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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黑暗中勒斯能感觉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转角处的墙面上晃动。
"闭嘴。"塔尔压低声音呵斥，但扣着勒斯手腕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他另一只手按在勒斯肩上，将他更紧地压向墙面，两人的呼吸在逼仄的空间里交织。
勒斯突然笑了。
这个疯子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笑出声。
塔尔觉得像勒斯这样的亡命徒大概都不正常。
勒斯仰起头，鼻尖几乎碰到塔尔的下巴："你该不会——"
"找到了！"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
塔尔反应极快，拽着勒斯猛地扑向旁边的通风管道。
金属盖板被他一脚踹开，在追兵开枪的前一秒，两人己经滚进了狭窄的管道。
管道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气味，塔尔在前方爬行的背影在黑暗中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勒斯跟在他身后，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你受伤了。"这不是疑问句。方才管道口透进来的光让他看清了塔尔后背洇开的血迹。
塔尔没有停下，声音从前方闷闷地传来："死不了。"
"操。"勒斯突然加速追上他，在摇晃的管道里精准地抓住了塔尔的手，"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呵，疯子还说别人是疯子。
塔尔没有搭理勒斯的话，但他伸手捂住了勒斯的嘴。
管道突然向下倾斜，两人不受控制地滑向一个光亮处。
在坠落的瞬间，塔尔猛地转身将勒斯护在怀里。
他们跌进了一个堆满杂物的储藏室。塔尔的后背重重撞在金属货架上，发出一声闷哼。勒斯被他牢牢按在胸前，耳边是对方失控的心跳声。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勒斯撑起身子，沾血的手指抚上塔尔的脸颊。
塔尔抓住他的手腕，眼神碰上勒斯的探究的眼神。
塔尔带着贯有的清冷，"因为我这个人讲究原则。"
勒斯明显愣了一下。
他不明白在救自己这件事上和原则有什么关系。
货架突然开始摇晃，远处警报声依旧刺耳，但此刻他们只听得见彼此的喘息。
"真感人。"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货架处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白大褂男人举着枪站在货架上，他手腕上的伤口己经简单包扎过，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可惜你们的逃亡游戏到此为止了。"
塔尔将勒斯护在身后，那几乎是本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后背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中再次渗出血来。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西周，在货架角落锁定了一根生锈的铁管。
"原则？"白大褂男人讥讽地笑了，枪口在两人之间游移，"让我猜猜，是'不抛弃同伴'这种可笑的江湖道义？"
勒斯感觉到塔尔的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他不太了解，昨天还要自己缉拿自己归案的人，现在却要救自己。但这次，他不想再让这个固执的家伙独自承担。
"错了。"勒斯突然开口，同时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步，"他的原则是——"
话音未落，勒斯猛地踹向货架。
本就摇晃的金属架发出刺耳的呻吟，白大褂男人失去平衡的瞬间，塔尔如猎豹般扑出。
铁管划过空气，重重砸在男人持枪的手上。
枪声与惨叫同时响起，子弹打穿了天花板。塔尔趁机一个肘击将男人放倒，转身拉住勒斯："走！"
两人冲出门外，迎面撞上三个全副武装的警卫。
塔尔毫不犹豫地将勒斯推向旁边的岔路："分开跑！"
勒斯却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去他妈的原则！"他拽着塔尔冲向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在警卫举枪的瞬间纵身跃出。
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失重感袭来。
塔尔在空中抱住勒斯，用身体为他抵挡飞溅的碎片。他们跌落在下层平台的缓冲垫上，滚作一团。
"你他妈疯了？"勒斯撑起身子怒吼，碎玻璃从他发间簌簌落下。
塔尔咧嘴笑了，染血的手指抚上勒斯颈侧被玻璃划出的伤口："这才叫疯子。"
勒斯的声音突然低沉，"你的原则就是宁愿自己死也要救我？"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塔尔抓住勒斯的手腕将他拉起来，眼神中的冰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因为我现在没有选择。"
“所以……亲爱的，你是想和我同流合污吗？”勒斯挑眉，仰头看着塔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