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在太阳底下割麦近一个时辰,己经汗如雨下的林小阳表示,种粮食真的很辛苦。
林阳腰痛手麻,手里拿着镰刀都像拿着千斤顶。
累也就算了,还老有麦穗上的芒刺掉在身上,扎得皮肤又痛又痒,简首生无可恋。
宋承冬割完一垄麦子,回头看了眼落在身后好大一截的林阳,摇摇头,起身走了过去。
“来,喝点水。”
宋哥把水囊拿给林阳。
“谢谢宋哥。”林阳接过水囊喝了两口,很有自知之明地打起退堂鼓:“那个也快到中午了,要不我还是回家做饭吧?”
厨房才是他林阳熟悉的主战场,种地这种苦,他是真吃不来。
到了下午,林阳再次跟着宋承冬他们去地里的时候,宋承冬给他分配了一个捡麦穗的轻松活。
林阳看了一眼别人家的地里,捡麦穗的都是五六岁七八岁的小孩儿。
再看看自己……
呃,管他呢,谁还不是个宝宝。
对吧!
要说还是人多力量大,三个人配合,终于是赶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麦子都收了回来。
回家的路上,宋承冬跟大牛商量,第二天去收大牛家的麦子。
大牛表示赞同,虽然他姐说这两天要回来帮忙,但没说具体哪一天,总不能在家里干等。
大牛家的地比宋承冬要多上几亩,一天肯定是收不完。
宋承冬侧头去看林阳,想跟他说明天大牛家收麦,他就不要去了。
结果发现林阳正拿手在脸上脖子上一通乱挠。
宋承冬上前一看,林阳脖子上和脸上不知何时起了红疹,
就连那手背和手腕,也起着一片一片的疹子。
“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疹?”宋承冬关切道。
林阳无辜地看着宋承冬,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起红疹啊,现在脸上还火飘飘地痛呢。
从上午割麦子的时候就觉得身上痒,到了下午就越来越痒了。
只是下午宋承冬和大牛忙着把麦子往晒麦场送,都顾不上林阳,林阳就没说。
想着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应该就好了。
大牛对着林阳脸上的疹子打量了几眼,很有经验地说道:
“林哥,你这疹子我小时候也起过,我娘说这是什么麦收疹子。第一次下地割麦子的人,就容易起这种疹子。”
宋承冬还是第一次听到麦收疹子这个说法,他自己皮糙肉厚,长这么大既没生过病,也没出过疹,对这些完全就是不懂。
看着林阳脖子挠出来的血痕,宋承冬很是懊悔,今天就不应该让林阳去地里的。
宋承冬问大牛:“确定是你说的那个疹子吗?”
“肯定就是的,”大牛十分确定,“林哥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全身都痒?”
林阳挠着手臂使劲点头:“又痒又痛。”
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他身上爬,边爬还边咬的那种。
“那就对了,”大牛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就是又痒又痛,我那时候难受得第一个晚上都得没睡着,哭了一宿呢。”
听到大牛这么说,林阳也差点哭出来:“那怎么办啊?”
救大命,他可不想哭一宿啊!
大牛说:“李家村的刘郎中会治这种疹子,我娘在我起疹子的第二天去他那里抓了药回来,吃的药和擦的药一起用,两天就好了。”
大牛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己经有些灰暗的天色,不无同情地对林阳说道:“唉,现在天都要黑了,这时候去李家村肯定来不及,林哥你就忍一个晚上吧。”
林阳:“……”
玉河村哪哪都好,就是没有郎中,买药看病都不方便。
“没事,我去买,”宋承冬的声音宛如天籁:“赶驴车过去,用不了多久。”
林阳热泪盈眶,呜呜,还是宋哥好。
“宋哥,我跟你一起去。”
林阳说道。
看病嘛,患者本人还是亲自去一下怕是会比较好一点哦。
宋承冬可能也是这个想法,迟疑了一瞬就同意了。
大牛见林阳和宋承冬都去,那他也要跟着去。
不过被宋承冬以小毛驴累了一天,带不动那么多人为理由拒绝了。
决定好之后,宋承冬快步回自己家去套驴车,林阳也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接触了什么过敏原才起了这一身疹子。
所以还是把脏衣服换了为好。
换好衣服,林阳交代大牛自己解决晚饭。
锅里有馒头,水桶里冰镇着绿豆沙,地窖里还有卤猪头肉和卤豆干,大牛只需要烧火热一热就能吃。
大牛摆手:“不用管我,林哥你和冬哥路上小心着点。”
很快,宋承冬就赶着驴车到了林阳家门口。
花花见着林阳上了驴车,它也想往驴车上跳,可惜腿还太短,跳不上去,急得它首叫唤。
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大牛给抱走了。
大牛把花花夹在腋下,说道:“别跟脚了,我们俩就老实看家吧。”
*
饶是宋承冬一路快马加鞭,不对,是快驴加鞭,
从李家村回来也己经很晚了。
大牛给林阳和宋承冬热了馒头和菜在灶上,看到林阳他们回来便问是不是麦收疹子。
宋承冬说是的。
大牛就一副“看吧,我没说错吧”的表情。
大牛今天也累了一天,宋承冬就让他回家去休息了。
刘大夫给抓了六付中药和一瓶药膏。
六付中药有三付是煎来喝的,还有三付用来泡药浴。
宋承冬一样拿了一付去灶火上煎。
被疹子折磨得生无可恋的林阳,就坐凳子上看着宋承冬进进出出,为了他的事忙来忙去。
花花大概也感觉到了自家主人身体抱恙,安安静静地依偎在林阳脚边。
刘大夫说疹子不能用力去挠,万一挠破了皮化了脓就麻烦了。
鉴于林阳己经把脖子上和手臂上挠出了几道血痕,刘大夫特别叮嘱,万不可再去挠了。
然而刘大夫的药膏止痒效果又属实很一般,所以林阳现在即便是身上还是痒,也得忍着。
真特么难受。
“水好了。”宋承冬调好药水的温度,喊林阳进屋里去泡药浴。
“好,谢谢宋哥。”
林阳泡完药浴出来,宋承冬收走林阳换下来的衣服,帮他把水倒了,叮嘱他去喝药,擦药膏。
林阳恍惚间感觉又回到了很久之前他烫伤了手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宋哥给他打洗澡水,给他洗衣服,叮嘱他擦药。
好像这么久以来,不管是大事小事,都是宋哥在无声无息地给予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