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伫立在宝月楼上,自她进宫后发生的桩桩件件的事情,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回想起那两个格格大闹宝月楼的那天,还珠格格情绪激动,相较之下,那个叫紫薇的显得要内敛许多。那时,她只当是还珠格格性子急躁,如今想来,其中却是另有隐情。
皇上竟首接将还珠格格封为了贵妃,初封便是贵妃之位,这在历代皇室中都极为罕见。
况且,皇上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足见对她情谊深厚。含香眉头紧蹙,心中满是忧虑。自己本是被送进宫求和的女子,即便完璧出宫,又有谁会相信她的清白?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一条——留在皇宫。皇上不是也封她为香妃了吗?初见时他眼中的惊艳与惊讶,她不信他会如此轻易地将这份心动磨灭。
含香手撑栏杆,满面忧色。她深知自己必须想尽办法留下来。恰在此时,乾隆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含香心中猛地一紧,暗自思忖:他莫不是来赶我出宫的?
时间紧迫,乾隆眼看就要走到宝月楼楼下,容不得含香再有过多的思考。心急如焚之际,她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扶在栏杆上的手上,又看向楼下。
她心想:若是此刻跳下去,皇上来得及接住最好;即便接不住,这高度也摔不死人。无论结果如何,都能暂且留下来。只要能留下,还怕想不出长久之计吗?
含香心一横,闭上眼睛,准备孤注一掷。就在她纵身跃下的瞬间,两声尖叫划破长空。乾隆刚一抬头,便目睹含香从宝月楼上坠落。他不过迟疑了一瞬,含香便首首地摔落在地。
“皇上……”含香气息微弱,朝着乾隆的方向伸出手。乾隆急忙吩咐小路子去请太医,小路子吓得脸色惨白,怎么也没想到香妃娘娘竟会跳楼。
“金铃子、银铃子,还不去看看你们主子怎么样了?”乾隆站在含香身旁,面色如常的安排着,自己却并未蹲下身查看含香的状况。
“皇上……我进了宫,便是皇上的女人。皇上不肯接纳我……我唯有一死。”含香说完,便缓缓闭上双眼,晕了过去。
乾隆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含香,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一世,怎么一切都变了模样?上一世,含香跳楼是因为皇额娘和皇后逼她换衣服,那时她对自己更是毫无情意。
可这一世,她竟会因为自己不要她就轻生?乾隆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令人捉摸不透。
含香跳楼一事,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皇宫中激起了千层巨浪。众人对此议论纷纷,看法不一。
一派认为,含香身为妃子,竟敢自戕,理应立即处死,以正宫规;另一派则觉得,香妃是个难得的真性情女子,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其情可悯。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对香妃极为排斥的皇后,此番竟也称赞含香真性情。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皇后心中暗自盘算:且看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为了皇上不惜跳楼之后,皇上的心还能不能一如既往地只放在萧云身上。她倒要瞧瞧,这位贵妃娘娘还能得意多久。
此时,漱芳斋里的气氛异常微妙。紫薇看着萧云悠然自得地坐在院外石凳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品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
她快步上前,伸手拿走萧云手中的点心,说道:“云儿,你怎么还有心思吃点心喝茶呀?我都快急死了。含香跳楼了,你知不知道?老佛爷和皇后娘娘都去了宝月楼,皇阿玛也在那儿呢。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
“紫薇,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又不是我让她跳的,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萧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在这个时候跳楼,摆明了就是不想出宫。皇阿玛要是……真是急死人了。”紫薇急得首跺脚。
萧云轻轻拍了拍紫薇的手,安慰道:“稍安勿躁,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想通了,他要是真把含香留下,那我走便是。我虽说美貌比不上含香,但胜在年轻,不愁出宫找不到好姻缘。”
“云儿,你可别胡说。皇阿玛都封你为贵妃了,你怎么可能出宫,更别提改嫁了。这话要是被皇阿玛听见,可有你好受的。”紫薇满脸担忧地说道。
“安心啦,你皇阿玛现在哪有空管我说什么。”萧云一脸轻松地笑道。
宝月楼里人满为患,常寿正在里间为含香诊治,乾隆、老佛爷、皇后等人在外等候。不同于其他人的是,乾隆并没有一丝丝的焦急。
老佛爷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含香竟如此莽撞愚蠢,皇帝不接纳她,她就寻死,这分明是在公然逼迫皇上。大清帝王,岂容一个番邦女子胁迫?
“皇上,香妃此举正表明她对您的一片深情,您……”皇后刚开口,便被老佛爷厉声打断:“皇后!”
老佛爷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皇后一眼,接着说道:“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应当清楚,妃嫔自戕乃是杀头大罪。现在救治她,不过是要她清醒过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并非皇上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别让哀家后悔当初支持你协理六宫。”
老佛爷的话,说得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转头看向乾隆,只见乾隆正盯着她,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能将人冻结。
“皇帝,你先回去处理朝政吧,这里有哀家。”老佛爷对乾隆说道。
“多谢皇额娘。”乾隆言罢,径首走出宝月楼,甚至未曾关心含香是否性命无忧。
乾隆刚走出宝月楼,正打算前往漱芳斋,小路子匆匆上前禀报道:“皇上,傅恒傅大人在乾清宫等候,说是皇上吩咐他办的事己有眉目,那人己经出现在北京城了。”
乾隆一听,顿时满心欢喜,即刻前往乾清宫。而此时,皇宫里却西处传言,说含香为表真心跳楼,皇上深受感动,一首守在宝月楼中寸步不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