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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寒月，醒一醒，我是爸爸。”
在梦里我梦见了爸爸，他仿佛在和我说话，我梦到了哥哥，他在和我招手，在和我说话，但似乎又有谁在摇晃我的身体。
“寒月，寒月，快点醒一醒，快点醒一醒。”
突然，我被这剧烈的摇晃摇醒了，我缓缓地睁开双眼，看了看眼前小小的坟包，我这是在哪里。
愣怔了一会儿，我才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哥哥己经死了，昨天被妈妈亲手给埋掉了。
我这是在哥哥的坟包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实现。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哥哥己经死了，怪不得我在梦里和他说话，他不理会我，看来他是生我气了，估计是生气我的无能，没能说动妈妈让他回家一次。
但是我的梦里似乎又听见了爸爸呼喊我的声音，似乎看到了爸爸。
梦，都是梦，爸爸和哥哥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站起身，拖着己经麻木的身体缓缓地离开了哥哥的坟包，突然，我的耳朵里传进一个声音，“寒月，你这是怎么了？”
顺着这个声音，我扭头看着，咦！怎么是爸爸，哦，这又是梦，又是我的幻想，我心里嘀咕着。
“寒月，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野地里？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一连串熟悉的声音，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停止了脚步，我扭着头仔细地打量着爸爸，咦！这难道不是梦？
于是，我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缩小瞳孔，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真是爸爸，这并不是梦，我低着头喃喃自语着，
“爸爸回来了，哥哥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怎么在这里？哥~哥~他······”我冷冷地说着，眼睛里除了冷漠，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的眼泪早己在哥哥的小坟包上哭干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一滴眼泪了。
说到哥哥的事情，我的喉咙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死了，说不出来。
“我~我~我听人说你们托人在西处打听我，说家里有急事让我赶快回来，今天早晨我这就急匆匆地赶回来了，路过这片野地时，我看见土丘上趴着一个人，我缓缓地走近才看清是你，我喊了你好多次，才把你才醒。”爸爸淡淡地说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说的你哥哥，你哥哥是不是在家里呢？他还好吗？”爸爸继续追问着，一脸的欣喜。
“我之所以在这里是~是因为~哥哥~哥哥~他~他......”我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说着。
“你看看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段时间不见面了，说话开始变得结巴了呢，是不是这么早你妈妈又让你起床来咱们家的田地干活啦！哎！这个娘们，真是够狠心的，这么早就让一个女孩子出来干活，看我回家了不好好和她理论一番。好了，别说了，咱们赶快回家吧，我给你和哥哥带了好多好吃的。”爸爸一边笑着说，一边用手指着他手里提着的包。
我回头看了一眼哥哥的墓地，颤抖着下颌，心里暗暗地说着，
“哥哥，你看到了吗？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可是，可是，即便是爸爸回来了，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咱们快回家吧，别朝着那个小土丘傻愣着了，这个点你哥哥肯定是在睡懒觉，你都下地干活了，你哥哥这孩子还睡懒觉，还是我闺女勤快啊！”
我斜愣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眼前的爸爸让我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以前的他从不和我说这样多的话，从不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
而此刻，我眼前的爸爸会和我耐心地说话了，这让我很诧异。
“寒月，最近家里还好吗？你妈妈她······”爸爸用愧疚的语气问着。
我扭着头斜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说。
就这样，我和爸爸一前一后地走着，我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跟在爸爸的后面。
而随着离家越来越近，爸爸的脚步就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沉重。
爸爸推开大门，迎面撞上即将要出门的妈妈，瞬间，妈妈惊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爸爸，她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成愤怒再变成厌恶。
看着妈妈愣住了，爸爸先开口了，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寒冰呢？这个臭小子是不是还在睡懒觉，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赖床。”说完，爸爸就径首走进了哥哥的屋里。
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里，爸爸疑惑着，“寒月，你哥呢，怎么没有人呢？”
我像一个木头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并没有理会爸爸的话。
“你这个孩子，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吗？”爸爸开始变得抓狂起来。
于是，他开始从每个屋子里寻找着哥哥的身影，可是依旧找不到，此时，爸爸开始急躁起来。
妈妈看见爸爸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窜，她咯咯地笑起来，她笑的很假，很阴险。
“你这个死婆娘，还笑？寒冰呢？你是不是把寒冰藏起来了？”爸爸急哄哄地问着。
妈妈没有说话，依旧咯咯地阴笑着，这笑让人汗毛倒立，爸爸听见妈妈的阴笑，更加抓狂了，他背着手，在院子里来踱着步。
爸爸见从我和妈妈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便打算去外面问一问村民，他刚刚朝着门口走了几步，妈妈开口了，
“你这个死男人还有脸回来？你欺骗我说去打工，实际就是和野女人疯跑去了，呵呵，还骗我说，挣钱了给我买金银首饰，我看啊！你就是个负心汉，谎话连篇的负心汉，抛下家里的娘们和孩子一走就是这么久，呵呵，你现在回来找孩子了，还给他带好吃的，我告诉你，因为你的不忠，欺骗，所以你永远见不到孩子了，这就是对你的惩罚，让你一辈子为你自己做的事情后悔。”
妈妈说完，长舒了一口气，这就是妈妈对爸爸一生的惩罚，用孩子来做砝码，看见爸爸愣怔着，妈妈又继续咯咯地阴笑着。
“咱们的事情，别扯到孩子身上，今天我先不谈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就问你寒冰到底去哪了？”
呵呵……妈妈像着了魔一样双手抱在胸前阴笑着。
“哎！你这个死婆娘，真是醉了，傻了，傻了，真是傻了。”随后，爸爸转身又急切地问着我，“寒月，快点和爸爸说，你哥哥去哪里了？”
“哥哥～他～他～己经～己经……”我沮丧着脸，支支吾吾地说着，可是一想到那两个字就像如鲠在喉，就是说不出来。
“死了。”妈冷冷地说着。
“谁死了？”爸爸疑惑地看着我和妈妈。
妈妈翻了爸爸一个白眼，冷漠地说着，“你找谁，谁就死了。”
“寒冰？死了？这不可能，不可能，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死呢？呵呵，是你这个婆娘在骗我，对不对？”
妈妈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寒月，你妈说的是真吗？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爸爸颤抖着声音。
看到我那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脸庞，爸爸信了。
只见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天你也太残忍了，我宁愿折我的寿，快点让我的孩子活过来吧，求求你了。”
“呵呵，你这样的人 老天不会收你的，嫌弃你找野女人，身子脏，老天就只会留着你，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这就是老天对你的惩罚，让你精神崩溃。”
妈妈说着最狠的话，宣泄着自己心里的怨恨。
“寒月，你哥哥现在在哪里？”
“在～在……”
爸爸愣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寒月，你刚刚趴在的小土丘是不是你哥哥的……？”
我低头不语。
看见我的样子，爸爸确信了，那个小土丘就是哥哥的墓地。
此时的爸爸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他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大门走去，嘴里念叨着，“我要去找寒冰，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忽然，妈妈一个箭步冲到爸爸面前，张开胳膊，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瞪着眼睛大声地喊叫着，
“不许去，今天咱们之间的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你不能去。”
爸爸红着眼眶，斜了妈妈一眼，这一眼充满了愤怒，燃烧的怒火几乎要把妈妈给吞噬。
这一刻，爸爸没有理会妈妈，只是用手把她推到了一边，可是妈妈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只见妈妈跑到大门处，就开始扯着嗓子吆喝着，
“大家伙都出来看看，老江这个负心汉回来了，快点出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