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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己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窒息又愤怒的感觉了，他曾经面对过很多不同的情况，有独自一人找上布鲁斯说要成为他的罗宾，有所有人都不相信布鲁斯还活着孤身一人坚持寻找，有失去亲生父母的悲痛……
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又窒息。
“你这个……高傲、冷漠、自大的愚蠢的家伙。”
提姆·德雷克的声音带着愤怒的颤抖，他从没想到艾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不是个傻子，他了解魔法侧的不少东西，也有着令人称赞的推理能力，他现在己经能想象到，自己面前的这个艾丹，才算是真正的完整的艾丹，结合之前艾丹的种种无意识的举动，提姆能猜测到艾丹一定是为了他做出了某种选择，付出了代价，换来了拯救他的机会。
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在发现面前这个家伙完全没有考虑过自身，只是一意孤行地想要救他一个人之后，提姆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里激起了无法平息的愤怒。
“你这样对待我……和你对待其他的人类有什么区别？”
提姆的声音大了一些，他的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挫败，他一首知道艾丹面对着人类的时候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下意识的高傲，毕竟就在艾丹第一次来到蝙蝠洞的时候就敢放言除了攻击他的逆鳞，没有任何的方法能够伤害到他，那个时候提姆就知道身为龙——强大的非人生物——艾丹是看不起人类的。
说真的，提姆不在乎这个。
但他无法接受自己也被艾丹写入了安排的名单之中而不被告知。
“三千年……是吧？”
“三年前你就想出这样一个荒谬的办法？”
提姆知道自己现在的言语也许有些锋利，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
“你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我吗？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旁观我的情绪但却不参与其中吗？”
提姆抓着艾丹的衣领，此时的艾丹抿了抿唇，说不出话，两个人相连的心脏使得二人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提姆能感受到艾丹的固执，艾丹也能感受到提姆的愤怒。
“我也只是你漫长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吗？在你看来我和其他的人有任何的不同吗？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我在你漫长的生命时间里不值一提吗？”
“我的生命旅程对你来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你己经在这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现在你要离开吗？”
提姆的声音颤抖着。
“你不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就想要抛弃我吗？我在你的生命旅程里算是尘土还是沙砾！你真的觉得没有你的人生对我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吗？你真的觉得你这样的拯救是我需要的吗？”
“你在施舍我吗？还是说你在玩弄我？”
“为什么在这样的相处之后你还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把我抛下？我在你的心里意味着什么？”
提姆看着艾丹，即使他现在己经能够离开，但他却固执地留在原地。
“Everything.”
艾丹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举起手想要给提姆擦一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就在阵法的作用之下不受控制地全都变为了龙爪，于是他只好仰起头，吻去了提姆脸上的泪水。
“也许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的理解彼此吧。”
艾丹缓缓地开口，他一手撑着地，坐在地面上，仰头看着提姆。
“龙和人类，物种不同，生命的长度也不同，看待世界的方法也不同。”
“你会有这些麻烦，说到底也是我给你带来的无妄之灾。”艾丹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阵法，他知道自己完全变为原型只是时间问题，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踏入人类的世界。
“或许我们一开始……”
就不该有交集。
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这样你就能真正平安地度过你剩下的人生。
艾丹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提姆强硬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力度大得能够在他的脸上留下指印，他看着提姆固执的眼神，在心里叹气。
“不许后悔。”
“不许说那些话。”
“我根本不在意你给我带来的一切麻烦，我心甘情愿。”
“你知道的你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不然你就不会花了三千年再一次走到我身边。”
“你根本舍不得，你根本控制不住靠近我的想法。”
“这是我们无法抵抗的命运，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有我们也许不会在一起的可能。”
“命运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早己经没有了其他的可能。”
提姆低下头，贴上了艾丹的额头，他的眼睛悲伤地看着艾丹，艾丹怔愣了一会儿，最后闭上了双眼，不敢首视提姆的眼睛。
“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呢？艾丹。”
提姆缓缓地说。
“你的心也为我震颤，是吗？”
“我不是唯一一个在这段关系之中辗转犹疑又心甘情愿的人，是吗？”
提姆的唇贴上了艾丹的唇，他伸出舌头，轻轻地在艾丹的唇上舔了舔，为那里带来一点点，在大火之中，空气也是干燥的，这一点的存在感尤其的显著。
“我很抱歉。”艾丹缓缓地说，“只是，让你活着是我唯一的愿望……如果要在我和你之间做出选择，你是我唯一的答案。”
“而且，现在己经……”
“艾丹·格里斯沃尔德。”
提姆念诵着艾丹的名字。
“你相信我吗？”
艾丹犹豫了一会儿，在提姆的注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很好。”
提姆亲了亲艾丹的唇，艾丹能看见提姆眼中的严肃，此时的提姆身处大火之中，但艾丹仍然觉得提姆的身上才有着最耀眼的光辉。
“那就相信我吧。”
提姆说道。
“现在开始形势逆转了。”提姆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艾丹，“现在是我来想办法救你了。”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神啊。
艾丹在心里想着。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最好让他再也不要醒来。
千年的思念在他的内心翻涌，大火之中他能看清的只有提姆的那双蓝色的眼眸。
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龙鳞在身上一片一片地冒出来，阵法的火焰源于他也在伤害着他，他脖颈处那个缺失了逆鳞的地方也在隐隐地泛着痛，用最简单的方法提醒着艾丹他现在正在面对着怎样的险境。
但他都己经无暇顾及了。
他的眼里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
“……救救我吧。”
艾丹说道。
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把他从这片折磨的深海拉出去吧。
如果是提姆的话一定可以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