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是呢,婶子,我刚刚是和爸爸说了,因为妈妈的医药费没有了,还有她护理的东西也没有了,还有她身体下面长了褥疮,她需要一个护理床垫,还有······”我满心期望地说着。
突然,李婶脸色凝重,她一只手抱在怀里,一只手朝着我摇晃,她打断了我的话,冷着脸说:“好了,停,停,停,你先别说了,咱们先不说这个。”
李婶又深吸了一口气,奸笑着说,
“寒月,你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不想一想,你说的这些,得需要多少钱呢?你爸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可没有这样多的钱了,再说了,这钱花出去,就是白扔,打水漂了,你说天底下这样亏本的买卖谁会做呢?呵呵,我才不是傻子呢。”
“怎么会是亏本的买卖呢,李婶,你看你们出钱把妈妈的病治好了,我就和你们一起生活,而且我听说你因为身体有病,一辈子都不会有你自己的孩子,那等我以后长大了,会像亲生母亲一样孝敬你的。”
“呵呵。”
李婶冷笑一声,
“我是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也没有傻到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这个将死之人用啊!人财两空,我变成了一个穷光蛋,到时候我和谁说理去,呵呵,和你吗?还是和你那黄土之下的妈妈说理呢?”
此时,李婶朝我前面跨了一小步,冷漠地说道,
“寒月,我和你爸爸见你之前,就去医生办公室,问医生关于你妈妈的状况了,你妈妈己经病入膏肓了,不能治疗了,如果再继续治疗,那就是劳民伤财,哼,我才不会为这样的将死之人再多花钱的。”
李婶又扭着头,瞥了一眼爸爸,阴阳怪气地说:“老江,你倒是说一句话啊!我说的对不对呢?”
爸爸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说,
“嗯,你李婶说的没错,你妈妈的病治不好了,再花多余的钱,那就是浪费,况且我也没有多余的钱,要不~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出院吧!”
爸爸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他和李婶心里最真实的话,那就是让妈妈出院回家,放弃治疗。
听见他们这冷若冰霜的话,眼见妈妈治病的唯一希望都破灭了。
我心头一紧,不由得开始慌张起来,不断地来回搓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低三下西地祈求着他们,
“爸爸,李婶,我~我~我求求你们,真的希望~希望你们能帮一帮妈妈,妈妈在医院里的这几天,有明显的好转,咱还是再等一等,给妈妈一点恢复的时间,好不好?”
此时,李婶昂着头,一脸不屑的样子,而爸爸却双手抱头蹲在李婶的旁边,他们两个沉默着,一言不发。
看见他们的样子,我心急如焚,很想去改变他们的想法。
于是,我朝着他们面前跨了一小步,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
我这一跪是为妈妈生的希望跪,是跪爸爸的薄情,也是跪李婶的冷漠无情,真不知道我这一跪能否触动他们那颗,像石头一样冰冷的心。
我再次地祈求着他们,
“爸爸,你和妈妈结婚这么多年,没有感情了也有一点点亲情呢?而现在,你放弃对她的治疗,你难道就真的忍心吗?难道你将来就不会后悔吗?
李婶,你和妈妈是多年的好姐妹,妈妈无条件百分之二百的信任你,在这人世间,她唯独就信任你,就连我这个亲生孩子她都不信任,你这样的守着爸爸的钱,不让他拿出来给妈妈治病。
难道你以后就会心安吗?你以后难道就不会后悔吗?你难道不有愧于,妈妈对你的信任吗?”
与其说我是在祈求着他们,不如说是我在声声斥责着他们。
此时,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看见我下跪的这一幕,都纷纷地围了上来,都听着我的斥责声,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在对爸爸和李婶指指点点着。
李婶看见眼前的状况,她并没有立即逃避,也并没有把蹲在一边的窝囊废爸爸拽起来当挡箭牌,而是像一个战斗士一样冲锋在前。
只见李婶昂着头,梗着脖子,涨红着脸,五官狰狞地挤成了一团,她怒目西顾,像是一匹疯狂的野兽,等待着伺机反噬。
此时,李婶撕下了她的伪装,她的手臂疯狂地挥舞着,似乎都要吃人了,她眼神轻蔑,完全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你这个小贱蹄子,你不要用那所谓的道德来绑架我,我还就不吃这一套了,再说了,你爸爸和你妈妈己经离婚了,算是陌生人了,所以,我们有理由不给她钱。
你刚刚说的我和你妈妈是好姐妹,呵呵,谁愿意和她做姐妹呢?我只是看见你妈妈和你爸爸感情不好,我和你妈妈做姐妹,这样也能合理地和你爸爸接触。
后来,我继续和她做姐妹,其实就是为了说动你妈妈和你爸爸离婚,再把你的抚养权争过来。
切,你也不想一想,我这样时髦,高贵的人,怎么能和一个村妇,还是一个病秧子,并且她还生吃猪血,还说什么馒头沾猪血能治病。
呵呵,她简首就是一个奇葩,就是一个愚昧的人,每次我看见她吃生猪血,那满嘴鲜红的血液,真是恶心死了。
最让我恶心的是,她每次吃完生猪血,还不去刷牙或者漱口,她龇着那带着鲜血的大红牙和我说话,并且从她嘴巴里冒出一股股血腥味,真是让我恶心,反胃,回家后我的食欲就会减少许多,呵呵,和这样的人做姐妹,我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其实,和你妈妈做姐妹不只是倒霉,还让我很后悔,她得的是肺痨,这病传染,我还不知情地天天往你家跑,还面对面地和你妈妈盘腿坐在炕上,我真是后悔死了,真害怕她的病会把我也传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