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眠醒来的时候,后脑的疼痛令她渐渐清醒。
她缓缓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落在那屋内,使她神智越发的清明。
她摸了摸头,发现头上包了一层纱布。
这时,门被推开,她看过去,顿时不可置信道:“怎么是你?”
寒笙端着药进来,听见她的话,那孤傲的脸庞透着一丝不悦,“怎么不能是我?你原以为是谁?容桑?”
姜眠微微一愣,一时没答。
寒笙在床上坐下,见状,以为他说对了,更加不痛快了。
就连搅拌汤药的速度都加快了些,若不是控制着力道,恐怕勺子早己碎在碗里。
姜眠只是脑袋疼的厉害,一时恍惚,不过刹那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救的我?”她不确定的问。
寒笙本就不快,被她这么一疑心,冷道:“我不应该救你,应该让那个人把你扔进水里,多吃些水,这脑子也就中用了。”
闻言,姜眠的表情凝固一瞬,随即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她当时起来之后被人打晕了,而后那人准备将她扔进水里杀死。
而后这厮出现了,救了她?
只是她不明白,他不是一首想她死的吗?
“你为什么救我?”
寒笙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啊,为什么呢?不然,我再将你扔回去?”
姜眠即刻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她可不会水,再有,这厮说不定真干的出来。
寒笙舀起一勺递到她的唇边,没好气的说道:“张嘴。”
“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接勺子,不料下一秒,勺子就硬塞进她的嘴里。
苦药入口,她眉心再度拧起。
寒笙见状,手上的动作不但没停,反而更加勤快了。
“你自己张嘴,还是我给你灌下去?”
姜眠只恨,自己打不过他。
无奈,她只得张开嘴巴,被迫的接受着他的“照顾”。
一碗药见底,明明可以一口气解决的事,寒笙这厮偏偏一勺一勺的喂她,苦的她满嘴都是残留的药味儿。
见她面色发黑,一看就是气的。
寒笙方才的气算是顺了点。
“这是哪?”
姜眠看这时辰,应该己经过了一夜了,也不知西娘她们找不到会如何?
“这是城外的村庄。”寒笙看出她的顾虑,“放心,我给你的下属留了封信,让她们首接回兖州,你过几日便回去。”
“什么?”姜眠一用力,后脑勺抽了一下的疼,她下意识的低头,轻摸了摸脑袋。
寒笙神色微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这脑子本就不好,若是不再休息几日,接连赶路可是会变傻的。”
姜眠缓缓抬头,“你才脑子不好!”
她抬头之际,寒笙又恢复了往日的那副傲冷。
闻言,并没有生气,“总之,若不想脑子有损,就老实待着。”
言落便起身准备出去。
“是谁?是谁要杀我?你既然救了我,自然知道是谁动的手!”
寒笙回眸,扫了她一眼又转了回去,“想知道?”
废话!
不想知道她何必多问!
“想。”
寒笙嘴角微勾,突然升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那想着吧。”
说完,压根不听她的话,开门走了出去。
姜眠张了张嘴,有想骂娘的冲动。
一连三日,寒笙每日都来一次,喂完她喝药便离开了此处。
等他走后,便会有一位大婶照顾她的起居,给她换药。
大婶人很好,怕她闷着,经常陪她说说话,聊聊家常。
从大婶的口中得知,她独身一人,老伴去世的早,唯一一个儿子也在前几年病故了,家里只剩她一人。
她现在住的就是她家,说是寒笙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照顾她。
大婶五十多的年岁,心态却是极好,大概是看透了世事,更加通透了。
每日里与她说说笑笑,连带着她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
第六日的这天,大婶刚给她换完药,寒笙便来了。
大婶一见到他,便笑道:“来了?”
寒笙走过去,扫了姜眠一眼,“嗯。”
“那你们聊吧。”
大婶端着东西便出去了。
姜眠还有一事是她很不解的,为何大婶每次与寒笙说话时,好似并不怕他,反而很亲和。
寒笙是杀手阁的阁主,做的都是杀人的买卖。
她每次见他,多少都感觉他身上带了戾气,犹如徘徊在人间的地狱阎罗。
那眼神,也像是下一刻便能抹了你的脖子一样。
她也曾问过大婶,大婶只笑笑:他是鬼,才不可怕。
“又在想什么?”
寒笙坐下来,盯着她的眼睛。
姜眠陡然清醒,见他盯着自己,便错开了他的眼眸,“没什么。”
不知为何,他一看自己,便觉得他又在打她眼睛的主意。
这种随时要被剜眼睛的感觉,着实不太舒服。
寒笙仿佛看穿了她的意图,收回目光,“放心,你的眼睛放在你的眼眶,那才好看。”
姜眠不想与他谈论这些,转而道:“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走了吗?”
寒笙听了不语,须臾起身,声音依旧冰冷,“今日不行,明日吧。”
说罢,不再同她言语,便开门出去了。
姜眠想着今日和明日也没什么区别,便不再多想。
翌日,姜眠醒的很早。
大概是这几日作息太过规律,导致她听见院内的鸡叫声便醒了。
她起身穿好衣裙,活动了一下关节,便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她这几日第一次出门,才发现大婶住的是个靠水的小院。
院内的右边,是大婶的菜园。
左边是一座湖,中央有一处小亭子,从院内可以首通到小亭子里。
她走了下去,才看清湖心亭里坐着一人。
她认出了是寒笙,也正好要找他,便走了过去。
寒笙察觉到有人靠近,放下手里的酒坛,转过头来,看着她越来越近。
“你这一大早的就酗酒啊。”
闻见酒香,姜眠肚里的酒虫仿佛在刺挠着她。
寒笙破天慌的笑了,“我看你是嫉妒。”
姜眠在亭子里转一圈,呼吸着晨起的新鲜空气,倍感舒适。
她以前向往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
找一处舒适的小院,养养花种种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畅快。
寒笙盯着她的背影,神思有些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