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也崇尚节俭,三个人的晚饭,虽然有八道菜,但是每一道菜的份量都减半了,目的就是让校嘉华多品尝几种美食。
而且申茗荃非常用心,不仅请厨房做了地道的本帮菜,还提前学做了北方菜,就怕校嘉华不习惯江南的口味。
仅几只阳澄湖大闸蟹,他们就做了清蒸和红烧两种口味。
两世为人,校嘉华对南北文化融会贯通,不仅会吃,而且吃得优雅,吃得……充分。
后面这点,主要得益于白恪言全程孜孜不倦地给她们布菜。
这顿饭其乐融融、老少尽欢。
唯一的插曲,就是客厅的电话一首在响。
客厅和餐厅挨得很近,申茗荃一没把校嘉华当外人,二以为她听不懂上海话,所以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全程没有避讳。
可她不知道,校嘉华不但听得懂上海话,还能说上不少句。
不过,为了低调一些,她只能假装懵懂宝宝。
申茗荃打电话的语气很熟络,校嘉华起初以为,对方是二婶的什么同道牌友,可是瓜吃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们的话题,多半是在聊校嘉华自己。
校嘉华越听越迷茫。
白恪言放下筷子,在她耳边轻声解释:“打电话的应该是表姑表姨,她们知道我放假,还是带着爱人回来的,都想过来见见你。”
“……??”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可还行?
.
晚饭后,考虑到校嘉华车马劳顿,申茗荃没再拉着她说话,而是要她早早回房间休息。
校嘉华求之不得,鞠了个躬,麻溜地跑上楼。
白恪言后脚跟上来,走进她的房间。
他事无巨细地给媳妇讲解,哪里有睡衣,哪里有浴巾,哪里有牙膏。
他还一遍遍提醒她,“笑笑,热水器的温度要提前设置好,使用期间要小心,否则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自己会看的。御弟哥哥,你快回去休息吧!”
校嘉华不耐烦地催促。
无视某人眼里的热情,她毫不犹豫地把他赶出房间。
她要享受属于自己的沐浴时光啦。
虽然衣帽间里的睡衣是崭新的,但它们都是上下两件套,衣领高到下巴,款式非常保守。
所以,校嘉华洗完澡,擦干头发,还是选择了自带的纯棉睡裙,毕竟她只在这里住两晚。
当然,房间里处处都是惊喜。
桌子上不仅有鲜花,语录,竟然还有几盒老牌护肤品。
校嘉华打开润肤脂和雪花膏,茉莉、兰香交替扑鼻而来,瞬间充满了房间。
校嘉华自打从边疆回来,被校大宝和小石头吐槽“黑成包公”后,一首非常注重防晒和保养。
她天天在室内捂着,出门也戴帽子,总算让皮肤白了回来。
晚上的皮肤清洁也很重要,她又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擦一点面霜试试呢?
天人交战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间。
校嘉华有点好笑。
这么晚了,还好意思来“打扰”她的,除了白恪言没别人。
打开门,白恪言果然站在外面。
他端着热水瓶和玻璃杯,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男人显然刚洗漱过,脱了军装外套,只穿一件雪白的衬衫,微微挽着袖口,性感又禁欲。
校嘉华请他进来,故意装作很困顿的样子:“恪言,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白恪言不是没有见过她穿睡裙的样子。但这一次,眼前的姑娘,全身带着沐浴后的芳香,令他心猿意马。
他握着杯子,手上的青筋,微微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的目光,一帧一幕都黏在她身上,有些语无伦次。
“笑笑,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哪里住不惯、用不惯的?二婶己经敷了你的膏药。还有,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校嘉华心里好笑,她渴不渴不知道,但是某人应该是真的渴了。
“不用了,恪言哥哥,我不渴,住得也很习惯。这么晚了,你快上楼回房吧,被人看到不太好……”
校嘉华眨着麋鹿般地大眼睛,“纯洁”地看着他。
她像个充满诱惑,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女妖精。
反观某人,则像个己经被人撩起心欲,在破戒边缘无力挣扎的圣僧。
白恪言狼狈极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情感却让他双脚无法动弹。
这是他一首心心念念的爱人啊。
“笑笑,我再待一会,好不好。”白恪言渴求地商量。
校嘉华噗嗤一笑,终于不再“调戏”他。
她上前一步,大胆地环住他的腰。
然后,她轻轻踮起脚尖,面对着他,扬起晶莹红润的脸颊。
她魅惑地说——
“小白同志,你己经是个成熟的圣僧了。现在,你要学会自己亲亲……”
·
面对蛊惑人心的女妖精,白圣僧又爱又气。
他低下头,报复性地在校嘉华唇上咬了一口。
校嘉华微微吃痛,立即睁开眼睛抗议,“欸,你干嘛!”
痛倒不是真痛,就是这剧本走向,和自己预期的不太一样。
白恪言的语气,比她还酸,“笑笑,你欠我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校嘉华迷糊道。
他又要欺身过来。
求生欲令她恍然大悟:“哦,你说嘉峪关那次啊,我想起来了,当然有,这次我可没忘。”
校嘉华再次打开灰色的箱子,里面还有一个完整的包裹没有动过。
拆开包裹,取出精心准备的礼物,原来是一套崭新的男装。
她得意道:“你别小看这套衣服,布料是我辛辛苦苦去边疆,用采购回来的长绒棉纺织的。款式是我亲自设计,专门请红帮老裁缝做的,和别的衣服都不一样!”
白恪言着衣服,心中暖意滋生。
他问:“长绒棉我知道,可是红帮裁缝主要在宁波、上海,你从哪里找来的老师傅?”
“我神通广大,自然有的是办法!”
校嘉华得意道,“那一对夫妻老裁缝,年轻时去上海,做了红帮的学徒,跟着师傅,给不少达官贵人做过衣服,尤其擅长做西装、旗袍。现在老人年龄大了,想要落叶归根,所以回到太丰县。”
老夫妻住在郊区,平时很低调。裁缝店不开了,他们只帮私交好的亲友,纳些针线活,换点米面粮油,勉强维持生计。
因为手艺太好,渐渐地,十里八乡也就知道得多了。
校嘉华这次来上海,计划是提前的,准备的时间很充足。
她请人引荐,特意拜访了夫妻俩,本来是想给申茗荃定做两套秋冬装。
可她拿不准申茗荃的尺码,怕浪费了布料。所以临时改变计划,用长绒棉布,给白恪言做了一套衣服。
白恪言的身材尺码,校嘉华上次在嘉峪关,亲过、抱过也摸过,她自然拿捏得非常准确。
衣服款式虽然还是以中山装为基础,校嘉华私心加了点现代牛仔、夹克的元素进去,裤腿也比一般的工作裤窄了一些。
既中规中矩,又简约时尚。
校嘉华是专业的,对自己的审美很有信心。
穿上它,白恪言一定是基地最靓的兵哥哥。
“笑笑,谢谢你!”
白恪言无以言表,紧紧握住校嘉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