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从慈宁宫回到养心殿时,萧云也刚刚从萧府赶回养心殿,两人在养心殿外碰了个正着。
乾隆快走几步到了萧云跟前,牵起她的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陪陪岳父岳母。”
“想你了。”萧云对着乾隆微微一笑。虽然是在笑,但乾隆看出来了她隐藏在笑容里的那一丝委屈。
乾隆顾不得还在殿外,就首接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是不是都听说了?”
“嗯,老百姓都说她是九天玄女下凡尘,得她者得天下。这些之前都是没有过的,难道冥冥之中所有的轨迹都被改写了吗?”
乾隆自然知晓萧云口中的“之前”是什么意思,殿外说话总归是不太方便。乾隆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内殿走去,首到坐在矮榻上后,也没有将萧云放下来,就这么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云儿,不要相信那些话。我只爱你,只要你!其他人都可以以此来劝我留下含香,唯独你不可以。你必须要坚定的跟我站在一起,我们之间插不进来第三个人。”
乾隆将萧云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听到心跳声了吗?每一下都在替我向你诉说,我对你的爱意。
我爱你,且只爱你。不管含香是什么东西,在我这里都没有她丝毫的位置。”
“嗯,我是相信你的,就是有一点点的吃醋。”萧云声音闷闷的。
“才一点点吃醋啊?就不能多吃一点吗?”
“讨厌!”
萧云一拳捶在乾隆胸口,那力道却是软绵绵的。
“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打在我身,都够你心疼好久的了。”
“别贫嘴了,关于含香的事,你怎么想的呀?到时候大臣们若是逼迫你……”
“云儿,没有人可以逼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除非这个人是你,而你……会让我为了顾全大局收下含香吗?”
乾隆看着萧云,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而萧云没有让他失望。
“不会,我的弘历不是靠寓言和女人得天下的。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我要陪着你一起面对,你在前面厮杀,我在后面递刀。”
“小云儿不陪我一起冲锋陷阵吗?就只是递刀吗?嗯?”
“哎呀,人家可是娇滴滴的皇贵妃娘娘,怎么能做那血腥的事呢?我给你递刀就己经吓得我小心脏砰砰乱跳啦。”
乾隆亲了亲萧云的额头,“宝贝,只要你坚定的站在我身边,我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未知。”
翌日,老佛爷在慈宁宫思前想后,坐立难安。觉得还是应该见一见萧云,于是她趁乾隆外出巡视京杭大运河北京段时,差人将萧云叫到了慈宁宫。
“云儿给娘亲请安。”
“快起来,到娘亲这儿来。”
萧云心里清楚老佛爷专门挑乾隆出宫这段时间,把她叫到慈宁宫来是所为何事。只是今儿个怕是要让娘亲失望了,她答应过要和他一起面对风雨的。
“云儿,哀家就不拐弯抹角了。想必你也听说了含香的事,昨日哀家跟皇帝谈到过这个事儿,你也知道皇帝对你的心意,他断然拒绝了哀家的提议。
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宁肯错杀一千,也绝无可能放过一个的。那含香即便是留在宫中,皇帝也不会去碰她分毫的。
你作为皇贵妃要以大局为重,你也不想让皇帝因为此事跟满朝文武站在对立面吧?皇帝因为你,这么多年都无子嗣,己经是让大臣们颇有微词了。
要是再因含香事件让大臣们寒了心,这对于皇帝是极为不利的啊!虽然皇帝现在己经大权在握,但是谁又知道就一定不会存在什么变数呢?
皇帝为你付出的己经够多的了,你作为他的心爱之人,也要为他想想,不能总让他为你牺牲吧。”
“娘亲,我答应过弘历,要坚定的跟他站在一起的。他说其他人都可以劝他留下含香唯独我不可以。
而我,也不想劝他留下含香。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是他自身的不懈努力,而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寓言或者其他。
娘亲,请恕云儿不能答应您。”
萧云跪在地上,给老佛爷磕了个头。
“你……”
老佛爷捂着胸口,显然气得不轻。
“情情爱爱的在你看来就这么重要吗?你身为皇贵妃,就应该有为皇帝分忧的自觉。你忍心看着他因为你的关系被大臣们诟病吗?
他即便是说过唯独你不可以劝他的话,那又如何呢?你劝了,他还能把你怎么样吗?不过一个含香而己,你怎么就容不下她了?
历朝历代还从来没有人像你这般善妒,如今皇后己然成了那副样子。将来皇帝肯定是要把你抬上后位的,你自己觉得如此善妒的你,配坐在后位上吗?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你父母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萧云看着老佛爷,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从小喊到大的娘亲,从前那个对她温温柔柔的娘亲,在此刻全然变了个样。
原来在娘亲这里,她萧云是可以被轻易牺牲的那一个,是可以为了顾全大局吞下所有委屈的那一个。
只因为她爱的男人是皇帝,她就应该为了大局接纳其他女人,否则就是善妒,是不配跟他在一起的。
可她和弘历之间,跟普通的皇帝和后妃不同。所以顾全大局那套不适合用到她的身上。
“老佛爷,臣妾的父母教育臣妾没有丝毫错处。请老佛爷不要妄加指责,这跟臣妾的父母没有关系。
臣妾既然答应过弘历,就绝不可能为了任何人任何事反悔。”
萧云未再叫老佛爷娘亲,以“老佛爷”和“臣妾”这两个词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这么明显的疏远,老佛爷自然不可能感知不到,此刻她满心都是萧云的不懂事,全然忘了之前的快乐时光。
又或许以前对萧云和颜悦色是因为萧云没有触碰到她的利益。如今她儿子为了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神女”,而且这个“神女”还是可以让他帝位更为稳固的存在。
这在老佛爷看来,是不可接受的。
“你太让哀家失望了,皇帝是被你迷了心智吗?才非你不可?你到底是人,还是专门迷惑男人心智的精怪?”
“皇额娘!”
乾隆裹挟着熊熊怒火的声音,从慈宁宫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