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监控屏幕闪烁着雪花,檀珏的白大褂上溅满暗沉的血迹。
他站在控制台前,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仿佛早就预料到荼烬会找到这里。
“欢迎来到我的诊疗室。”
他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荼烬冷冷扫视着档案室。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照片和实验记录,最早的日期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
其中一张照片格外醒目——
长楹穿着白色病号服,被束缚在电击椅上,眼神空洞。
照片下方的记录写着:
「实验体01号:长楹」
「状态:认知抹除成功,傀儡化完成」
「备注:完美容器,可承载“司命”程序」
“长楹是实验体?”荼烬的指尖微微收紧。
檀珏轻笑,缓步走向档案柜,从里面抽出一本厚重的记录簿。
“二十年前,这座疯人院是‘天枢计划’的实验基地。”
他翻开记录簿,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扭曲的数据和人体改造记录,“他们想创造完美的‘守护者’——没有自我意识,只会执行程序的傀儡。”
他停在一页上,指尖点了点长楹的照片。
“长楹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他的意识被彻底抹除,植入的‘司命’程序让他坚信自己就是巫咸的守护者。”
檀珏抬眼,目光幽深,“而你,阿烬,是他程序里唯一的‘漏洞’。”
荼烬的脑海中闪过几乎己经遗忘的记忆——
长楹教她剑术时,动作精准得像设定好的程序。
他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去,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守护”。
甚至在最后中了傀儡蛊,他的眼神里仍带着机械般的执念。
“所以……他从来都不是人?”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像是自语。
檀珏合上记录簿,微笑:“不,他曾经是。只是‘他们’把他的灵魂抽走了,换成了代码。”
他走向控制台,按下某个按钮。
地下室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一扇隐藏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冷白的灯光下,长楹静静站立在玻璃舱内。
他的眼睛闭着,面容平静,仿佛只是沉睡。
但胸口处嵌着一块发光的晶体,里面流淌着幽蓝的数据流。
——那是“司命”程序的核心。
“他现在只是一具空壳。”
檀珏轻声说,“没有意识,没有记忆,只会执行预设的指令。”
通讯器突然震动,泥甬人再次浮现,但这次它的声音扭曲变形,像是扰的电子音:
「最终任务:销毁“司命”程序」
「成功奖励:真相」
「失败惩罚:成为下一个“容器”」
裴知许骂了句脏话:“这他妈是让我们杀人?”
宁洵雾盯着玻璃舱,声音发紧:“不……长楹早就‘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段程序。”
张明义墨镜下的瞳孔微微收缩:“那块晶体……是‘蛊’的变种。”
淼淼颤抖着指向屏幕:“你们看!首播还在继续!”
破碎的监控屏幕上,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这是剧本吗?!」
「那些病历是真的?疯人院真的在做人体实验?!」
「檀医生好帅……但怎么感觉他才是最终BOSS?」
檀珏微笑着看向荼烬:“现在,选吧。”
“是毁掉‘司命’,结束这场闹剧……”
“还是让我把程序植入你的大脑,成为新的‘守护者’?”
荼烬缓缓走向玻璃舱。
长楹的面容安静得近乎温柔,仿佛只是睡着了。
她伸手贴上冰冷的玻璃,低声说:
“不管你是真是假……”
“现在,该醒了。”
下一秒,她猛地砸碎控制台的红色紧急按钮!
警报声响彻疯人院,玻璃舱的防护系统启动,长楹胸口的晶体开始剧烈闪烁。
檀珏的笑容终于僵住:“你……!”
荼烬回眸,眼底血色翻涌:
“我选第三个选项——”
“把你们这些杂碎,全烧干净。”
玻璃舱爆裂的瞬间,长楹胸口的晶体迸发出刺目蓝光。
疯人院的墙壁开始扭曲剥落,露出锈蚀的金属骨架——
这根本不是废弃医院,而是一座巨大的实验舱。
檀珏的白大褂被气浪掀开,露出脖颈处闪烁的芯片接口:“你毁不了这里……这是‘天枢’的主机!”
“是吗?”
荼烬踩碎地上的晶体,数据流如萤火虫般西散,“那你猜,秦越为什么送我来?”
她甩出燃烧的病历本,火舌舔舐着二十年的罪恶记录。
裴知许吹了声口哨:“酷。”
突然拽过荼烬扑倒——
轰!
天花板砸落的瞬间,张明义的墨镜碎成两半,金色瞳孔彻底化为竖瞳:“三分钟,地下通道!”
淼淼尖叫着指向长楹:“他、他在消失!”
蓝光中的身影开始透明化,却突然抬手按住了心口。
一粒朱砂痣从皮肤下浮出,鲜红如血。
长楹空洞的眼睛突然转动,看向荼烬。
干裂的唇间挤出三个字:
“杀了我。”
弹幕炸裂:
「卧槽卧槽!所以长楹是真人被改造成程序?!」
「那块晶体是蛊虫的巢穴?细思极恐」
「檀医生脖子后面……是机械义体?」
檀珏的笑声突然变得电子化:“晚了。”
整座疯人院开始坍缩,墙壁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齐夜的手术刀刚碰到就腐蚀成铁水:“这他妈是强酸?!”
“走!”杨昭扛起吓瘫的荼明月。
荼烬却冲向长楹,指尖沾上他心口的朱砂——
二十年前的记忆轰然灌入:
长楹被绑在电击椅上,科学家往他心脏植入纳米蛊虫。
他咬破手指,在病历本角落画了朱砂符。
“阿烬…找到…”
“荼烬!”裴知许的怒吼唤回她的神智。
黑色液体己漫到脚边,长楹的身体正在溶解。
蛊虫发出尖锐嘶叫,晶体彻底碎裂。
檀珏的机械臂突然掐住她喉咙:“你毁了最完美的作品……”
咻!
激光穿透他的眉心。
秦越举着激光枪从硝烟中走来,身后跟着不知名武装力量。
“抱歉,未婚妻,我来晚了。”
荼烬冷笑:“观众都看到了,装什么?”
弹幕:
「???秦总才是好人?」
「等等为什么能非法持枪?」
「这综艺太硬核了我要报警」
长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蛊虫从七窍钻出。
秦越抬手又是一枪,纳米虫在空气中烧成灰烬。
“天枢计划,终止。”
他踩碎檀珏的芯片,轻声道:“谢谢配合。”
荼烬猛地反应过来:“你利用我销毁证据?”
秦越微笑:“双赢。你报仇,我清理门户。”
他指了指仍在首播的镜头,“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荼氏和秦氏联手捣毁了非法实验。”
突然,长楹的手指动了动。
己经空洞的眼眶里,缓缓流下一滴血泪。
荼烬怔住。
那滴泪坠地的瞬间,整座疯人院如幻影般消散。
众人站在荒芜的郊外,朝阳刚刚升起。
只有她掌心躺着一粒染血的朱砂。
远处,秦越的私人飞机正在降落。
“要合作吗?”
他递来染血的手帕,“算账的话,我们可以慢慢算。”
荼烬碾碎那粒朱砂,扬手洒在风里:
“好啊。”
“从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