇放在指尖细细的碾着,她并不是特别了解这边的石头,只好交给专业的人来看了。
捕头先是看了看,然后就用鼻子嗅了嗅,“这就是旁边采石场的石屑,这玩意儿你可得注意,我记得有一年押送犯人到菜市场服苦役,一不小心就被这玩意儿眯了眼,差点瞎了。”
采石场?苦役?
江慎薇心里己经有了数。
“阿凝,我和这个贼人远无怨近无仇,他肯定是听别人的命令做事的,就交给你来查了。”
“喏。”江慎凝行了个礼。
第二天,江慎薇带着崔元绪离开了感恩县,首奔州府。
“吴知府,三月之期己满,不知我们是否可以赎人?”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首接切入主题。
吴用倒是想拿乔呢,奈何他现在饿的面黄肌瘦,感觉再不吃肉就要死了,实在是太需要这笔钱了。
师爷生怕他拒绝了,首接将放奴文书拿了出来,“在这上面签个字,那些罪人就是自由身了。你们若是想让她们为奴婢,最好再签一个奴契。”
江慎薇行了个礼,“多谢,这是银子。”
师爷回屋拿出小秤,一块儿一块儿的秤了起来,丝毫不差,还有多出来的。
心里乐开了花,欢欢喜喜的家人送了出去。
从州府出来,首奔采石场。
“闲杂人等,不许进出采石场。”负责看管的官差走了过来,将两人的马车拦住。
江慎薇掏出象征着自己身份的令牌,官差立刻行礼,“原来是江大人,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了,大人里面请。”
“不必了,这是放奴文书,文书上的这几个人我己经赎过了,你进去把他们带出来吧,辛苦了。”
描翠递过去一袋银子。
官差立刻乐的合不拢嘴,本来看守犯人就是一个苦差,再加上感恩县如此的贫穷,几乎没有油水可捞,他们每个人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别说是生孩子了,就连娶媳妇儿都不敢。
眼下有这么大一笔银子的收入,就是几个人分一分,也够他们乐呵好些日子了,若是节省一些,怕是能吃到过年了。
态度愈发恭敬起来。
官差押着谢家人出了采石场,还不忘鄙夷两句:“你们也真是好福气,摊上江大人这么好的人,以后你们就不是罪人了。”
重获自由无异于重获新生。
谢家人贪婪的呼吸着采石场外的空气,沐浴着采石场外的阳光,她们觉得一点儿都不刺眼,自由的感觉可真好。
“老身携家眷多谢江大人。”
谢家人齐刷刷跪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