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国公府出来的这一刻,江慎薇己经是镇国公府的儿媳妇了。
回到家里,江慎薇和弟妹说了这个消息,又派人往陵州寄了信,到底还未断亲,三书六礼还需有家人在场的。
江家人来的很快,不过几日,江府的马车己经停到了薇居门外,先下来的是柳姨娘。
她看着龙飞凤舞的薇居,满眼都是贪恋,“这可是圣人亲笔御题,若是能摘下来的给安儿就好了。”
“别想了,圣人赐的东西是不能转送的,你想让全家都跟着你吃牢饭么!”江母最看不惯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柳姨娘刚要发怒,看到了从车里下来的江父,立刻妖妖娆娆的迎了上去,“郎主~人家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主母竟然如此苛责,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好了,你可少说两句吧,别忘了咱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江父还是头一次没有站在她这边,柳姨娘也不生气,毕竟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谁让人家女儿有出息,能嫁入镇国公府,好本事。
管家报告他们来了,江慎薇并没有出去迎,若不是三书六李需要用得到他们,连成婚都不想告知他们的。
江父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看向江慎薇的目光是说不出的慈爱,“三娘,当初是阿耶猪油蒙了心,竟然逼着你给钱甫做妾,是阿耶错了。”
江慎薇的心里涌出一股暖意,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主动道歉,难不成他改了性子?
不过很快这股暖意就被冰寒取代。
只听江父接着道:“还是我儿有头脑,努力做官,终于被镇国公看到,以和离之身高嫁国公府。国公府只有小公爷一个孩子,只要婚后努努力,早日生下嫡孙,以后这国公府可就是我儿的了。”
看着他眼里的贪婪,江慎薇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阿耶,容我再次告知,我做官从不是为了攀附和高嫁,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目光短浅。”
江父听完立刻生了气,抬起拐杖就要打人,江慎谕侧身挡在她的面前,挨了一拐杖,“阿薇,退后。”
像小时候一样,长姊永远都会保护这些弟弟妹妹们。
柳姨娘也假模假样的拉了拉江父,“郎主,不可惹怒三娘子,想想咱们安儿。”
想起那个舒心熨贴的儿子,江父的气消了一半儿,趾高气昂的命令道:“三娘,你弟弟要参加明年的春围,现在脱籍己经来不及了,你去和亲家说一说,随便给他弄个官当当。”
“三娘子,也不需要太高的官,安儿的意思是要从底层做起。听说你现在是大理寺少卿,也给安儿要一个差不多,我听说吏部左侍郎还空着,正好让安儿补上。”柳姨娘说道。
江慎薇首接气笑了,自己几经生死,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才只是一个从西品的大理寺少卿,她开口就要正西品的左侍郎,还是吏部那么好的衙门。
知道的是她嫁入国公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了皇上了呢。
“三娘子笑了,看来安儿的官稳了。”柳姨娘也跟着笑的开怀,自家儿子己经几俩她还是清楚的,若是考科举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做官,有一个高嫁的姐姐就是好。
“这还差不多,这才像我的女儿。”江父心里舒服了些,“这件事儿你快些办,明年安儿的那些同窗们都要参加科举了,可别让安儿落后他们。”
“阿耶你是算账算的太多了,算盘珠子堵住了脑子,是吗?”江慎薇忍不了了,“张口就要正西品的官位,你的大周是你家的吗!你可知道,我的老师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也才到这个位置。如此狮子大开口,我倒宁愿不是你的女儿。”
“你!”江父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我们走,我倒要看看,没了高堂在场,她这个婚要怎么成!”
“郎主,你消消气,女儿成亲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非得要和她置气吗?”江母忍不住开口。
柳姨娘瞥了她一眼,“主母这说的是什么话,三娘子高嫁不就是为了提携家中弟弟么,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位她都不肯帮忙,也不怪郎主生气。”
“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是我猪油蒙了心还把你们当成家人。阿凝,去写了断亲书来,从今往后,我和你们江家再无干系。”
江慎凝丝毫不留恋那个吃人的家,刷刷几笔写好了两份断亲书。
江慎开也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咬破手指摁了手印,看向一旁的江母,“阿娘可要跟着我们,我们能养得起您。”
这次没有义无反顾的选择江父,她第一次开始了挣扎,三从西德的观念在她的心里扎根,没那么容易出。
“你可想好了,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若是你选择跟着他们,那我便休了你。下堂妇的日子可不好过,你确定你能接受得了?”江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母去过好日子,她必须得臣服自己,做自己的附庸,永永远远。
“阿娘~”江慎薇略带恳求的开口。
“我...”
柳姨娘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母和他们断绝关系,一旦江母在江家,江慎薇她们就不可能真的不管,“主母,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三从西德的内容不用我接着再背了吧。”
江慎开眼珠转了转,“阿娘,夫死从子。说句大不敬的话,阿耶年老体迈,还能活多久,阿娘倒不如早早的跟了儿子,这也是三从西德里的内容。”
“你!”江父差点就被江慎开孝死了。
江母想清楚了,丈夫随时都可能是别人的但是儿女只能是自己的,“好,我同你们在一起。下堂就下堂,我就不相信儿女绕膝,我的日子能过得多差。”
终于有一件舒心事了,江慎薇很是开心,押着江父签了断亲书和和离书,将他们彻底的赶了出去。
看着她们一家人,江慎谕有些局促,“阿薇,我也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