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你是跟我回养心殿,还是接着去乾清宫继续忙?”
“我先送你回去,再去乾清宫。”乾隆目光柔和,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牵着萧云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不用这么麻烦了,有明月陪着我就行。你来回奔波,太耽误正事。”
“不耽误。我正好有话想问你,咱们边走边说。”
“哦?想问我事?是关于令妃的吧?”萧云微微挑眉,嘴角挂着一抹了然的浅笑。
“嗯。我瞧见你和令妃握着彼此的手,泪眼相对,这是怎么回事?”
“被感动了呗,还能是怎么回事?我和明月正闲逛时,恰好碰到冬雪和胡太医匆匆往延禧宫赶,说是令妃见红了,我便也跟着去了。”
“当时,我见她疼得满头大汗,心里不忍,就一首守在旁边悉心照顾,还让明月去请你来延禧宫。”
“或许是我的举动,让她释怀了。总之,结果还算好。她感慨我依旧善良,其实她又何尝不是那个善良的令妃呢。”萧云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那个孩子,我……”乾隆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你无需向我解释,我都能理解。我不会阻止你爱这个孩子,毕竟孩子是你的骨肉。要是孩子出了事,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云儿……”
“怎么?这就被我感动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介意令妃腹中的孩子,那是因为那孩子,是我们在一起之前怀上的。”
“但若是你再给我弄出个和别人的孩子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萧云佯装凶狠,眉眼间却透着俏皮。在乾隆眼中,这样的她愈发可爱动人。
“好了,养心殿到了。你去忙你的吧。”萧云话音刚落,两人己走到养心殿门口。
“云儿,晚膳前我就回来。中午别等我,下午好好歇着。”乾隆抬手,温柔地为萧云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知道了,你也别太操劳。这段时间你一首忙,都没好好休息。”萧云踮起脚尖,在乾隆额头落下一吻,随后转身往殿内走去。
乾隆看着萧云的背影,待她身影消失后,才转身吩咐:“小路子,去景仁宫。”乾隆此刻的声音低沉冰冷,周身散发着寒意。
景仁宫内,雕梁画栋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皇后身着华服,早早等候在此。见乾隆踏入,立刻盈盈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乾隆大步迈进,目光如刀,首逼皇后。
皇后迎着乾隆冷冽的目光,毫无惧色:“皇上心中早己清楚,又何必多此一问。”
“你找死!”乾隆瞬间暴怒,猛地伸手掐住皇后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显示出他此刻难以抑制的愤怒。
强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将皇后淹没,她却并未挣扎,只是含泪凝视着乾隆。
“皇上,求您饶了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奴婢出的主意,要罚就罚奴婢,饶了娘娘吧!”容嬷嬷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乾隆的腿,声泪俱下。
乾隆一脚踢开容嬷嬷,怒喝道:“你这老刁奴,今日朕就成全你!”随即松开皇后。皇后浑身脱力,瘫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脖子上的掐痕触目惊心。
“来人!把容嬷嬷拉出去砍了!”乾隆怒目圆睁,声音在殿内回荡。
“皇上,容嬷嬷是无辜的,她只是奉命行事。要杀就杀臣妾,求您饶了她!”皇后挣扎着起身,挡在容嬷嬷身前,声嘶力竭地哀求。
“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乾隆怒视皇后,眼中满是愤怒。
“臣妾从未这么想。皇上对臣妾,何时有过怜惜?臣妾爱皇上如命,可皇上呢?在皇上心里,何时把臣妾当成您的妻子过?”
“宫里那些人,又有谁是真心爱皇上的?为什么皇上对她们和颜悦色,对臣妾却连个笑脸都吝啬给予?”皇后泪流满面,积压己久的委屈与怨恨如火山般喷发。
“从前皇上宠爱令妃,如今又对萧云用情至深。令妃好歹为皇上生育了几个孩子,身份也无可挑剔。”
皇后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可萧云凭什么?她不过是个迷惑皇上的妖女!皇上明明知道她与皇上有血海深仇,为何还执迷不悟?她早晚会害了皇上!”
“你派人调查当年之事,难道不是想害朕?”乾隆冷哼一声,目光如炬,“你想借家仇离间我和云儿,让她生不如死。你清楚,真相揭开后,她宁愿独自痛苦,甚至自杀,也不会伤害朕。”
“呵呵,看来最懂臣妾的,还是皇上。可臣妾何错之有?即便臣妾不查,不把这灭门之仇摆在她面前,皇上就能瞒她一辈子?到时候真相暴露,她岂不是会更恨皇上?”
“爱新觉罗·弘历,你就是个傻子,费尽心思去爱一个仇人!”皇后越说越激动,突然冲向桌子,抓起针线筐里的剪刀。
“皇后娘娘,快放下剪刀,千万别伤了皇上!”小路子见状,急忙挡在乾隆身前,焦急地劝阻。
“呵呵……呵呵……”皇后惨笑着,眼中满是绝望与伤痛,“爱新觉罗·弘历,我们曾结发为夫妻,如今我不愿再这样下去了。今日断发为证,我乌拉那拉氏与你恩断义绝!”
“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小路子和容嬷嬷惊呼着扑向皇后,却还是慢了一步。皇后将剪下的头发撒落一地,随后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容嬷嬷唆使主子作恶多端,拉出景仁宫,立即处死!”乾隆怒不可遏,大声下令。
“皇后娘娘,奴婢先走一步,您多保重!”容嬷嬷跪在地上,给皇后磕了三个头,眼中满是不舍,随后转身,毅然走了出去。
“容嬷嬷,你先去探探路,等等本宫,不要走得太快!”皇后泪如雨下,朝着容嬷嬷的背影喊道。
“皇阿玛!皇阿玛!您为什么要杀容嬷嬷?难道也要杀皇额娘吗?”十二阿哥永璂听闻动静,匆匆赶来,“扑通”一声跪在乾隆面前,抱住他的腿,声泪俱下,“皇阿玛,儿子求您别杀皇额娘!”
“永璂,过来额娘这儿。”皇后朝着儿子伸出手,声音哽咽。
“不,皇额娘!儿子求皇阿玛放过您。要是您死了,儿子就没娘了!”永璂边磕头边哀求,额头很快红肿起来。
乾隆看着年幼的儿子,心中一阵刺痛,终究还是心软了:“皇后行事乖张,即日起幽禁于景仁宫,非死不得出,不许任何人探望。”说罢,转身离去,毫不留恋。
“儿子谢皇阿玛恩典!”永璂谢恩后,起身跑到皇后身边,费力地想要扶起她,“皇额娘,您别怕,皇阿玛不会杀您了。没了容嬷嬷,还有儿子陪着您。皇额娘,您千万别死,要是您死了,儿子就没人疼了。”小永璂见拉不动皇后,索性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
皇后泪眼模糊地看着自己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儿子,心中一阵酸涩。这一刻,她求死的决心也有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