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此时我面前的爸爸,虽然和我有着难以割断的血脉情亲,但是在我的眼里,他己经不再是我的父亲了。
因为他那绝情且不负责任的行为,他己经不配做我的父亲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走了就没有这臭味了。”
“我刚刚出门,忽然想起来,你李婶交代给我的事情,我还没有做,我这不就回来了。”
听见李婶这两个字,听着爸爸一说到李婶,语气就变得温柔起来,我扭过头,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以后不要在我和妈妈面前提这个坏女人,从你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我都觉得恶心,而且,妈妈现在是昏迷着,她有时候会清醒过来,万一让她知道了,你和那个坏女人的龌龊事,我怕妈妈心里最后的一根弦会崩断,况且,我也嫌弃,你们两个的龌龊事,玷污了妈妈的耳朵。”
我朝着爸爸大声地喊叫着,诉说着我心底的话。
“我今天来,不想和你做过多解释,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你也决定不了什么,而且,情到深处,我和你李婶的爱情,是谁也拆不散的,我活这么大的岁数了,你李婶才是我的真爱。”
此时,爸爸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寒月,以你妈妈现在的状态,她估计活不久了,那她死后,你自然就会跟着我,也省了我继续上诉,要回你的抚养权了。”
“我妈妈是不会死的,况且即便是她死了,我才不稀罕跟着你的,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淡淡地说着。
我嘴上说着妈妈不会死,但是我心里明白,以妈妈现在的状态,己经是油尽灯枯了,那一天也许会很快就来了。
“哎!到时候这就不是你说了算了,是法院说了算。”
爸爸捂着鼻子,继续说着,
“不和你说废话了,我今天来呢,就是和你要回,你李婶给你妈妈买的金项链。”
随后,爸爸便用手指着妈妈的脖子,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你快点把你妈妈脖子里的金项链给我摘下来,我着急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金项链?我不知道。”我一口回绝。
我心里在嘀咕着,这个坏女人,以前和妈妈姐妹长姐妹短的,那样的套着近乎,恨不得李婶把热脸贴在妈妈的冷屁股上。
而如今,妈妈还没有死,李婶就崩塌了姐妹情,和妈妈索要着,她以前为讨好妈妈而送给妈妈的东西,真是不要脸啊!
爸爸看我回答的这样的决绝,他朝屋子里走了几步,伸着手想要在妈妈身上翻找什么,但是迫于他心里的压力和对妈妈的嫌弃,他又转身,果断走出了屋子。
看见爸爸的样子,我呵呵冷笑着,不禁感叹,这就是我的爸爸。
爸爸走后,我急忙打开了窗户,因为屋子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没一会儿,大娘摇着小扇来了,刚刚进大门,她像是踩到了狗屎一样的大呼小叫着,
“呀!寒月,怎么你家这样的臭呢,我从大门外就能闻见臭味,你家是不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我斜了一眼院子里的大娘,没有理会她,依旧帮着妈妈护理着伤口。
只见大娘像爸爸一样,只是站在窗户处,也没敢踏进屋子里一步,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哎呀!原来这臭味是从你家屋子里跑出来的。”
她又朝着屋子里伸了伸头,恍然大悟道,
“呀!这怪味原来是从你妈妈是身上发出来的。”她一连嫌弃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感叹着,
“寒月,你妈妈都臭死了,哎!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真是活着比死了都难受,我那老姐妹也真是太受罪了。”
此时,她手里的小扇子摇的更欢了。
“寒月,你妈妈快不行了,咱们赶快帮她准备……”大娘低声说着。
原本我是不理会她的,但是她最后的那句话惹怒了我,我朝着她大声地喊着,
“我妈妈没事,你不要瞎说,过段时间我妈妈就会好,她不会死的。”
对于妈妈的死,即便是我早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每当别人说出这句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仍旧很气愤。
“哼,不识好人心。”
大娘甩下一句话,摇着小扇走了。
我愣怔地坐在妈妈面前,看着妈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此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每个人都撕下了以往的伪装,都在嫌弃,都觉得妈妈命不久矣,而我又该怎样办呢?
我在心里暗自想着,我不能让妈妈死去,我那可怜的妈妈,现在所有人都己经放弃了她,都在嫌弃她,而我又岂能放弃她,我必须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去拯救她。
但是我没有钱,我又该怎样去救她呢?
我跪在妈妈面前,守着她,一时间却犯起了难。
突然,李婶那天从我家走时,甩给我的那张纸条闪现在我的脑子里,对,我有办法了,就是这张纸条,这也许就是救妈妈最后的一根稻草。
我急忙去到我屋子里翻找出那张纸条,看着上面那让我满脑子疑惑的字体,显然这些疑问暂时不重要了,现在救妈妈才是最重要的。
我手里紧紧握着纸条,看着躺炕上,正徘徊在鬼门关的妈妈,我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家门。
没错,我要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找妈妈所谓的‘救命药’猪血。
以前妈妈只要吃到猪血就会变得有精气神,虽然现在医生己经说,妈妈这个所谓的偏方就是愚昧的,但是目前的情况下,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己经走投无路的我,开始变得有病乱投医了。
伏天太阳的炙烤,让路面都变得烫脚,身上更是汗流浃背。
树上的知了偶尔也会懒洋洋地叫唤一声,就这一声,就让人心烦意乱,给这伏天的闷热又锦上添花了一丝丝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