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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危机后。
勒斯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两米高的紫晶簇上，反光服在稀薄大气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他像坐在王座上的海盗皇帝，如果这位皇帝此刻不是在啃第三包苹果味压缩饼干的话。
"咔嚓、咔嚓——"
咀嚼声在封闭式头盔里格外响亮。
下属第一百二十七次后悔，没在出发前，调低自己头盔的音频敏感度。
他手持伽马枪扫过地表，仪器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大，这里的石头既没有辐射，也没有能量。"
下属踢开脚边一颗红宝石，它翻滚着撞上岩壁，发出清脆的"叮"声。
勒斯把最后一块饼干渣倒进嘴里，包装袋随手一抛。
银色的薄膜在低重力下优雅地旋转，慢慢飘向远处撞击坑里堆积如山的包装袋。
过去72小时里，他们消耗了三分之一的应急口粮。
"没能量就没能量呗。"
勒斯舔了舔包装上沾的饼干屑，"这玩意儿吃起来像压碎的蟑螂。"
下属的机械义眼抽搐了一下。
作为前联邦科学院地质系高材生，他至今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沦落到给这个反社会人格当跟班的。
也许是因为三年前那个雨夜，也许是因为勒斯承诺的"一次探险抵十年工资"，更可能是因为他该死的赌债。
"那我们的能量源怎么办？"
下属指了指停泊在三百米外的飞船。
这艘改装过的考古船，侧舷冒着可疑的黑烟，就像被拔了插头的烤面包机。
"扔了。"勒斯突然从晶簇上跳下来，动作灵活得像只猞猁。
他蹲下身，用地质锤敲下一块发光的蓝宝石塞进背包。
下属的呼吸面罩瞬间起雾："扔...扔了？！"
他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您知道没有飞船，我们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吗？这鬼地方昼夜温差300度！大气成分是70%的氯化氢！还有那些——"
他指着地平线上蠕动的黑色风暴，"——酸蚀龙卷风每小时能剥掉一层钛合金！"
勒斯己经走到二十米外，正用激光笔在某块祖母绿上刻自己的名字。
听到最后一句话，他转过头，甜腻的声音传来。
"小宝贝~"
甜腻的称呼让下属僵住，头盔面罩上反射着下属扭曲的脸。
上次这么说话的人，现在己经死翘翘了。
他还记得那个可怜虫，只是在例会上指出勒斯计算错误，第二天就"意外"死亡了。
"我、我是说..."下属的求生本能终于上线，"要不要试试太阳能板？"
勒斯己经走回飞船，正用靴子踹卡住的货舱门。
听到提议，他回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天才的想法！可惜这里距离太阳400光年，日照强度相当于烛火。"
他拍拍船壳，货舱门突然弹开，砸在岩壁上发出巨响。
“嚯，还能用。”
勒斯吹着口哨走进去，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别愣着了，赶紧上船。我们去智利星。"
下属麻木地走过去。
理论上他们能活下来，如果忽略三个致命问题：第一，飞船燃料不够；第二，导航系统昨天被陨石击中；第三，他的老大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老大，"下属把几块粉钻塞进囗袋里，"我们真去智利星？您还记得我们还在联邦通缉榜上吗？"
勒斯正在操作台前调试某个可疑装置，头也不抬地说："亲爱的，你知道为什么智利星能成为黑市天堂吗？"
"因为他们的执政官。"
"因为他们有全银河系最棒的整形医生！"
勒斯举起一个冒着火花的面部重塑仪，"三个小时，就能让你变成你妈都认不出来的帅哥。"
"当然，某些部位要加钱。"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下属的机械义眼。
下属突然意识到那些宝石的用途——智利星的贵族痴迷于"钻石浴"，认为碳晶能永葆青春。
这个发现让他胃部抽搐，但更可怕的是勒斯接下来的话。
"对了，你英语怎么样？"
"还...还行？"
勒斯露出鲨鱼式的笑容："太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来自小行星的珠宝商，我是你的保镖。"
他扔过来一个数据板，"背熟这份资料，包括你'女儿'的生日和你'妻子'的过敏史。"
下属低头一看，资料详细得令人毛骨悚然，甚至包括自己小学暗恋对象的名字。
这种级别的伪造身份通常只有一种用途——渗透联邦高层。
"您到底计划了多久……"下属的声音开始发抖。
勒斯正在修飞船，闻言眨了眨眼："你猜。"
飞船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船舱。
【警告！检测到联邦军舰！】
AI女声冷静地报告。
【型号："u29"级，距离：0.3天文单位，正在锁定本船。】
下属的血液凝固了。
“他们怎么又找到我们的？”下属不可置信。
勒斯却大笑起来："看来帝国军终于学会逆向追踪了！"
这是什么好事吗？老大为什么要笑？
引擎发出垂死的轰鸣，船身倾斜到45度。
"系好安全带，"他按下某个红色按钮，"让我们教教帝国军什么叫太空冲浪~"
飞船如离弦之箭射向联邦军舰，而联邦军舰的量子炮正在瞄准飞船。
下属死死抓住座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