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彤在一间客栈里醒来,脑子刚清醒就想起看到的一幕。
她发了疯一般跑出房间要去找应恒伟。
跟着的护卫拦住她说,“姜小姐,你冷静点,事情已经发生,你节哀!”
她死死抓住护卫,目眦欲裂,“什么节哀,什么意思!长风呢!应恒伟真的杀了长风!!”
护卫抿唇低头不语。
姜洛彤不敢相信,缓缓摇了摇头,“长风是他的儿子啊,是亲生儿子啊,他怎么下得去手啊……呜呜呜……”
她哭了好一阵,突然冷静下来,又抓着护卫,咬牙切齿问,“他现在人在哪!他在哪!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她不住的哭喊,还扬言要杀人,引来不少住店的旅客张望。
一根立柱后面,一双鹰眼盯着她看了半晌,转身走了。
应恒伟前脚回了军营末将那条腿带回来,送到舒明面前,后脚大营门外就传来吵嚷声。
姜洛彤站在门外叫骂不止,让应恒伟出去,扬言要杀了他。
担心影响到他在军中的威望,应恒伟派身边的都尉拔刀出去将人杀了。
舒明走到帐门口朝外看,看见应恒伟前边那位妻子似疯魔了一般,恨不得立刻将应恒伟大卸八块。
两名护卫见来人来势汹汹的,便知对方真起了杀心,忙扯着姜洛彤往回撤。
舒明折回去问应恒伟,“怎么回事。”
应恒伟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
“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正好遇上泥石流,我只来得及拽住他一条腿,之后就……”
舒明不大相信,“你该不会随便找了个小孩糊弄我吧!”
应恒伟没什么反应,“舒使不信,就去问问姜洛彤,她亲眼所见。否则,就她那柔弱性子,不会想跟我拼命。”
舒明盯了他一瞬,没再揪着不放,“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
应恒伟拱手道:“不敢欺瞒舒使。”
侯府主院,密探将消息送来沈祈霜手中时,她正在挑选画。
砚池站在窗外禀报,“应恒伟半路劫持了一个年岁相当的孩子,弄成意外的样子,故意让姜小姐看见。带着那孩子的残肢回了火旗营。长风小公子已经被送往北境了。沿途的密探见他没有真正伤害小公子,便没现身。”
这么说来,应恒伟还是有一点点良知,没有亲手杀子。
她想了想,“小公子还活着的消息暂时不要往梅园送。”
砚池道是。
沈祈霜从众多画里头挑选出两幅交给砚池,“将这两幅图放进琉璃轩,找人以赝品的价格买走,以交流的名义送往姚府。”
小七姚堇莲父亲是个极好书画的史官。
想要小七顺利和离,得让她爹吃点苦头才能成事。
安排好事情,观云帮她收拾其他挑剩下的画问她,“夫人,孙小公子没事的消息,您不打算告诉姜小姐吗?她一定特别难过。”
沈祈霜笑了下,“如果我告诉你,告诉她了反而会坏事,你还说不说。”
观云当真认真想了下,“那得看坏的事大不大,得取舍一下。”
现下反正没事做,沈祈霜分析给她听。
“先前我一直想不通应恒伟为什么要应恒永通知洛彤他要杀长风。这举动太故意了。可听砚池说,他让人送长风北上我就明白了。他所做的,不过是既要保住长风,还要不引起北齐人的怀疑。”
“而介于母子之间深深的羁绊,洛彤一定会做出过激的行为,这,就是他想要的。并且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长风的安全。你说,是不是得瞒着?”
经她一说,观云这才明白了。
这么一件事,每个人的想法和出发点都不同,就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没那个脑子,真理不清看不透。
观云对自家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澜传了消息进来,“夫人,四少夫人约了我们的人明日见面,谈她的两间茶楼的买卖。还有,宁七公子有信来。”
沈祈霜收拾好画,重新铺了张纸,注水调色,嗯了一声,先没忙着捻笔作画。
拆了宁鹤吟送来的信阅览。
我估计应恒伟要的就是洛彤跟他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