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拾东西,一会儿再把事情详细讲给我听。”
就在此时,大营中响起了螺号声,刘德知道,这是要拔营了。
看着前面还没收拾完的物资,知道现在不是说事的时间。
“是大人。”
两个什长再度行礼,回到了兵卒之中,开始指挥起来。
有了什长的指挥,兵卒们收拾东西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
刘德也不插手,只是默默地看着。
饥渴的汲取着他贫瘠的军事知识。
自从确定自已已经来到了东汉末年,刘德就知道天下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想要安全,那就必须有掌握在自已手中的强大武装。
可想掌控一支强大的武装,那就必须从点点滴滴开始学起。
不然,连基础的军事知识都不了解,还谈什么领军、谈什么打仗、谈什么生存?
不多时,兵卒们就将东西全都装上了大车,随后拉车的马夫带着驽马聚在了一起。
而兵卒们则是很快在军官的指挥下排成了队列。
随着整齐的队列整理完毕,大军开始陆续排着长队出发。
“嘿,刘都伯。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从羽林军中被调到这里来的?
得罪了哪个大人物?”
看到整只前军除了有限的几位军官骑着马,其他基本上全都是步兵,靠二路车行进,刘德自然也不好自已一个人骑马。
干脆牵着马跟着队列一起走着。
不过马上梁屯将就出现在了自已身旁,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得罪人,我砍了波才的脑袋。”
刘德摇摇头,诚实的说道。
“操!
老子升官发财的机会没了。。。”
听到刘德此言,梁屯将满脸愤恨,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你小子运气真好。
看来你之前只是羽林里一个普通的小兵吧?”
走了两步,梁屯将消化掉这个消息后,继续问道。
“是。”
刘德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砍掉那波才首级的?”
很明显, 梁屯将的好奇心很重。
虽然抱怨了一句刘德的运气,不过却也没表现出什么敌意。
只是单纯的好奇。
“也没什么,就是死了一个中郎和十几个弟兄。
然后我又杀了剩下的黄巾贼,这才砍下了波才的脑袋。”
刘德瞥了梁屯将一眼,淡淡地说道。
在军中,都崇尚勇武,你若只有运气,只会引来他人妒忌。
可你若是靠本事上去的,他人只会钦佩。
“我操!
你小子可以啊?!
不愧是羽林郎出身,以后我可就指着你帮我抢军功了。
咱们前中左右军,都是招募的罪犯、商贩、小偷、强盗、地痞、在逃犯人和服刑犯人。
本就是冲着粮饷来吃饭的,打仗根本不行。
既没操练过,也没打过仗,既然你是羽林郎,闲时多操练操练那些兵卒。
你是靠军功上来的,那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那些杂碎肯定怕你,听你的。
咱们以后想要再升官发财,靠他们别说吃肉了,汤都喝不上。。。”
听到刘德是靠摘了波才的首级,梁屯将莫名打开了话匣子。
走了一路,说了一路,直到天色偏西,大队开始休息。
“都伯,大饼。”
巡查监督的骑兵刚喊出休息后,队列中的兵卒们马上东倒西歪的瘫在地上。
反倒是上午刚认识的夏什长,殷勤的拿着一张大饼走了过来。
“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
接过大饼,刘德看着夏什长问了一句。
不为别的,就是行军时梁屯将那句,这些兵卒没有一个良家,让他颇为诧异。
“干啥的都有,我原本是县里有名的游侠。
颇有名望,这不是这次征讨贼军嘛,就被县官直接押到军中效力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
还有不少服刑的犯人,希望能多拿几个首级抵刑罚。”
听到刘德发问,夏什长啃着手里的大饼,毫不在意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位新长官,可比之前的都伯强上太多了。
先不说刘德有马,光拿一身精致的盔甲,连屯将都没有。
个头还这么高,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人,平日里他在县中作威作福,深知那些人能得罪,那些人需讨好。
很明显,面前的新都伯,就是他需要讨好的人。
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为的就是在新都伯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没几个良家子?”
刘德听到夏什长的话,沉默了片刻,又追问了一句。
“良家子哪里会来。
有路子的世家大族的,都去应征虎贲、羽林和五军营等禁军了。
像我等要么家中人口众多,来参军才有口饭吃,要么是想靠军功赎罪,或者就是被县中强押过来的。
真心实意想参军的,能有几个?”
夏什长鼻腔里喷出一道响亮的声音后,啃着大饼说道。
听完夏什长的解释后,刘德再度陷入了沉默。
看来,自已被皇甫嵩抢走,不是好事啊。
看似多了几十名部下,可这些人成分复杂,几乎全都是靠强力才捏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要真打起来,还不知道什么后果呢。
别的不说,单昨天那顺风仗,就没了一个都伯和三个什长。
伍长和普通士卒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那些人是死了还是迷路了,亦或者是偷偷跑回家了,谁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已手下的这几十号人,绝对不是什么强兵。
啃完了大饼,刘德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兵卒。
一张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上,远远没有之前几天待得羽林骑中的精气神。
甚至装备也差了好几个档次。
羽林骑中,普通骑士都有一身皮甲,可这里,就算是什长,也只有一件敷衍的布甲充作门面。
而跟自已絮叨了一上午的屯将,身上的玄铁甲也比不过许伍长那身。
真正的甲片数量少的可怜,基本上都是在布甲上点缀了一下罢了。
更别提自已身上这套中郎才能配的上等玄铁甲了。。。
“起!”
就在刘德思考着如何将手下这仅有的人训练成合格的士兵时,大队再次开始起行。
到了傍晚,跟以前一样开始伐木立营,扎帐篷。
等到全都搞好,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兵卒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扎进帐篷里打起了呼噜。
看到此景,本来还想夜训一下的刘德,放弃了这个想法。
行军走了一天,又砍树立营,这些兵卒们早就没了力气。
自已要是强迫他们训练?
还是别想多了。。。
“都伯,这是咱们的帐篷。”
就在刘德无奈的叹了口气时,夏什长和赵什长再次出现在了自已面前。
指着一个小帐篷说道。
刘德皱着眉头看着那比梁屯将小了一圈的帐篷,想起在古代,名将们一般都是跟着将士们同吃同住、爱兵如子的做派。
摆了摆手,随意找了个帐篷,打算进去跟士卒们一起睡。
可刚掀开帘子,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就直接将他给熏了出来。
反倒是夏什长和赵什长有些纳闷的看着咱家都伯,有些不理解他的行为。
玛德,同吃还行,同住还是算了吧。。。
刘德看了一眼呼噜震天响的帐篷,再也不想闻到那股子酸爽的味道,直接一头钻进了小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