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假意冲动行事,只是为了借机表明她对睿王私生孩子的态度,往后谁要是生了认亲的心思,无论谁撑腰,都得先过她这一关。
睿王妃指着于清雅说,“要我信你的话也可以,你当众发誓,跟我睿王府没有半点关系!”
她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拿你肚子里的孩子起誓。”
于清雅吸了吸鼻子,不得不按照她说的做。
睿王妃吩咐甲卫收兵,转身要走时,突然听见沈祈霜说了句,“多谢王妃。”
睿王妃蹙眉没明白她为何道谢。
转而一想,大约因她没深究才道谢吧。
她认真看了沈祈霜一眼,总觉得她脸上的笑有些不可捉摸。
她没应声,带着人出去。
等沈祈霜解决了外患,应启川这才掀袍入内。
瞧他脸上一点焦急之色都没有,沈祈霜猜他早就回来了。
他在外面等什么呢?
沈祈霜淡笑了下叫人,“侯爷,”眼神稍移,看向落后一步的应恒伟,“都进厅里叙话吧。”
应启川嗯了一声,大步往前厅走。
所有人各自落座,沈祈霜吩咐周冰台,“方才于姑娘受了惊吓,你帮她瞧瞧脉,看看孩子是否平安。”
得先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孕,后面的事才好发作。
趁着诊脉的功夫,丫鬟们送了茶水上来。
周新橙看了一眼就剩一口气的大嫂,直言道,“大哥,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把我们大嫂当什么了。不敬嫡妻也就罢了,还不知道从哪找个了贱女人磋磨她。”她边说边翻了于清雅一眼,“可真给我们侯府长脸!”
老二是应启川亲生儿子,将来极有可能承袭爵位的,娶回来的妻子身份自是与之匹配的。
周新橙父亲是尚书左丞,四品的衔,虽说跟侯府差了好么些,但胜在有个嫁了明王为妃的姑姑。
明王可是四大一字王最尊贵的王爷。
她是家中长女,性子直爽,有些清傲,在京里谁都不服,就服沈祈霜。
两人是打小就认识的好姐妹。
好闺蜜成了婆母,又是嫡子嫡妻,她在这府里简直要横着走。
连她的夫君都要看在继母的面子上,让她三分。
被弟妹当面讥讽,应恒伟握了握拳,忍了。
思索着一会儿会出现的局面以及解决法子。
周冰台诊完脉禀报,“父亲母亲,于姑娘确实有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了。”
一时寂静,应启川喝完一盏茶才说,“恒伟,你自已说说吧。今天这事怎么处理。”
应恒伟起身揖手,“父亲母亲,今日之事,儿子有错。我对不起洛彤,也负了清雅。”
沈祈霜拎着杯盏盖子把玩,慢声道,“光认错可不行,得解决事情。两个女人,你当如何处置?”
有先夫人的规矩压着,应恒伟想纳妾是不可能的,只能择其一。
应恒伟默不作声,沈祈霜又说,“在你做选择之前,我提醒你,洛彤自嫁给你近十年,劳苦功高,为你生育一子,因你一句话,就忙前忙后伺候你带回来的人。说实话,在母亲看来,不论她为妻为媳,都是最出挑的。我心疼她。”
应恒伟惭愧低下头,但到底有无真心悔过却不好说。
沈祈霜话风一转,“不过这位于姑娘,不图名分跟了你,还怀了咱们应家的骨肉,也算有功。只是……你当父亲的,为了她处罚你的儿子,害他的腿废了,这事过分了。”
她这话看似提点应恒伟做下的事,公正对待两个女人,其实句句在戳姜洛彤刀子。
果然,她话还没说完,姜洛彤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又“哇”的一声哭了。
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已有多蠢,长风是她的命根子,为了这对狗男女,自已受委屈就算了,还害了自已的儿子!
周新橙离姜洛彤近,她站起身过去安抚她,“好了大嫂,别哭了……”
应启川被哭声扰得皱了眉,沉声吩咐新橙,“带你大嫂先下去歇息吧,这事为父会公正处理。”
他想支开姜洛彤含糊处理,姜洛彤懂的。
她原本就不得重视,这个家里,只怕只有同为女人的婆母会心疼她一二。
她挣开新橙嚷道,“我不走,请父亲母亲给儿媳一个说法。否则……”
最近事多,总不太平,应启川怒了,重重哼了一声,“否则你想怎样!恒伟确实有错,但你何至于不管不顾的闹!坏了他的前程怎么办!”
姜洛彤扶着心口还未痊愈的伤呛道,“应恒伟欺我骗我,纵容他的女人折辱我!”
说着她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落下来的伤疤,应启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忙避开眼。
“这是她半夜里要吃鸡丝粥,我摸黑去后厨不小心踩空了一级台阶摔的!”
“这个,是她说身子不适,让我用艾条给她通经,她气不顺,拿燃着的艾条烫的!”
“还有我的手,她要穿好鞋子好衣裳,我没日没夜做活磨出来的茧子!”
“还有胸口的烫伤……”
“够了!”
应恒伟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