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清只感觉,刹那间,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全身 “砰” 地一下,好似被点燃一般。不知为何,他竟不自觉地听从了段昊的指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地将目光转了回来,对上了段昊那饱含深情、炽热如火的眼眸。
“我现在要做一件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事。你听好了,千万别闭眼。我喜欢你,沈尧清。”
话音刚落,段昊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手掌轻轻落在沈尧清的脸侧,温柔地托起他的下巴。他微微低头,带着满心爱意,朝着沈尧清那泛着红润光泽的嘴唇,缓缓吻了上去。
就在双唇轻轻触碰的瞬间,仿佛一道电流骤然闪过,瞬间蔓延至两人的脊椎,随后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全身百骸。这突如其来的强烈震颤,让两人都仿若遭了电击一般,瞬间愣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沈尧清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直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段昊的脸庞此刻如此清晰,他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那因激动而微微泛起的红晕,以及那浓密睫毛下,双眸中所饱含的炽热深情。
他感受着贴在自已唇上那同样柔软的唇,一股温热的气息,裹挟着段昊独有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这唇间的触碰,以及那不断翻涌的陌生的情绪。
突然他的身体被带的一偏,躺倒在了沙发上,段昊整个身体压了上来。
那温热而坚实的身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沈尧清完全笼罩在自已的气息之下。段昊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微微弓起的脊背如同猎豹一般,散发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张力。他双眼紧紧盯着沈尧清。
沈尧清能清晰地感受到段昊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带着一种滚烫的热度,仿佛要将他整个人融化。此刻的他,被段昊紧紧地禁锢在沙发与对方的身体之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与紧张感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胸膛。
突兀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恰似一道惊雷,惊得沈尧清浑身猛地一颤。他如梦方醒,像是被烫到一般,忙不迭地将段昊从自已身旁推开,脚步踉跄地几步冲进卧室,“咔哒”一声,迅速锁上了门。
与此同时,段昊也瞬间清醒过来。他神情有些怔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此时,手中的手机响个不停,来电显示是刘宁。
段昊只觉一股怒火“噌”地从心底直往上冒,直冲脑门,他对着手机怒声吼道:“你最好是碰上了十万火急的大事,要不然,我……”话还未说完,声音传过来:
“哟呵,难不成我真坏了你的好事?”刘宁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打趣着,浑然不知自已正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雷区里蹦跶。
“我记得你向来不玩这套啊,怎么着,血气方刚,憋不住啦?把人带出来让我瞅瞅,到底啥样的人能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 。”
段昊气得脸都涨红了,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脑海里尽是刘宁那张嬉笑的脸,恨不能对方此刻就在眼前,好让自已狠狠一拳捶上去,把这讨人厌的家伙揍个鼻青脸肿。
原本氛围正好,眼瞅着就能得偿所愿,谁能想到,就被刘宁这通电话给彻底搅黄了。
方才沈尧清不仅没拒绝自已,从他的反应能明显感觉到,他也是有着同样本能的心动。可这电话一响,就跟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回避借口似的。段昊心里那叫一个气啊,真恨不得顺着电话线过去把刘宁给掐死。
“到底什么事?没事我挂了。”段昊强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真有大事!辉哥喝得酩酊大醉,我压根儿摁不住他,你赶紧过来!”刘宁语气焦急起来。
“他怎么会喝成这样?你俩喝酒,怎么不叫上我 ?”段昊满心疑惑。
“我叫你?我喊你多少回了,哪次不是有事来不了。别磨蹭,赶紧来云上酒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喝多了那模样,有多吓人。”刘宁回想起孟辉醉酒的样子,心有余悸地说道 。
段昊挂断电话,脚步不自觉地来到卧室门口。他抬起手,悬在半空,犹豫片刻后,还是轻轻敲了敲门,轻声唤道:“尧清?”然而,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回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愈发轻柔,像是生怕惊扰到门后的人,缓缓说道:“是不是我刚刚太冒失,吓到你了?但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肺腑之言。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里。你能不能出来,咱们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
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段昊静静伫立在门口,满心期待。就在他几乎要陷入绝望,以为不会得到任何答复时,门内终于传来了沈尧清的声音。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淡疏离,可段昊何其敏锐,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不同。那话语里,藏着连沈尧清自已或许都未曾察觉的无奈,像是被一层薄纱轻轻遮掩,却没能逃过段昊的耳朵。
他并未责备段昊,既没有口出恶言,也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带着深深的无奈,轻声说想要静一静。
这简短的话语,实则暗藏玄机。它传递出一种隐晦的信号:并非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而是此刻,实在无法直面段昊。也许是内心还在纠结,不知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又或许是还在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妥善处理当下的复杂局面 。
他心里明白,在今晚这种情况下,若是再一味逼迫沈尧清做决定,只会适得其反。给对方留出充足的时间与空间,让他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思索、权衡,才是眼下最为明智且必要的做法。
基于这样的考量,段昊不再纠结于此。他语气轻柔,带着几分理解与体贴说道:“那行,今天我就先走了。你也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好好放松放松。”
直至客厅传来那一声清晰的关门声,沈尧清才在卧室门后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仿若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点点松弛下来。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已的脸颊,触手仍是滚烫一片。
就在刚刚,与段昊仅一门之隔时,他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自已,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绷,好不容易才让声音平稳下来,生怕段昊从语调里听出他心底翻涌的情绪。
如果刚来段昊一直在卧室门口, 自已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